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立即捂著嘴,听著周圍都沒什麼動靜才松了一口氣。而後繼續重復著剛剛的活,等到連瑤好不容易翻過了牆後,將繩子的這端又掛在這外邊的牆上。
突然想到他還在牆內,立即抓牢繩子的端頭。他倒是也好意思,見自己這麼累,也不曉得幫個忙,讓他自己爬樹去。
連瑤心中正想著偷樂的時候,子彥就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在想什麼?」
「啊?」連瑤一嚇丟了手中的繩子往後連退了幾步。
連瑤此時可真是素面朝天,頭發也沒有梳理就出來了,一頭青絲在風中飄舞著,額前的幾縷因為汗水的緣故沾著連瑤的臉龐。
「你怎麼出來了?」
連瑤傻傻地問著,表情有些可愛。
「你都出來了,我還留在里面做什麼?」子彥回答地有些很理所當然。
連瑤回了回神,而後才開口道︰「你會功夫?」
「是啊。」子彥不知從哪又拿出了折扇,一扇一扇地回道。
「那你剛剛不幫幫我,害我爬得那麼累?!!」連瑤氣急,沒想到這個看著書生樣子的人還有幾下子。
「男女有別,非禮勿為。這等肌膚相踫之事,非君子所為!」子彥笑著回道,而後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似是肯定了連瑤一定會跟上來。
而事實,也如他所願。
「男女有別?你還好意思和我說男女有別!你要是個守禮的會這麼三更半夜到女子閨房,偷窺我睡覺嗎?」。連瑤指著子彥說著,說完還嘀咕了句「什麼狗屁君子!」
子彥頓時便頓住了,看外星人一樣的眼神盯著連瑤。
這像是一個知書達理的姑娘能說出來的嗎?不、只要是個姑娘都不會這麼臉耳不紅地這麼說的,「偷窺我睡覺?」,她也真是一點顧忌都沒。
「那是你爽約在先。」
听到子彥這麼說,連瑤接道︰「什麼我爽約在先?我、我若是真去了,還真的像是跟你那什麼約會,這就說不清了。」
底氣明顯不足。
「明明叫你今夜來這找我的,你倒好,睡的可真香!」子彥沒好氣地說道。
「我……我本來是想來的,昨夜睡得太少了,今夜就早睡了,想著晚些時候再起的,沒想到紫煙點了「安寧香」後,我就睡太熟了。迷迷糊糊中听見笛聲,也沒想起。」連瑤說完後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干嘛呵一個才認識一天的人解釋這麼多。
那個「安寧香」,看來效果還不錯。
「哦,那就是你本來是想來的咯?」話中帶著笑意。
其實自己一踏入她的房間,就聞出到了香味。那一瞬間心中很是惱火,她居然點還點了「安寧香」,明顯是不想出來嘛,立即就走到燻爐前直接一杯水灌了進去。
他知道隨意進女子閨房視為無禮,可是不知為什麼,挺想看到她的,所以在等了半天也沒見她來,自己就去了昨夜她回去的牆邊。
「是啦是啦。」
連瑤從來不是個愛躲閃的人。
「既然這樣,本公子就原諒你了。不過,這釵……」一副開了大恩的樣子,最後還拖長了音。
見自己的釵在面前,連瑤自是伸手去奪,可子彥一轉身,連瑤就撲了個空。
就知道他沒這麼好心,連瑤憋了憋嘴。
「帶銀子了嗎?」。子彥盯著連瑤笑著問道。
白了他一眼,連瑤心中月復誹著他真是個討厭鬼,明知道自己是從床上被他一個眼神盯出來的,那時哪還會想到拿什麼銀子啊,只想著快點出去,別把紫煙給吵醒了。
「明知故問。」連瑤邊說邊瞧著遠處。
「那這個就不能還給你了。」子彥將珠釵在連瑤眼前一晃,而後又收回了自己的懷中。
懶得去看眼前這張臭臉,連瑤看著別處說道︰「那我回去了。」
「哎~這剛出來怎麼就回去啊?這對得起你辛辛苦苦跑出來一趟嗎?」。
子彥的胳膊橫在連瑤的前面,似是模透了連瑤的性子了。瞧著他那麼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連瑤回道︰「大哥,我要回去睡覺!」
看著子彥想要繼續開口,連瑤又補了句︰「我出來也出來過了,很值得!」說完便轉身向院子那走去,這還沒走多遠呢。
「你別走,在這陪我待會吧!」
身後傳來有些懇求的聲音,連瑤停住了腳步。沒有昨天的盛氣凌人,也沒有平時的談笑風生,更無剛剛的嬉笑戲謔。
連瑤回過頭,只見子彥拿著那只玉笛往前方而去,他的影子在月光下拉的很長。不由自主的,連瑤跟了上去。
在昨夜吹笛的地方停下,修長的手指不停地按著笛孔,吹著和昨夜同樣的曲子。
濃濃的思念,卻是包含了等待的感覺。
至少連瑤是這麼覺得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靜靜地听他一遍又一遍的吹著。只是在自己都不知道子彥吹了幾遍後,曲子終于停了下來。
空氣中的氣氛有些哀傷。
「你怎麼一直吹這首啊?」連瑤沒話找話,打破了這份寧靜。
「因為我只會這一首啊~」子彥的聲音很輕很柔,卻不像平時的那般輕浮。
真是撒謊都不臉紅的,一開始那幾天可不是吹這首的,還以為自己不知道嗎?真以為自己是小孩啊?
不過看著他心情不怎麼好,連瑤也不與他爭了。
好一會兒,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今天是我母親的祭日。」
八月初四,自己怎會忘記,怎能忘記!!
連瑤望著子彥,有那麼一瞬對他產生了一絲同情。想說出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想著自己的狀況,而後才道︰「我母親也不在世了。」
「說這個有意思嗎?」。連瑤自問道。
「是嗎?那你現在……?」子彥注視著眼前的女孩,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與理智。
「我現在活得很好啊,生活不會事事如意,但總是會越來越好的。因為以後的命運,你自己可以慢慢經營。現狀已成事實,垂頭喪氣或是消極沉淪都是無濟于事的!你的母親,也會希望你活得快樂的!」
最後幾個字,連瑤對著子彥的眼楮說道。
看著連瑤這般自信的目光,很難想象她笑笑年紀就有如此見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人的命運有些相似,子彥望著她的眼中多了絲友善。
這是昨天沒有的。
「我母親就是在這遇到我父親的,後來父親將她接進了府。卻不知父親早已有了妻妾,只能成為芸芸中的一位,最終母親用那一段時間所謂的幸福換來了這一生的悲劇。不過短短三年的時光就去世了。」子彥慢慢地說著。
連瑤再一次感嘆一句這封建的禮教啊,這一點倒是沒有現代的一夫一妻制好。開口道︰「所以說,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呃,也不能這麼說,女子依靠男子這是從古至今就是的。」有些尷尬,但是作為男人,這個立場不能移,對連瑤的觀點很不贊同。
連瑤知道這個時代的男人都是大男子主義的,與他說也無用。索性望著眼前的湖面了,月光照射下的湖水波光粼粼的,那水中的弦月隨著水的流動而有些晃動。
一開始的那些話雖是在安慰子彥,可是卻也讓連瑤想到前世的母親,那時她有媽媽與沒有媽媽又有什麼區別呢?
她是個很優秀的情婦,卻不是個合格的媽媽!
不知道是不是氣氛有些悲傷的緣故,還是因為想起了前世,連瑤覺得有些傷感。轉身望著子彥又道︰「你知道幸福是什麼嗎?」。
子彥一愣,不知如何回道。
連瑤一笑,指了指水中的彎月道︰「以前听人說過,幸福就像是這水中月,即使看得到,也得不到。你可以用水將它握在自己的手中,得到卻也只是幻影!」
幸福,是個遙不可及的夢!
「呃……」
子彥一愣,望了眼湖面。她剛剛不是想勉勵自己,鼓勵自己的嗎?怎麼一眨眼,就潑起了冷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