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怪異的陰風陡然撲滅了火光,張黨員他們立即被無情的黑暗吞噬了,只听得叢林深處一陣異動,那響聲小心謹慎,鬼鬼祟祟,一步步逼近張黨員他們所處的方向。「鬼臉,鬼臉!」那「小女人」低聲叫道。
「無花」一把扯過張黨員,把他攬在胸前,張黨員的臉緊貼著「無花」的「果子」,他心里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誰是‘鬼臉’?」張黨員問。「死,死!」那「小女人」的叫聲尖厲可怖。
看來那是一種就連「無花」也極其害怕的東西,從「小女人」的叫聲中,張黨員似乎明白了那東西名叫「鬼臉」。可惜「無花」不會說話,張黨員不能從她口中獲得更多信息。不時有樹枝折斷的聲音傳來,一只女圭女圭臉貓頭鷹唳叫一聲,「噗」地從孩兒棗樹的樹梢上沖天而起,瞬間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
「無花」的嘴里發出輕微的「嘶嘶」聲,那是戰斗的信號。飛蛛們「嘰嘰」地怪叫著,沖進了陰森森的叢林深處。驀然一聲吼叫,宛如虎嘯龍吟,震得山林都似乎抖動起來了。看來飛蛛與那「鬼臉」激戰正酣,在作殊死較量。
「無花」的心跳雷鳴一般,顯然是十分緊張。張黨員伸手模了一下「無花」肩膀上的「小女人」,發現它也是瑟瑟發抖吶。「跑吧,跑吧!」那「小女人」在「無花」的耳邊叫道。「無花」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她扯了一下張黨員的衣袖,示意他跟著她走。
又是一聲悶雷般的嘶叫聲傳來,在森林中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風。一只飛蛛飛了回來,在它主人「無花」耳邊「吱吱」地叫著,「無花」也用「吱吱」聲回答。那只飛蛛明顯是來報告戰況的,從「無花」的呼吸聲中,張黨員感到飛蛛們戰斗的慘烈。
「小女人」似乎能听懂「無花」與飛蛛的密談,「完了,完了!」它絕無地叫著。「無花」不再出聲,她邁開了矯健的步伐,踩得枯枝落葉「 啪」直響。這時一條蛇「嗖」地從樹上躥了出來,「無花」手一揚,立即將其撕成了幾段。幾滴冰冷的腥腥的蛇血濺到了張黨員的嘴里,竟然有股咸咸的味道。
張黨員怕跟不上「無花」的步子,他用手一抓,抓住了「無花」厚實的,「無花」打了一下張黨員的手,好像責怪他抓錯了地方。于是張黨員干脆抓住「無花」的尾巴,這次那「無花」默認了他的舉動,似乎在告訴張黨員,他總算找對方向了。
他們在叢林中急促地穿梭著,張黨員磕磕絆絆,累得氣喘吁吁。「無花」不時地用手模一後後的張黨員,鼓勵著他。但她卻踫到了張黨員的兩腿間,從她尾巴上傳來的信息表明,她很可能是故意的。她好像在告訴張黨員,你抓了我的尾巴,我也要抓一下你的「尾巴」,那樣才公平合理嘛。
又有一只飛蛛飛了回來,它的叫聲表明,飛蛛們損失慘重,但「鬼臉」也沒有佔到啥便宜。「很好,很好!」那「小女人」終于又開口說話了。「無花」的尾巴在張黨員的手里扭動了一下,表明危險還沒有結束。
那只飛蛛轉眼又飛走了,「無花」又邁開步子,張黨員早已忘了路之遠近,忽然,「無花」停下了腳步,張黨員覺得前面黑咕隆咚的,似乎是一棟房屋。但黑暗中他不敢肯定,只是感覺地面平坦了許多,與森林里的崎嶇小道大不相同。
又是一聲低沉的吼叫聲傳來,不過那恐怖的叫聲已經離他們很遠了。然而山風卻呼嘯起來,叢林里「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絕于耳,那風聲如泣如訴,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無花又打了一下張黨員的手,告訴他,可以放開她的尾巴了。
「小女人」扇動了一下翅膀,看來它已經放松心情了。「點火,點火!」它尖聲尖氣地叫道。「無花」在腰間模索著,她彎子搗鼓了一陣,「噗」地一聲,隨著一股撲鼻而來的硫磺味,一股生命之火又升騰起來了。「無花」點亮了手中蠟炬狀的東西,耀眼的光亮讓張黨員一時難以適應。他虛起眼楮看了看周圍,發現眼前一片殘垣斷壁,他心里一驚,前面赫然是一座古老的房子。
「進去,進去!」那「小女人」似乎對這里十分熟悉,一個勁地催促著。但張黨員心里卻有不詳的預感,在這遠離人煙的深山茂林中,怎麼會出現這樣一棟房屋呢?他立即想起了他與王玉珍呆過的「鬼屋」,不禁汗毛倒豎。
而更讓他大吃一驚的是,那房屋正中斜掛著一塊斑駁的匾額,上面竟然用篆書詭異地寫著兩個暗紅的大字︰血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