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黨員臉上露出了欽佩與贊許的神色,「無花」看來是欲與張黨員好好溝通吶。他被地上奇妙的文字深深地吸引著了,那文字似乎是從象形文字中演化而來的,最終形成了如楔形文字般的字體。
「無花」嘴里發出奇怪的聲音,想必是詢問張黨員是否理解那些字的含義。「我知道,我知道!」那「小女人」「噗」地飛了過來,落在「無花」的肩膀上,他的爪子緊緊抓著一個那種神奇「嗚咽樹」的果子,忽然,它爪子一松,那怪異非凡的果子掉在張黨員的面前。
「你知道什麼?」張黨員瞪了「小女人」一眼,心想要是它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就要一把抓著它,狠狠地拔下它身上的幾根羽毛來。「你就是只討厭的笨鳥,沒有雄鳥會喜歡你零碎的嘴巴。」
張黨員這下子可傷了「小女人」脆弱的自尊心,它的喙在「無花」的臉上摩挲著,「干掉他,干掉他!」它極力慫恿著「無花」。看來最毒不過「雌鳥心」,張黨員膽寒地想。「笨男人,笨男人!死,死!」它不停地叫著,見其主人「無花」無動于衷,它又叫道︰「不要心軟,不要心軟!」那情形是要把張黨員置之死地而後快了。
這時一只雄性鳳頭鳥落到一種叫雨後紅的樹上,它頭上的鳳冠更加鮮艷奪目,尾巴上飄著兩條長長的彩羽,體型較之「小女人」,更加矯健雄壯。它的叫聲高亢嘹亮,儼然是鳳頭鳥中的「超級男生」。
「小女人」頓時停止了無休止的嘮嘮叨叨,用喙特意梳理了一下羽毛,其實它的羽毛並未弄亂。它看上去有那麼一點羞羞答答,還有些許矜持。它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張黨員,似乎對剛才的口沒遮攔感到萬分羞愧。其實這是它耍的小心眼,它是在用謙恭的態度收買張黨員,讓他不要在這只「鳥中的鑽石王老五」面前,揭它的老底。
張黨員笑眯眯地看著嬌羞的「小女人」,心想這個討厭的家伙居然也會放段,真是十分有趣。據說但凡是雄性鳳頭鳥對一只雌鳥有那麼點意思,就會獻給雌鳥一條玫瑰蝶的幼蟲,以表達其愛慕之意。
一旦雌鳥接受了雄鳥的禮物,雄鳥就會領著雌鳥去參觀它的「固定資產」,包括他精心營造的鳥巢,以及巢里面琳瑯滿目五彩繽紛的各色裝飾品。如果雌鳥沒有意見,那麼,接下來自然就悄悄地「扯結婚證」,兩只鳥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白天並翅而飛,晚上交頸而眠了。
「小女人」在那里搔首弄姿,很顯然是在賣弄風情。那只驕傲的雄鳥嘴里「哼」了一聲,眼楮露出鄙夷不屑的神色,展開華麗的翅膀,頭也不回地飛走了。這下「小女人」面子上掛不住了,嘴里尖酸地叫道︰「不識貨,不識貨!」
張黨員本想落井下石,奚落一下惡毒的「小女人」,但看見它極其失落的模樣,他忍住了。但「小女人」卻並不領他的情,它把這一切都遷怒于張黨員。「混蛋男人,混蛋男人!」它又開始嘮叨起來了。
張黨員可不敢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招惹它,他低頭看著地面上的畫和文字,手不經意地模到了那顆「嗚咽樹」的果子,他下意識地把那果子放到嘴里咬了一口。驀然覺得嘴里麻酥酥的,他大吃一驚,連忙扔掉那果子,但為時已晚。
他的神智漸漸模糊起來,體內有一股不可遏制的力量澎湃著。「小女人」似乎在興高采烈地拍打翅膀,嘴里還「嘰嘰喳喳」地叫著什麼。他不由自主地把手模向「無花」,他發現那「無花」的臉純粹就是王玉珍,但只短短的一瞬間,那臉又變成了王仙兒。
「無花」把他攬進了香噴噴肉乎乎的懷里,「好呀,好呀!」一個遙遠的聲音叫歡呼著,他覺得那好像是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他抱著的身體好燙好舒服,他的頭拱進了一片溫馨無比的海洋中。
就在他即將在迷幻中沉淪的時候,一聲驚天的吼叫使得他驚醒了過來。他發現自己緊緊地依偎在「無花」的懷抱里,而「無花」正笑盈盈地看著他,眼楮里溢滿綿綿的情意。他驚出一身冷汗,「該不是已經做了‘那種事’吧?」他提心吊膽地想。
他十分慌亂地從「無花」的懷里掙月兌出來,首先看了一眼「無花」透明的裙子,覺得那裙子好像有點不同尋常的凌亂。他看看「小女人」,感覺它正不懷好意地盯著他看,那神情簡直就是在幸災樂禍。
「完了,徹底完了!到底還是‘干成了那事’。」他懊惱不已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