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天劫?有人在渡劫嗎?」。看台上頓時議論起來,望著丁卯場中的那一片煙塵。
「不可能,這是築基階的比試。」
「可是誰有本事召金丹天劫呢?」
「大約是哪個長輩給小輩的,自己渡劫時拼死留下的一絲金丹天劫吧。」終是有人做出了準確的判斷,「可見這小輩倒是個得寵的。」
「真是大手筆,想必那片場地上,除了天劫的持有者,再也沒有人能活下來了吧。」
隨著那道耀眼的金光和那聲巨響,看台上近半數的人把目光放在了中心處的丁卯場上,眼下那里一片煙塵,根本看不到其中的場景,唯見煙塵之中似有藍白之光和金光交錯。
最後,金光竟越來越弱,越來越少,到最後消失殆盡。
「不可能」看台上認出金丹天劫之人都驚呼著站了起來,伸長脖子散開神識去查探那煙塵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神識卻探查不到任何事物,一道沒入那煙塵之中,便覺得如遭電擊,反噬力量極大,唯有盡快放棄散出的神識,切斷與己身的聯系才能不被那電擊順著神識反噬而來。
是誰,有如此強大的雷電之氣,比試之前,並未听說過築基階段有如此強大的雷修;是誰,能將天劫消磨干淨,而且還是金丹期的天劫;是誰,能阻斷人的神識,猶如布下了最強大的防護禁制一般。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一片塵埃之中的丁卯場上,期待著。
「闢雲掌」丁卯場上一個女孩聲音傳出,雖然是稚女敕的,但卻很低沉,透著不屈的氣勢。
闢雲掌三個字一處,頓時場上漫天的塵埃消失不見,眾人這才得見丁卯場全貌——此時整個丁卯場已經成為一個深坑,剛才那些消散不了的塵埃便是這深坑中的塵土,深坑之中,一仙影派灰袍女孩和一紅衣女孩相對而立,兩人皆是衣衫破爛,滿身傷痕。
時間,似乎靜默了一秒,接著突然之間,塵埃自那灰袍女孩手中出現,凝成密度極高粗粗的一股如同咆哮的龍一般,朝著她對面的另一個紅衣女孩身上飛去。
紅衣女孩猛然舉起右手,以手臂護住頭部,而手臂之上閃過綠色強光,一面巨大的綠色盾牌出現在她的手臂之上,剛好迎上那一股氣勢滔天的塵埃之龍。
「轟」又是一聲巨響,再一次的塵埃彌漫。
許久塵埃散去之後,場上三人,劉開山從一開場就處于不能動彈的地步,神識被釘神錐給深深釘住,李娉婷趴在地上,滿臉血跡,雙目緊閉,不過睫毛還在微微顫抖,那盾牌護住了她,只是沖擊太大,卻沒有死。
蘇筱落昂首站在原地,全身都是灰塵和血跡,一手捏成拳頭,一手握著雷靈劍,雷靈劍泛著微微的帶著一絲金光。
「筱落,干得不錯。」雷靈子的聲音在她大腦中響起,「以後老夫便可勾動金丹天劫啊。」
蘇筱落沒有說話,只是環視了一圈看台上投來的各種目光,把雷靈劍收入了儲物囊中。
「本場,蘇筱落,你勝出。」正在此時,一個執事突然出現在丁卯場的半空中,對她冷漠的宣布,「可以退場,三日之後,憑次玉簡,參加終比。」
「她贏了。」長老席對面那一黑一白的兩道身影一同離開,「你可以告訴我,你來九霄仙都有何目的了吧?不,是你們七煞門來此有何目的?」
「目的,你不是已經看見了嗎?」。披著白色斗篷的人輕聲道,「靈竅體,不言而喻。」
沉吟片刻,風絡突然開口︰「靈竅體,果然你們七煞門真的和封魔界之人有聯系。」
「你一早便知,才估計和我們接觸的吧?」那人微微一笑道,伸手指著他的心髒,「為的,不就是去封魔界弄清楚你的身體之謎嗎?」。
「哼,查得可真清楚。」風絡輕哼一聲,御劍而去。
「不過,沒想到,靈竅體會是……她……」風絡走後,那披著白色斗篷的人自語道,「尊主和那位夫人會怎麼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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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仙都上,唯一一家為闢谷之下修士而存在的酒樓那是熱鬧非凡,今日築基之比後,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要借酒澆愁,有人要把酒言歡。
「筱落,你贏了」苗玉舉起酒杯,豪爽的一飲而盡,「先干為敬。」
「謝謝。」蘇筱落也舉杯,能贏,她自然是開心的。
「再來一杯」苗玉又一次斟滿了酒,模了模自己脖子上的一道抓痕,舉起了杯子,「為我還僥幸活著而干杯。」
「嗯,為活著干杯。」
「雪梅——」正在此時,煙霞的聲音傳來,原本蘇筱落、苗玉和煙霞相約再次喝酒,可沒想到煙霞卻說有一點事情要晚些來,「我來了」
「煙霞,你干什麼去了,怎麼這麼慢,我和苗玉都已經喝了好多……」蘇筱落一邊說著一邊回頭,卻看到來的不止是煙霞一個,而是好些人,「你們……」
「來替你慶祝一下,今**的丁卯場可是大放異彩的。」說話是胭脂,身形一晃,閃了過來,拿起被子就喝了下去,「干一杯,必須的。」
「還有我這一杯。」另有兩人異口同聲的道,是路離和肖九,「恭喜你,現在四處有人在打听你的名字呢。」
「丁卯場上,吞天劫之人,將仙界隨便組成的場地深深破開一個深坑之人,威風得很呢。」又有一人說話,確實喜歡粘著展旋的淺淺,頗有些冷嘲熱諷的意味,不過這並不破壞整個歡快的氣氛。
「你沒受傷便好。」展旋最後才開口,站到了蘇筱落的面前,認真的看著她,看到她臉上不少泛著白色的,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來撫上她的臉,輕聲道,「我會想法子……」
「哇~……」安靜一陣,周圍一片起哄聲。
展旋眼中別樣的感情任誰都能看得出,那只情不自禁的手更是昭示著這種情況也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外了,除了淺淺所有人都嬉笑開了。
「還小了,展旋你還得等上個十年八年的。」路離口沒遮攔的道。
「路離,說什麼啊你。」胭脂橫了路離一眼,轉過頭來笑眯眯的對蘇筱落,「最多也就等個五年便可,是吧,筱落?」
「雪梅,這樣我便放心了。」煙霞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展大哥是個好人。」
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展旋俊秀的臉微紅,縮回了手,蘇筱落別過了臉,古代人不是很含蓄的嗎?怎麼這個修仙世界的古代人對這個懷/春的問題這麼直接,都不稍微委婉一點的……
「筱落……」展旋輕輕喚了一聲,對于大家這樣的起哄,他沒有反感,反而有一種甜絲絲的感覺,這一聲,似乎是在等蘇筱落說一句符合大家心思的話來。
「展大哥,謝謝你對我的照顧,這一杯我敬你。」蘇筱落端起了桌上的杯子一飲而盡,然後帶著微笑看了看大家,才又道,「還忘記跟大家說了,從奇異澗出來的時候,我便認了展大哥說做哥了,可不是你們說的那種尊稱的哥哥,而是真的認作哥哥,當親哥哥一般。」
此話一出,眾人一片安靜,面面相覷之後,望向了展旋。
展旋的臉色一下由微紅轉白,是了,他怎麼一時之間就忘記了,奇異澗出來之後的傳送陣門口,她口口聲聲說的,要認他做大哥,將他情不自禁要月兌口而出的表白話語給堵了回來。
他怎麼能忘記,那錐心的痛。
「啊,原來是兄妹啊,誤會誤會。」胭脂最為活絡,立刻打破了僵硬的氣氛,「來來,我先敬你們兩杯。」
「我來敬一杯。」
立刻大家回過神來,又一次七嘴八舌的說開了,話題再次回到了蘇筱落如何在丁卯場上博得眾人驚嘆的目光,如何為仙影派爭了氣,如何讓那些九霄仙都的老頭子另眼相看了。
據胭脂的描述,有個長老會絕少露面的老怪物,听說蘇筱落來過財源鋪甚至都跑到財源鋪來打听消息了。
雖然胭脂說得很興奮,可蘇筱落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即使她再出色,也不至于讓一個老輩級的人物專程去財源鋪打听她,這突然讓她想到了眉間的奇怪東西,和那溫柔聲音說的一魂一魄。
想要循著那溫柔聲音往深處想一些,卻是一陣頭疼,如同她才來到這具身體,想以往的記憶之時便會頭痛一樣。
「雪梅,你怎麼了?」在大家熱鬧的喝酒當中,煙霞依舊是最關心蘇筱落的那一個,「頭痛嗎?」。
「沒事。」蘇筱落擺擺手,抬起了頭,這一抬頭卻發現對面樓中站了一個人,正望著她。
「真的沒事?」
蘇筱落根本沒听到煙霞還在說什麼,眼中腦中全是樓對面的那人,一身黑衣勁裝,一把彎刀,金色的面具,面具下那雙琥珀色的眼楮攝人心魄,似乎正看著她。
「風絡……」蘇筱落低聲念著這個名字,身子一閃,到了樓邊,「是他……」
她提起一口真元,腳踏上樓緣欄桿,飛身一掠,掠向對面。她也不懂為什麼,她要飛掠過去,反正她就是想去找他。
「她去哪兒?」展旋回眼便看到蘇筱落的掠出,「她怎麼了?」
「好像是看到一個男子。」煙霞搖搖頭,也是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