那四個女人興奮地走向張黨員,把他圍在中間。張黨員想喊些什麼,但的嘴里只能發出稀奇古怪的咕嚕聲。那四個女人笑了,她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而且她們確實都很美,張黨員仿佛看見了四個月亮,那四個「月亮」貪婪地照耀著他。這時其中一個女人從懷里優雅地模出一節竹筒,張黨員認得那種竹子,那是一種鴛鴦竹。這種竹子總是兩根相互纏繞在一起生長,同生共死,所以被人們稱為鴛鴦竹。
她們笑眯眯地看著他,還真象是在欣賞一個「好東西」。一個女人忍不住捶了一下張黨員的胸膛,然後滿意地說︰「很結實,果然是好‘材料’。」張黨員「認得」那聲音,這個女人是「野蜜蜂」。另一女人使勁捏了一下張黨員的大腿,儀態萬方地說︰「嗯,肌肉很發達,看來確實是個不錯的‘種子男人’。」這個女人的聲音無比輕柔,張黨員想她應該是「蒲公英」了。又一個女人眨了眨眼楮,她在張黨員的臉上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說︰「手感不錯,很有彈性。」這個女人的聲音澀澀的,是「青果」無疑了。剩下的一個女人自然就是「畫眉」,她揪了一下張黨員的耳朵,做了一個十分夸張的動作,鶯歌燕舞地說︰「從耳朵上來看,這個珍貴的‘好東西’生命力十分旺盛哩。」
這時天色逐漸暗下來了,山洞里顯得更加陰暗與陰森。那四個女人的臉開始模糊起來,這時「野蜜蜂」不知什麼時候點燃了一根松脂,隨著一陣輕微的「 叭」聲,山洞里亮堂起來。但這種亮堂是有限的,它不足以使山洞里的一切變得清晰。相反,那松脂的火光在微風中搖晃著,各種影子也就在山洞里飄忽不定,就連那四個女人原本艷麗無比的臉,也似乎扭曲著,變得猙獰可怕起來了。
那個拿著鴛鴦竹竹筒的女人,原來是「畫眉」。只見她把竹筒對準張黨員的臉,從另一端輕輕一吹,一絲蝕骨銷魂的幽香立即把張黨員帶到了另一個奇妙的意境中。那種感覺很甜美,很舒暢,很痛快。他又感到自己在飛升,那是一種飄浮在雲霧里愜意。那種香浸染了他的靈魂,綁架了他的思想,他覺得身體里萬馬奔騰,有一個潛伏在他體內的巨獸蘇醒了。
他看見那四個女人仿佛變成了仙女,她們在撕扯著她們的衣服,似乎要在雲霧里沐浴。張黨員清醒了一點,他看見洞頂上倒掛著的蝙蝠開始躁動起來。有幾只已經鬼魅般地在洞里飛舞著,忽然他看見「青果」的臉上出現了詭異的笑容,那笑容長久地定格在她的臉上,然後她帶著那十分詭異的笑倒下去了。張黨員覺得很好奇,但他依然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他的思想好象已經與他的身體分道揚鑣。
接著他又看到「野蜜蜂」的臉上出現同樣的笑,而洞頂上的蝙蝠都不見了,張黨員的耳朵里傳來「嗖嗖」的翅膀扇動的聲音。張黨員也想笑,他朦朦朧朧地覺得他應該笑,但他還不能有效地控制自己的表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笑了還是沒笑,但「野蜜蜂」顯然是笑了,她優美地轉了一個圈,然後笑著倒了下去。
「青果」是第一個發現危險的人,但危險到底來自哪里她卻並不知道。就在「野蜜蜂」倒下的一瞬間,她敏捷地接過了「野蜜蜂」手里的松脂。那松脂的火苗抖動了幾下,隨著那火苗的抖動,又一些莫名其妙的影子跟著晃蕩著。「青果」沒有笑,但「畫眉」開始笑了,依然是極其詭異的笑,依然是笑著就倒了下去。
張黨員發現他的手居然可以輕微地動了,但他的思想還在他的身體之外,他的靈魂還在到處暢游。他費了很大的勁,才勉強收回了他部分的思想和靈魂。一旦思想和靈魂回歸到他的身體里,他就立即感到了危險的存在。然而他的身體依然很酥軟,他還不能有效地抵御那無處不在的危險。好在他的手可以微微地動彈了,他下意識地用雙手艱難地保護著他的頭。那翅膀的「嗖嗖」聲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恐怖了。
這時「青果」好象明白了什麼,她的臉被恐懼扭曲了,但依然很美,但那是一種殺氣騰騰的美。她大聲地叫了一聲,具體叫的是什麼,張黨員沒有听清楚,恐怕「青果」自己也不知道。她本能地向洞口逃去,剛逃了兩步,她忽然奇怪地轉過了她的臉。在松脂的照耀下,她的臉明艷動人。但張黨員分明看到了她的笑,詭異的笑,她笑眯眯地倒了下去,松脂熄滅了,洞里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