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藥還挺多。」李呈景大笑,根本不在意白月的動向,「那就讓我看看你能逆天幾次?」
話音一落,飛砂走石更加猛烈,那砂石越來越大,每一粒似乎都蘊含著濃濃的靈氣,一粒撞上,便似一輛戰車撞上一樣,且又密又多,蘇筱落無法躲避,她的修為又不足以對抗這些砂石,只能硬生生的扛著。
鮮血大口噴出,被砂石擊中的身體部位又出現了骨頭碎裂的情況,情況越來越糟,生死就在一瞬間似地。
不能戀戰,蘇筱落暗自道,心一橫,祭出她歷時兩年才煉成的一面盾牌,此盾牌乃是在諸葛簡的府中,采集了仙域中的晶粒,以純晶粒,之後渡上雲墨石和水霧石。
晶粒是最堅硬的礦石之一,相當于鑽石在凡人眼中的堅硬程度,雲墨石能鞏固這種堅硬,而水霧石則有消抵一般法術的效果。整整兩年,七百多個日日夜夜,蘇筱落才將這小盾煉成,便是準備救命之用。
蘇筱落祭出的盾牌見風便長似地,從儲物囊中一出來,便擋在了蘇筱落面前,蹭蹭蹭的瘋狂長大長高,直到將蘇筱落密密實實的擋在其後面,那砂石打在盾牌之上,咚咚當當的聲音不斷,異常震耳。
李呈景有什麼動作,蘇筱落不知道,她只知這一刻她是安全的,她一手握拳擊向大地,一個深坑立刻出現,而她的一手從儲物囊中拉出跟了她三四年的一件東西——
門板,當初從奇異澗中臨時落腳處的茅屋上下下來的門板,一直是她通往仙域的途徑。
李呈景原本居于絕對的優勢,蘇筱落在他眼中,連螞蟻都算不上——螞蟻尚且還能咬人,她卻是毫無還手之力的。本來他很享受的看著蘇筱落拼命的抵抗著他揮手而出的飛沙,突然之間,便情勢逆轉。
對方,從儲物囊中拿出了一面甚為厲害的盾牌,原本極小,且看起來平淡無奇,但只是眨眼間的功夫,那盾牌便長得極大,將蘇筱落擋在了後頭,帶著他化神靈力的砂石撞在那盾牌之上,卻是通通掉落,不能前進半分。
「這是……晶粒、水霧石、雲墨石。」很快,李呈景便判斷出著盾牌的組成物,眼楮微微眯起,「這丫頭手中的東西倒是不可小覷,先是逆天丹,再有這仙域礦石煉出的寶物,不知她這三年究竟是怎樣一番奇遇。」
不過,這盾牌要擋住他,卻是不可能的,李呈景,雙手微微掐訣,頓時漫天的飛砂走石,凝成一體,如同一條巨龍一般,撞向了那盾牌。
「轟隆隆……」天地間發出如同是房屋倒塌的聲音,方圓一里的花草樹木再無任何生氣,地皮上的泥土生生被強大的力量給掠去了一層,似乎這地的靈氣都灌注在了這一擊之中。
「 ……」幾聲清脆的響聲,盾牌之上出現了數道裂縫,縱橫在原本光滑的表面上。
竟然未毀滅,李呈景皺起了眉頭,按說他剛剛這一擊,足以使得大地崩裂,但這盾牌卻只是龜裂而已,著實出乎他的意料,這盾牌究竟是用多少晶粒提煉而成的?
他身形一掠,殘影而過,他已經站在了盾牌前一掌遠的距離,握拳而出,一擊直拳打在那盾牌上。
「啪啪…… ……」盾牌發支離破碎的聲音,時間似乎是頓了一秒,盾牌在這化神修士毫不留情的一擊之下,盡數破碎,散落在地上,遍地都是細碎的晶粒和雲墨石、水霧石的結晶。
李呈景冷著臉收回出拳的手,接著另一只手在虛空一抓,漫天的砂石停止了飛舞,靜靜的落在地上,天空上的烏雲退去,露出了今日本該有的晴空萬里。除了這一片荒野的死寂,剛才好似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人呢?」李呈景眉頭深深的擰起,盾牌之後,沒有蘇筱落的人影,只有一個深坑,一塊門板隨意的放在深坑之上,剛才說起來雖長,但實際上,從盾牌出現,到他擊碎盾牌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蘇筱落在他的威壓之下,怎麼可能施法逃走,而且,根據他的了解,結丹修士沒有任何法術可瞬移出百米,「不可能。」
李呈景猛然閉上雙眼,將神識瘋狂的散出,上天入地,把方圓十里探了個遍。
半盞茶的功夫,李呈景重新睜開了眼楮,臉上滿是難以置信,沒有,這方圓十里地,無論天下地下,都沒有蘇筱落的痕跡,似乎她就在他眼皮子地下憑空消失了一般。
「到底怎麼回事?」李呈景看著地上的門板,手在虛空一抓,將那門板捏了個粉碎,凝視著這深坑,深坑中空無一人,他施法再往下挖了兩三丈都沒有半分影子,兩個衣角都沒有。
可這門板和這深坑一定是有蹊蹺的,李呈景琢磨著,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塊龜甲,盤膝而坐,就此佔卜。
夜幕降臨,這一片荒野冷冷清清,感受到這邊有強大的力量存在,連過路的修士都繞路而行,避開了此處。
唯有一老一少兩個身影不疾不徐的循路而來——
「是這個方向嗎?」。老者正是不癲,開口問道。
「自然是。」韓沐天手中拿著羅盤,仔細的看著,頭也不抬的回答,「你若不信我,你大可以自己去找。」
「我是擔心提前強行開啟這羅盤,會使得尋路尋人不準。」不癲瞥了一眼韓沐天道,「還是我在清水鎮逮著人問出了李呈陽曾出現過,這種實打實的消息可靠。」
「李呈陽出現過又如何?」韓沐天道,「跟靈竅體又沒有什麼關系。」
「怎麼沒有?」不癲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李呈陽出現的地方,必然是有他值得去的,按照那人的修為,一個凝神期的鼎爐還不值得他行動,必定有什麼蹊蹺,他是李呈景的弟弟,說不定是李呈景知會了他什麼。所以我……」
「慢著,前方……有化神修士。」韓沐天望著手中的羅盤,突然頓了頓腳步,羅盤上指針亂跳,十分不穩,「靈氣波動異常猛烈,似乎也是大戰過一場。」
「自然是大戰過一場的。」不癲眯著眼望著前方,「不需要你的羅盤也能看見,那邊的花草樹木盡數枯死,地都被刮了一層皮,更別提還有什麼活物了,只有大神通者才能做到這一步吧。」
「這偏遠之地,為何會有……啊……靈竅體。」韓沐天將羅盤放入了懷中,「一定是有大神通者不知以什麼手段知道了靈竅體在這個方位,循著來了,而且……大約遇上了。」
「剛剛我不是才說過嗎?」。不癲笑著道,臉上透出一股戰意,「說不定就是李呈景。」
韓沐天不語,兀自看著羅盤。
「不知我那徒兒如今是什麼修為。」不癲歪著頭道,突然笑了,「應該是不錯的,否則也不用這般大手筆的將這一片地都給破壞了,留下這麼大的痕跡。」
「你就不擔心你的徒兒是否被殺了?」
「誰敢殺?誰又舍得殺?」不癲笑了,「那可是靈竅體,是通往仙界的鑰匙。」
「也有不想去仙界的人。」韓沐天反駁道,「我不信你的徒兒能在這樣大的神通之下,還生存下來,若真是,那我便認她這個師妹了。」
「她定然能活下來的。」不癲篤定的道,「臨走前,魔尊請了魔祭算過,雖然無法看透她究竟會如何,但主命星卻是沒有斷絕的,反而會越來越強。」
「先去看看再說。」韓沐天率先邁出一步。
李呈景看著散在地上的龜甲,臉上露出悲痛和憤怒交織的表情——
「三次,我兒……將命斷于此……」李呈景喃喃的道,身周刮起陣陣罡風,「蘇筱落的主命之星,絲毫沒有斷絕的跡象,反而更加明亮。」
回答他的是呼呼的風聲。
「怎會如此?明明我上次算過,我兒不會死的。」李呈景收起地上的龜甲,臉色越發的憤怒,「命怎會改變?」
「自然是因為你的介入。」不癲笑嘻嘻的接過了李呈景的話,「你若不介入,你兒子就不會死的。」
「不癲。」李呈景神色一緊,站了起來,不癲的修為在他之上,一對一他尚且不是他的對手,何況現在他身邊還跟著和韓沐天,「你為何出現與此。」
「和你出現的理由自然是一樣的。」不癲聳聳肩答道,環視了四周一圈,「我的徒兒呢,你把她搞到哪里去了?」
「她……」李呈景突然笑了,「就在這里憑空消失了,就算撕開空間裂縫也消失的沒這麼快,況且以她結丹的修為,如何能撕開空間。」
不癲面色一沉,和韓沐天對視一眼︰「怎麼會憑空消失。」
「她不是你的徒兒嗎?你應該更清楚。」李呈景陰沉一笑,突然之間雙手揮動,無數道厲魂從他袖中揮出,「厲鬼沖天。」
厲鬼對于不癲和韓沐天來說,攻擊力並不大,只是鋪天蓋地,又突如其來,讓他們費了些時間來擋而已。
等厲鬼處理完畢,李呈景已然遁走。
「哼,這個貪生怕死的老兒。」不癲咒罵一聲,「竟然逃走了。」
「他說……在這里憑空消失……」韓沐天並沒有搭理不癲,而是若有所思的道,「我們要不要掘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