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全,只要那邊消停下來,他們一定會拼命找我們,你族內的長老也不妨放過我們的。而且不被榕老頭知道的地方,還有一處。」蘇筱落輕聲道,是風絡的玉石洞,「我總覺得還是出去的好,至少比留在這里好,這里就是他們的天下。」
白月不語,蘇筱落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們」的天地,說的是狐妖,其實包括了白月在內了,立刻開口道︰「對不起,我只是想著若是被發現了,我們必定要面臨雙拳難敵四手的境地,再說都是你的同族,想必你也不願意和他們正面沖突的,對不對?」
「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白月微微一笑,輕聲道,「我是自願的,就這麼簡單。」
「謝謝你。」蘇筱落輕聲道,為什麼白月肯幫她,她也不太清楚,也不想去深究,不過她是信任白月的,那時候,白月就表現出要和她同生共死的想法了,她還有什麼疑慮呢?
「不用謝,我只是對于蘇嵐用雪梅來騙我,感到很不爽罷了,所以你還是你雪梅還是雪梅,各歸各位的話。」白月主動解釋道,「還有,仙界的事情,我大致一定听風絡和雲魄提起來過,仙界奴役我們妖族,現在有人要對付仙界,我自然也應該盡一分力量。走吧,听你說的,去外面。」
「嗯,不管你的出發點是什麼,你現在所做,就是幫到我了。」蘇筱落道,跟著白月朝著通往外界的傳送陣走去,「所以,我都要謝謝你。」
「好吧,你這個謝謝我領了。」白月也不再多說什麼,「就動作那時候你渡化我的回報吧,我可是冒著天下之大不韙,瞞著我爹,瞞著族長,做的這些事情,若是被知道的話,他們一定會扒我一層皮。」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就到了一個巨大的傳送陣前面,同樣是妖異的綠色光芒,妖氣四溢的。
「孽障,你也知道這是大不韙,也知道我會將你扒皮?」正在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既然知道,你還要這麼做?」
「我爹……」白月的臉色一下就變得慘白了,看著從傳送陣後出來的兩個人,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族長。」
眼前是兩個男子,一個中年男子,四十多歲的樣子,生得那叫一個儒雅,成熟男性的感覺,從他的舉手投足之間,就展現了出現,站出去,一定是傾倒萬千少女shu女的,這種殺傷力十分大的。
而在這個中年男人身邊的,則是一個白發須眉的老頭子,看上去七八十歲了,只是一雙眼楮,卻是閃著精光的,一看便覺得是很精明的老頭子,氣色很好,可以用鶴發童顏來形容,臉上帶著的笑容,有一種他其實是紅光滿面的錯覺。
「白長老,不要動怒。」那老頭子,也就是狐族族長還是笑得很和藹可親的道,「我不是說過麼?白月命中有一劫,怎麼躲都躲不過去的,想必這個女子就是應劫之人了。」
「殺了她?」白月的老爹白長老,看上去明明很儒雅的,不過一開口就暴露了他易怒暴躁的本色,動則就是要殺人,「一石二鳥,也省得她將我們手中的籌碼給帶走了。」
「爹,長老……」白月叫喚了一聲,「為什麼要護著這靈竅體?將她交出來,對我們來說是大大的有好處的啊,原本仙界就該遭到報應,有人去攻仙界,難道對不是應該竭盡全力的相助麼?」
「白月,你懂個屁。」白長老的說話真的一點兒也和他的長相沾不上邊兒,很憤怒的咆哮了這一聲,「我們自然有自己的安排,你好好的回你的狐狸洞去,不要在這里惹事生非了。」
「筱落,你先走。」白月雙眉一挑,將蘇筱落推向那邊的傳送陣,「這里有我就行了,我爹和族長不會殺了我的。」
「可是可以打斷你一條腿。」白長老怒氣沖沖的道,「我怎麼樣了你這樣吃里扒外的兒子的?不就是一個渡化你的有緣人麼?犯得著麼?」
「快走。」白月推了推蘇筱落,「不用管我了,我可以……」
「好歹,你讓我說兩句話吧。」蘇筱落輕聲道,目光倒是直直的看著一直笑眯眯的狐妖族長,「我也不想你因為這些事情,和你族落關系壞了。而且,你要相信一點,以我的修為,可以從這里全身而退。」
「好大的口氣,也許你在外面沒什麼,可是你要知道這里是狐妖的禁地,不是你修士可以橫行霸道的地方。」白長老吼道,臉上滿是對蘇筱落的鄙夷,和對這狐妖禁地的自豪,「識相的,就把你手中的人交出來,然後滾出這里去,否者,就留下你的命來。」
「白長老,說過多少次了,收收脾氣。」族長老頭子倒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若是嚇著小朋友了怎麼辦?有話好好說嘛,我看這小朋友也只是有話想要問問我們而已,不著急的。」
「族長……」白長老喚了一聲。
「筱落……」白月也是擔憂的道,然後對上了白長老那刀子似地眼神,真沒想到白月的爹會是這個樣子的。
「還是族長大人通情達理,我卻是有話想要問問。」蘇筱落已經開口說話了,也回以笑容,伸手不打笑臉人嘛,「我就想知道一個為什麼?難道反抗仙界,不也是你們妖族最想做的事情麼?」
「反抗仙界?」族長老頭子捋了捋胡子,笑得一臉的高深莫測,「是啊,原本就是我們應該做的,不過,我們可不能隨隨便便的出這狐妖禁地,姑娘看著你在小別院那邊的杰作,大約也知道你是禁制高手,你應該能夠看出狐妖禁地是為什麼得以存在的。」
「我知道,是禁制。原本我以為禁地的意思,是不準任何人隨便進入。」蘇筱落想了想道,「不過來了之後,我發現我這錯了,這里根本就是禁制之地,能夠做到與世隔絕,不受仙界的追捕和契約條款的束縛,是因為這里是禁制架構出來的一個獨立空間,跟原先的空間實際上是不一樣的。」
「不錯,確實如此。」族長老頭子的點點頭,臉上帶著回憶之色,「這是以前一個可憐我們的狐妖一族的仙人,為我們創立的,他是仙界第一禁制大師,他設置的禁制,無人能破。」
「怪不得,都是時空禁為主。」蘇筱落點點頭道,白月倒是保持了沉默,這些秘聞,他也是沒有听過的,為什麼狐妖一族會在這里有這樣一個狐族禁地,幾乎沒有人知道的。
「甚至,那位仙人還將我們狐族的契約都給撕毀了,相當于是換給了我們自由。」族長繼續道,「不過,我們也約定了另外一件事情,狐族不可以做對仙界不利的事情。」
「不可以做對仙界不利的事情?」蘇筱落琢磨著這句話,然後輕輕一笑,「所以你認為放出靈竅體,便是做的對仙界不利的事情嗎?所以你才這樣收留了靈竅體?」
是她高估蘇嵐,她還以為蘇嵐用手段,終于在這里留了下來,沒想到,不過是族長和別人約定的獲利者而已。
「是。」族長鄭重的點頭。
「為什麼……你不殺了靈竅體呢?」蘇筱落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若是你殺了靈竅體,豈不是更干淨利落了?」
「豈可枉生殺孽呢?所以,我只能讓她呆在這里了。」族長面帶一絲微笑,話中有話的道,「而且我不會允許有誰將她帶出去,只要我的力所能力範圍之內。」
力所能及範圍之內?蘇筱落目光一閃,心中也有了計較,其實族長還是想要反抗仙界的吧,只是礙于那個約定不能這麼做,他所指力所能及,自然是在這狐妖禁地之內,若是出了這里,就是他的手臂之外了,所以,只要她能出了這里就好。
而且,不殺,不就是得知封魔界要攻入仙界才特地留下來的嗎?這麼一想,這族長的意思就很明顯了——他不是不想對抗仙界,不是不想出力,不是可以囚住靈竅體,他只是礙于一個約定,不能隨意行動,所以能做的,就是鑽約定的空子,在適當的時機,讓靈竅體發揮用處。
「族長,我不會辜負你的厚望的。」蘇筱落突然燦然一笑。
族長微微一哂,是啊,他何嘗不想仙界被滅,那他們狐妖一族,也不用藏在這里了,出去都要擔驚受怕,怕被仙界之人發現,用一紙契約,將他們招回去,再做回奴隸。
「你我之間對戰即可。」族長老頭子想了想,突然道,「只要你贏了我,那我便無話可說了。」
「好。」蘇筱落微笑道。
「筱落……」白月一臉擔憂,想要阻止,「族長修為深不可測,而且又是在狐妖禁地之內,你不是他的對手的。」
「無妨。」蘇筱落搖頭微笑,這老頭子會想辦法讓她的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