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大海上,風卷白浪,血光萬丈,數不清的冤魂,被空中的血雲所吸收吞噬,隨時都在強化血祭大陣的力量。
燕傾城神色凝重且憤怒的看著這一切,雙拳緊握,滿心皆是說不出的感覺。[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她現,她還是小看了海帝的殘忍與手段。
想要以她之血,解封天屠,還不算什麼。隨後她便得知,海帝想要將整個海域的生靈都做為祭品犧牲掉。而現在,海帝所布下的血祭大陣,竟然連那些枉死的魂魄都不放過。吞噬那些魂魄來強化自身。
這等可怕又聳人听聞的手段,令燕傾城心中升起一股無力的感覺。
「不過……這場噩夢也該結束了。」燕傾城咬了咬嘴唇,目光眺望遠處。血霧之中,隱隱約約有一座海島的輪廓時隱時現。
那座海島正是燕傾城此行目的,是她猜想的陣眼所在。
如果能夠將陣眼破壞,海帝的陰謀,自然不攻自破。
想到這里,燕傾城略一沉吟,身形飛動,穿越了重重血霧,來到海島之上。
剛一落在海島上,燕傾城就感受到極為濃郁的血氣撲面而來。
這種血氣並非是對人體有益的血氣,恰恰相反的是,這撲面而來的血氣,乃是海帝為了防止有人破壞海島之上的陣眼,特意布下的腐爛氣息。
燕傾城的歸一修為,對這種腐爛的血氣都沒有多少抵抗能力,僅僅吸入了幾口,就感覺到大腦一陣暈眩,體內的星河幾乎陷入停滯狀態!
「好可怕的陣法。」燕傾城眼含駭然,運功將侵入體內的血氣驅逐。旋即將歸一之力運滿全身,使這彌漫在空氣當中的血氣尚未近身,便被沖散。
不過這種方式十分耗費力氣,想必海帝也曾考慮過這點,才會在此地布置下如此棘手的陣勢。
燕傾城之前受到血咒的影響,又拖著傷軀與人戰斗,雖然現在多少恢復了幾分,卻也無法承受這種程度的耗損。
無奈之下,燕傾城只得把握時間,快朝海島深處走去。
沿途中,她看到了許多海域弟子的尸體,還有許多生存在海島上的靈獸,都被吸干了滿身精血,暴斃而亡。
看到這些,燕傾城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並非是她冷血,而是她對海域的弟子實在沒有什麼好觀感。
這些人,幾乎全都憑著海域的名頭作威作福,惡貫滿盈,如今倒也死不足惜。
但她卻對其他島上無辜枉死的住民十分同情。
他們什麼都沒有做錯,卻要因為海帝的一己私欲,成為他霸業的墊腳石。
想到這里,燕傾城腳下驟然快了幾分,神念也不遺余力地搜索著整座海島。
這座海島已經荒廢許久,而且期間經歷了許多事情,使得島上並沒有太多設防。除了海帝臨時設下的一些陣法外,並沒有其他東西能夠阻擋燕傾城的腳步。
沒用多久,燕傾城便在海島中央現了一根散著極為詭異光芒的血柱。
這根血柱佔據著海島的正中央,比其他血柱要短了許多。最主要的是,這根血柱之上,居然生長著無數只眼楮。
那些眼楮中流著鮮血,目光無比怨恨,憤怒,盯著天地四方。
當燕傾城看清了血柱的全貌那一刻,饒是她見識不俗,也被這根詭異的血柱嚇了一跳。
「這是……吸收了那些生靈的怨念,所化成的陣眼?」燕傾城呢喃一聲,隨即靠近了血柱。
血柱上的眼楮頓時轉移方向,死死地盯著她。
被這麼多雙眼楮同時盯住,燕傾城也楞了一下。不過隨後她就想到,如果不將這根血柱破壞,那接下來,整個人界都會被血祭大陣當成食物,吃的一干二淨。
這個後果……她不想看到!
「讓我來給你們的魂魄一個解月兌吧。」
燕傾城低聲說著,掌風含煞,氣力萬鈞。
一擊,拍在血柱之上!
轟!
被擊中的血柱產生了幾分晃動,卻並未如燕傾城預料當中地那般破碎。
要知道,她剛才那一掌可是使出了全力,即便眼前是一座通天巨山,都能拍成粉碎。
可就是這樣的一掌居然無法奈何得了眼前的血柱,燕傾城臉色驟白,想起了這根血柱,乃是聚集無數生靈的魂魄與怨念,塑造而成的血祭陣眼!
雖然不像其他的血柱那樣無法用外力破壞,但想要破壞這根血柱,依然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既然我的力量不行,那就試試這個!」
燕傾城思考了片刻,當看到林凡留下的劍之圖騰時,心中突然一定,揚手解開了圖騰,釋放出一道炫目光華!
這道光華擊在血柱之上,使得血柱再次狠狠晃動起來,並且產生了一絲裂紋!
燕傾城面色一喜,知道林凡的劍氣產生了效果。
可是,這根頑固的血柱,依舊沒有真正損壞,那道裂紋也在光華散去之後,以肉眼可見的度,恢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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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還在與海帝對峙著。
不過,他的表情,已經沒有了平靜與輕松。
海帝祭出天屠,使用了天屠之力。這對他來說,已經產生了很大的威脅。
僅僅是沒有解封的天屠,便能夠一擊碎裂虛空,使得空間都燃燒起來。林凡無法想象,如果天屠真的被海帝解封,將會造成多麼恐怖的破壞。
也許,那時候,人界已經不復存在了吧。
想到這里,林凡的神色凝重無比,握劍的手已經泛出了蒼白之色,無數黑色的殺氣,劍鋒上蕩開。
海帝感受到林凡的殺意,不由冷笑道︰「如果現在你離開,或許還能多活一陣子。但如果你選擇繼續跟我做對,擺在你面前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若我的結局只有死,早死和晚死有什麼不同?」林凡搖了搖頭,「天屠這種東西,不是你能夠駕御的。就如同你曾經追逐混沌盡頭,現在布下血祭大陣,妄想以殺取道一般,愚蠢至極。」
「哈哈哈哈哈哈……!」
海帝猖狂的大笑道,「既這世間已經無人能夠阻止我,那眾生的眼光,世俗的定義,以及一切一切的規則,還不是由我說了算?!」
林凡聞言,惋惜道︰「你這一生,真是沒有任何價值可言。」
「衡量一個人價值的標準,就是力量。」海帝血飄揚,聲音倏地穩定起來︰「實力,權利,財富,天賦。種種一切,都是力量,一個人擁有的力量,便是他的價值所在!如果沒有這些,那他就沒有任何活著的價值!」
「沒有價值的人,就要為有價值的人創造價值。所以在這世間,強者越強,弱者越弱,弱肉強食,是永遠不變的法則!」
「看來你我之間,又多了一個不相同的看法。」林凡說道︰「強弱存于一念,而非純粹的力量。我不否認你的觀念,卻不認同你的作為。人生在世,總要分辨是非善惡,同樣也要認清本心。你已經被對于力量的渴望迷惑了自我,說起來,你只不過是力量的奴隸,是個被天意玩弄的可憐家伙而已。」
說完,他不等海帝再次開口,便舉起古劍,說道︰「下一劍,便取你性命。」
「多說無益,你想挑戰天屠的威力,我便遂了你的心願!」
海帝冷哼一聲,再次將天屠對準林凡,同時源源不斷地將血氣灌輸進去,便要釋放出那種可怕的力量。
面對天屠,林凡凜然無懼。古劍橫蕩,萬千光影流轉,每一道光影,都含有毀天之能。
在此番戰斗之中,林凡的境界和心性,又有一番難以言喻的蛻變。說是有所進境,也並無不可。
而他現在施展出的劍招,隱隱有了一絲無法言說的玄妙。
就見漫天流轉的光影之中,林凡揚起古劍,目光沒有任何偏移地盯著海帝。
海帝亦是望著他,手里的天屠散出驚人強光。
兩道目光,踫撞在一起!
「你有你的執念,我也有必殺你的理由。」
林凡低聲說著,古劍化成億萬道光芒,最後匯聚在他的指尖,氣勢無雙。
海帝此時也將天屠的力量補充完畢,天屠再次咆哮地噴出一股恐怖力量,徑直向林凡擊殺而去。
而林凡則是抬起指尖,迎著天屠的攻擊,輕喝道︰「破!」
一道淡金色的劍芒,從他指尖迸出來。毫不費力破開天屠的攻擊,同時點碎了海帝的血鎧。
海帝錯愕之際,才現那道劍芒,竟然已經瓖在了自己的胸口,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彌漫了全身。海帝知道,那是無限接近死亡的感覺。
「不可能……我怎麼會和血祭大陣失去聯系?」
驚慌間,海帝更是現,自己與血祭大陣那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系已經斷開。同時,那些血柱開始寸寸崩裂,血水染紅海島,也染紅了海帝那張驚愕的臉孔。
林凡看著他,說道︰「陣眼被破,血祭大陣自然失去了效用。現在你沒有了血祭大陣做為後盾,是否還認為,這世間無人能夠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