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已經睡著,上弦月掛在窗外,透過窗簾的縫隙映著雨晴的臉。
江洋睡不著,看雨晴睡熟了,江洋就變回人,拄著腦袋側身看著雨晴。腦子里卻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
蔣溫迪反問雨晴:「你,愛他?」
躲在拐角處偷听的江洋當時也非常期待董雨晴的答案。
「我沒有。」雨晴搖著頭矢口否認。江洋當時心里咯 一下,心痛立刻加倍。
江洋又想起,自己之前抱著剛剛哭完的雨晴,心痛漸漸平復,忽然發現自己空蕩蕩的心,正被懷里的這個女人一點點填滿,可這個女人卻總想找各種理由掙月兌他的懷抱。
他借著傷心的由頭,又賴皮的抱了她一會兒。擁她在懷,江洋才漸漸發現,原來當初蔣溫迪在自己心里的那個位置,似乎已經漸漸被董雨晴所取代,蔣溫迪空出的位置,似乎正一點點的被董雨晴填滿……
可是,最後,她還是推開了他……
想到這里,江洋更加心痛。雨晴對他好,應該只是心疼他,同情他吧。
但自己好像,愛上她了。
借著月光,江洋看著董雨晴的睡臉,她的眼楮還是有點腫,睫毛的陰影勾勒出眼楮迷人的弧度,她呼吸勻稱而緩慢,已經睡的很熟。
江洋的目光移到了她的唇上,每天早上,她都會吻他,只不過那時,他是一條狗。
江洋看著她線條優美的唇,慢慢低下了頭,閉上眼楮,貼上她的唇。
她的唇還是那麼柔軟,只是唇瓣相貼的瞬間,江洋似乎感覺到有一股電流從她的唇傳遞到了他的身上。大腦在一瞬間空白了,只剩下這唇間柔軟的觸感,和這讓人迷醉的感覺。
江洋不想放開她的唇,但理智卻終于回到了他腦中,警告著他︰快些離開,她醒了就糟了。
江洋終于戀戀不舍的離開了董雨晴的唇,加速的心跳卻絲毫沒有減慢,也許是怕她醒來,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自己剛才的舉動。但是,她還是那樣沉沉的睡著,絲毫沒有要醒的跡象。
江洋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嘴唇,似乎還很留戀剛才的那個吻。他很想低頭再吻下去,卻還是怕她醒過來,不敢行動。
但是,剛才的那個吻的感覺,已經證明了一切。他真的已經愛上了她,而且好像已經愛得很深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江洋在回想,這一切好像來的不知不覺。似乎,當他剛剛察覺到自己喜歡雨晴的時候,他就已經愛上她了。原來,那早已不是簡單的喜歡,而是,愛……
難怪整理不掉!江洋嘆了口氣。
這些年,他一向覺得自己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感情,可以周旋在一個個的女人之間,卻不愛上她們。
他本以為被溫迪傷害後,自己已經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心里只剩下對溫迪愛恨交織的感覺。沒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董雨晴這個女人。
江洋看著熟睡的雨晴,不禁感慨︰這個女人在自己身邊待了快一年,自己都對她沒有絲毫的感覺,卻在這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不知不覺的愛上了她。
可是,如果還是沒有破除詛咒,那麼自己的生命就只剩下一周多的時間了,自己有命愛上她,卻好像沒有命愛她了。
呵呵,我也許快死了!
江洋覺得現在這種狀況很諷刺,一直以來,孤苦無依的他一直都不畏懼死亡。有時,他還在想,也許死亡是一種解月兌。死了,也許就可以和爸爸媽媽還有李阿姨團聚了。
曾經,無數個清晨,當他在他自己床上醒來,看著空空蕩蕩的屋子,看著床頭櫃上的全家福,江洋有時會想︰為什麼我還不死?為什麼你們還不來帶我走?
當他覺得無助的時候,經常會自己一個人來到墓地,看著爸爸媽媽還有李阿姨的墓碑,和他們訴說心事。他看著他給自己買的那塊墓穴,有時會想︰我什麼時候才能躺在這里和你們團聚?
曾經的自己,毫不畏懼死亡,甚至有時還會有一絲期待,覺得那是一種解月兌。
可是,現在,當生命也許只剩下一個禮拜的時候,江洋有些害怕了,他開始畏懼了。
因為,心里已經有了留戀。
江洋看著雨晴,終于感到了自己對生命的不舍。他不想死,因為死了,就再也看不到董雨晴了。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再也看不到她的哭。不能再擁她入懷,即使她心里沒有他。不能再吻著她,即使是作為一只狗,即使是像現在這樣偷偷的吻她……
活著,原來是這麼好的一件事。即使雨晴不愛他,只要他還活著,自己還可以每天在公司見到她。就像以前自己跑去偷看溫迪那樣,即使溫迪不愛他,他也會想要能看到她。
江洋感到陣陣涼意。
雨晴,我不想離開你!
江洋把熟睡的雨晴擁在懷里,感受著她柔軟的身體,和溫暖的體溫。
江洋抱著她,輕輕吻住她的額頭。
「雨晴,我不想死,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江洋的眉頭糾結在一起。
江洋感覺心里仿佛有一塊大石壓著,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原來,死亡已經離他這麼近了。
雨晴,為什麼我沒有早些愛上你!你一直在我身邊,一直都是這麼美好,只是我都沒有發現,一直周旋在那些不相干的女人之間。
如果早知道會愛上你,我一定要一直陪在你身邊,哪怕你討厭我,我也要賴在你身邊煩你。
如果早知道會愛上你,我一定會對你好一點,不讓你加班,也不會給你那麼大的工作量,也不總讓你去跑腿。這樣,你應該就不會這麼討厭我了吧。
如果早知道會愛上你,我一定會早早的追求你,不讓虛假賤有第二次傷害你的機會,不讓露露笑你沒有男朋友,我一定每個周末都陪著你,不讓你覺得孤單。
如果我早些愛上你,也許那天我就不會踫到嘯地犬了……
如果,我還有很多時間,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我想我可以讓你也愛上我的。可是,現在的我,也許沒有那麼多時間了。我可能快要死掉了。如果,到了第30天我還沒有破除詛咒,那麼我就會變成泡沫消失。
如果,我消失了,我就再也沒法去保護你了,沒法幫你趕走搶劫犯,沒法幫你趕走偷窺者,沒法在你跌落的瞬間擋在你面前,沒法在你哭泣的時候抱住你,給你肩膀依靠……
這樣的我,憑什麼去愛你。
雨晴,我愛你。可是,我不能讓你知道,我不能對你表白。因為,如果我死了,我就沒法再照顧你了,為什麼還要再額外給你添一份困擾。
雨晴,如果我注定很快會死去,我寧願你不喜歡我。這樣,我死了,你就不會哭的那麼傷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