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林凡也明白了生命之主的意思。日神月神恐怕是當年掌管著日月這兩顆至高星辰的強者,不過因為某些原因而隕落,墓穴又恰好座落在地界之中,被那些返虛強者們當成了遠古遺跡,當成了登上破虛之境的捷徑。
假如沒有發現這件事情,死亡之主和生命之主自然犯不上來管這種偏遠世界的事情。諸天萬界,繁如星辰,地界在其中都不算是大界,最多能排上個位置,自然不值得死亡之主與生命之主太過掛念。可日神月神卻是曾經與他們平起平坐的強者,既然遇見了,那死亡與生命二人絕不可能放任地界這些家伙去刨開日神月神的墳墓,甚至將他們的軀體都給糟踐。
不過,听明白了這兩者的意思,卻不代表林凡會真的以身犯險干這種事。更何況他還沒弄清楚,死亡之主究竟為何要在鐘晴體內下那種殘忍到有些狠毒的詛咒,竟然要把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活活用死亡氣息鎮壓致死,哪怕對方幾次有恩于自己,這件事情的始末他也要弄個清楚。
「有些事情,確實不是現在的你應該接觸到的。」生命之主還是比較善解人意,看的出林凡對于鐘晴的事情有些疑惑,也有些月復誹,不過他卻沒有解釋的意思,反而勸誡道︰「死亡雖然為人冷漠,卻並非喜好亂殺無辜,這個女孩……」說到這兒,他看了看鐘晴,發現她眼里滿是疑惑,卻並沒有什麼恐懼,不由嘆息著繼續說道︰「總而言之,這件事情實在太過復雜,假如你非要介入至此,恐怕就連我和死亡都保不住你。」
他這麼說,其實也並不出乎林凡自己的意料,鐘晴這種逆天般的力量,除了只存在于傳說當中的無上真神,想必再沒有太多的可能了。哪怕不是無上真神,也應該是個他現在這個層面所無法接觸到的強者,死亡之主和生命之主不說,確實是存了幾分保護的意思,林凡心中都明白。不過,他卻對死亡之主與生命之主這種保護有些疑問,便直截了當道︰「你們為什麼會對我如此關照?我可不認為自己哪里值得你們這樣的強者‘刻意’去照顧,若你們想推說我領悟了‘生’之力與‘死’之力,那為何不見可掌控黃泉之力的人被黃泉之主這般照顧?又為何不見四神獸曾幾何時刻意地去關照別人?」
問完話,他便盯著身邊的生命之主,其實他心里也有些打鼓,吃不準這兩人的目的是什麼。這種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滋味著實不太好受,林凡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更不會因為貪圖對方的庇護就把自己的生命整個交由別人控制,所以他才會寧可冒著得罪這兩大‘破虛’強者的風險,問出了那一番話來。
生命之主倒是有些詫異的看了看他,似乎沒有想到他的意志竟會如此堅定。從方才開始,林凡先是頂撞死亡之主,後又拒絕前往遺跡,現在還敢如此直白的問出這種話題來,生命之主卻是有些難以回答,更不好忽略這個話題。
不過在這方面,死亡之主卻沒有任何顧慮,不能說就是不能說,根本連解釋都懶得解釋,冷冷道︰「既然我們都已經說過,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知道的。那就不要再多問了,問的太多,對你而言反倒是沒有好處。」
盡管林凡心中還有許多疑惑,不過既然死亡之主這樣說,他便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斬釘截鐵道︰「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對這個孩子出手。」
「你!」死亡之主被氣的不行,他想不到林凡竟會如此固執,臉色鐵青著盯了他片刻,方才微嘲道︰「往日我見你殺人時從未有過手軟,現在竟會有如此同情心,實在是讓我刮目相看。」
這種明顯的諷刺林凡當然听的出來,他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淡淡道︰「我殺該殺之人,保該保之命,何錯之有?」
「她不是你能保住的人,也不是你口中的‘該保之命’。」死亡之主不再跟林凡爭論,只是冷漠至極的拋下一句︰「這世上,有一種人,存在既是錯誤。這個女孩很不幸,因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被死亡之主陰冷淡漠的目光盯住,鐘晴那張稚女敕的臉上露出不安之色,她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看上去非常可怕的人會對自己如此討厭,但讓她更無法理解的是林凡的百般袒護。
此時此刻哪怕是個傻子都能夠看得出來,死亡之主與生命之主並不是好相與之輩,林凡卻還能態度強硬的與他們叫板,這不得不讓早就明白了什麼叫人性陰險的鐘晴心里感到一絲異樣暖意。
她眨了眨水汪汪的眼楮,直直望向林凡,目光中充滿了期盼與依賴。不知不覺間,這個鐘家的頂梁柱,不過十幾歲的女孩,心里已經對林凡充滿了信任。
絕望之時,希望才會顯得那麼可貴。林凡給了她希望,自然讓她非常感激依賴。
就在這時,生命之主頗為不滿地看了看死亡之主,淡淡道︰「雖然我也對這孩子有所圖謀,不過,你所掌握的死亡法則似乎並不能支撐你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吧。」
「生命面前,人人平等,我很喜歡這句話。」說著,他又對林凡贊許的點了點頭,沉聲道︰「你我二人斗了這麼久,我認為你最應該改變的就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存在既是錯誤?無上真神都不敢剝奪生靈的存在意義,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
死亡之主其實也知道自己的話說得有些重,但他卻不會跟自己的老對手低頭,更不會在林凡面前弱了氣勢。不過,他的確也沒有反駁的余地,便只有淡淡地冷哼一聲,揮了揮手︰「這件事情,無論是誰插手我都不會有任何讓步,運之力出現在一個小女孩的體內,我想其他的‘老家伙’知道以後,肯定會做出比我還激烈的反應,總而言之,我一定要把這個力量奪到手。」
說完,他的身軀便化成黑雲,消散在此地。生命之主頗為凝重地皺了皺眉,表情一收,溫和地安慰了鐘晴幾句,旋即才轉頭看向林凡。
林凡知道他一定是有話要說,便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會認真听完。
生命之主笑的更加柔和,聲音也頗為和善的說道︰「先前我提議你去保護日神與月神的墳墓,不知你心里可有決定?」
但是,沒等林凡回答,他就抬了抬手,繼續道︰「且不說你心里的決定,就說你能夠獲得的好處吧。雖然我與死亡掌控了法則,成就破虛之身,但我們曾經也是從尋常人開始一步一步修煉至今,而非一步登天。所以我明白你的顧慮,也知道無利不起早這句話,雖然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但是,我先自作主張許你幾個好處,你再決定幫不幫我這個忙,如何?」
听了生命之主這番可以說是誠懇的話,林凡幾乎沒有怎麼思考,便說道︰「好處也需要有命享受才行,對手可是三名返虛,也許在你們眼里,返虛強者不算什麼。可我現在的實力對付一名返虛高手都十分吃力,甚至有可能會把自己都給搭進去,你讓我去保護日神和月神的墳墓,這確實有些為難我了。」
「我明白。」生命之主淡淡道︰「我知道你的實力,不足以對付那三個返虛。但我又沒說,一定要讓你與那三人交手。」
「不交手,就想在三名返虛強者的眼皮子低下把日神月神的墳墓保護起來?」林凡眯了眯眼,語氣微嘲,道︰「我可不是你與死亡之主那樣的高手。」
「到了我們這個層次,哪怕是墳墓,也會有精心設計的守護之陣,還有許多可以輕易傷害到破虛之身的強大陷阱,雖說日神月神已經過世多年,墳墓之中的陣法大概都失去了許多效用。不過即便如此,那些陣法也不是返虛之境能夠輕易對付的,我會提議讓你去保護他們的尸身,就說明我有至少九成的把握。你可別忘記,我掌控的法則是生命,雖然不能許你不死之身,但關鍵時刻保你一命,還是能夠做到的。」生命之主說起話來倒是沒有任何架子,溫和之余,還透露著一絲親切,話剛說完,他又打了一個簡單的手印,將一道符文凝結成玉色光圈,指尖一彈,那光圈便停在林凡眼前,變成了散發著淡淡白光的手鏈。
「這條手鏈多少能幫你躲過那些要命的大陣,只要你小心一些,利用墳墓里日神和月神留下來的天然陣法,對付三名返虛根本不在話下。」
生命之主說到這,笑著道︰「而且那里面肯定有許多我都心動的寶物,假如你有這個本事,自然就都是你的了。」
林凡听完,卻並沒有接過那條手鏈,而是警惕地說道︰「我不得不重復一遍,到底為了什麼,使你和死亡之主一定要對我如此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