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連瑤與步一群二人去慈蔭堂給老太君等人請完安之後剛回到院子里,還不待坐下,雲爾就笑著進來稟道︰「大舅爺來接女乃女乃回門了。」
三朝回門,按規矩今天連青陽的確是應該來接連瑤。
只是,卻不知會來得這般早。
不等連瑤開口,身邊的步一群就上前一步對著雲爾張開問道︰「什麼時候來的?現在人在哪?」
雲爾低眉恭敬回道︰「來了有一會了,現正在外面受三道茶點。」
步一群轉身看向連瑤,淡淡道︰「我去看看,你叫丫頭準備準備。」
連瑤點點頭,雲爾便引著步一群往前面的大堂去了。
走到里間去,紫煙率先上前開口道︰「女乃女乃,可要將錢媽媽和田家的帶上?」
連瑤低著頭想了想,才回道︰「不必了,就你們三跟著我回去吧。」
不必趁今日回門,誰若是想回去自是留不住她的人。
紫煙欣喜地應下,忙下去收拾著。
連瑤望向一旁站著的春肜若有所思,紫蘇見了,便借機道有什麼東西好像忘了,回去找找。
「春肜,你可記得出嫁前在梅苑里你對我說過的話?」連瑤正色道。
春肜走到連瑤身前,人站得直直的,只回道︰「女乃女乃放心,奴婢雖不不如紫蘇和紫煙兩位姑娘得您的信任,卻也明白一奴不跟二主的理。」
連瑤听後心里一愣,轉而又鄭重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自是信你的,只是希望你也能信我才是。」
春肜听了面容有些僵硬,轉而抬頭看向連瑤,卻依舊以極淡的口吻道︰「女乃女乃,您是奴婢的主,要奴婢做什麼都應該的。」
就是為了你的以後、你的利益,犧牲掉自己,又有何不可?
連瑤有些失望,看著春肜輕輕搖了搖頭道︰「早上我已經讓雲爾傳話給齊媽媽了,一等的丫頭……」連瑤頓了頓,看著春肜面容果然很緊張又道︰「提了你和紫蘇。」
春肜抬頭,看著連瑤的目光復雜,眼中透著些許驚訝,又帶了幾分意料之中,卻唯獨沒有欣喜。
「那紫煙呢?」
連瑤一笑,盡量以輕松的口吻打趣般道︰「她做事毛毛躁躁的,做個二等就夠了。」
心里卻是無奈,名額有限,也只得委屈她了。
春肜心里談不上是什麼感受,若是當初沒有自己橫插一腳,此時她定會提陪著她從小長大的紫蘇和紫煙二人,而不是自己這個半路盡忠的侍婢。想到內心中的有些事,嘴角似是一笑,帶著譏諷……該是這樣的。
只有這樣,才能方便她……
連瑤看著春肜的表情,明顯是想到不該想的地方去了。張開嘴巴本還想再說的時候,只見紫蘇自外走來,稱是詩姨娘來了。
連瑤只得將話咽下,瞧著有些狀態不佳的春肜,對紫蘇說讓她進來。
妾室有隨時侍候著的規矩,可是連瑤卻很不喜歡這一點。
要說適應,自己也算是相當適應這封建社會了,就是唯獨這男子三妻四妾的規矩她不敢苟同,也無所適從。許是一夫一妻制的觀念太過深入腦髓,或者是前世某些記憶的影響,她向往白首不相離的婚姻。
可是當第一次在連府醒來的那一刻,自己就知道這個想法簡直是異想天開。雖然失望,但也必須接受,因為生活還要繼續。
因此,自己雖然接受詩姨娘的存在,可卻不喜歡見她。怎麼說呢,一個與自己共分丈夫的女人成天站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她還真做不到若無其事,更做不到與她談笑風生。
就因為這樣,她理解這個時代所謂的「妒婦」。其實,如果可以,她也想成為其中的一員,霸道的一個人擁有丈夫的所有寵愛與關心。
如詩還是以往一襲的樸素,穿了件半舊不新的橄欖綠褙子,發髻梳得也很普通,發油涂得發亮,臉上盡是卑恭之態。手里還拿著幾枝開的正艷的梅花,遠遠就有香味傳來,花瓣是罕見的白色。走到連瑤跟前,規規矩矩行了禮道︰「婢妾給女乃女乃請安來了。」
連瑤笑著讓她不必多禮。
如詩笑得極為憨厚,將手里的幾枝白梅遞到連瑤跟前,親切道︰「婢妾听說姐姐您喜愛梅花,方才過來的時候,見外院里的梅花開得正艷,便給姐姐摘了幾枝過來。姐姐看看,可還喜歡?」
連瑤只看著她手里的白梅,單生或兩朵簇生,單瓣或重瓣,花瓣里還帶著些許露珠,就近一聞,香味更是濃烈。
詩姨娘見連瑤沒有接過去,表情有些尷尬,惶恐道︰「女乃女乃,可是覺得婢妾這幾枝梅剪得不好?」
連瑤頓覺自己失禮,抬頭對她一笑道︰「沒有。」說著便吩咐紫煙取了個五彩冰梅蝶紋瓷瓶,將幾枝梅花加了水插入瓶中。
她望著擺在一邊長台上花瓶里的梅花,她雖是喜歡梅花,卻更喜歡它們綻放在樹上。何況,這香味太過濃烈了,她還是比較喜歡常見的宮粉梅,味道淡淡的,花瓣粉紅,著花密而濃。
低調卻不失個性。
詩姨娘見連瑤收下,臉上笑得更歡了。站在連瑤身旁狀似討好道︰「女乃女乃若是喜歡,婢妾每日早晨來的時候就給您帶兩枝。這樣就是不出門,也能瞧見外面的春色了。女乃女乃若是高興,盡管讓屋子里的丫頭們簪在頭上,定比那些絹花好看。」
這才幾天,就知道自己喜歡梅花了?
連瑤忙擺手道︰「不必了,這也就圖個好看。如今養在瓶里,雖比外面暖和,倒也活不了幾天。」
有些東西,無論它多麼讓人賞心悅目,但也並不是說天生就為了給了欣賞,取悅別人的。
詩姨娘听了這話,笑臉一收,不過又轉言道︰「女乃女乃真是心善。」
連瑤無所謂一笑。
「女乃女乃心善,姨娘你倒是心狠,這金錢綠萼也敢摘。」
伴隨著尖酸口氣的聲音,一襲桔紅色裝的六語裊裊走了進來,一下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六語走到連瑤身前,福了身略帶慵懶道︰「女乃女乃,爺讓婢子引了舅爺過來。」
回門當日,步家備轎請阿舅,連青陽在前廳受茶點三道後,便要退至妹子新房歇息。
連瑤站起身來,紫蘇等人忙上前象征性地替連瑤理了理衣襟、發髻等,六語只手站在一旁,詩姨娘想上前,卻苦于插不上手。
六語見著她這麼卑微討好的模樣,望向一邊台案上的白梅憋了憋嘴道︰「姨娘,你真是把自己當成重影閣的主母了。沒有爺的允許,這綠萼梅也是你能摘的?」
口氣極盡嘲諷。
連瑤听得一皺眉,心想這花似是還有什麼來歷?望向一旁的如詩,她早已面容緊張,站在那兒絞著手里的帕子,輕聲道︰「我只是見著好看,才想給女乃女乃摘幾枝過來的。」
六語踱步上前,拉開了嗓音道︰「這盆金錢綠萼是入冬前貴妃娘娘賞下來的,總共府里都沒有存活下幾株。老太君給了咱們爺一株,爺說喜歡,便擺在了外院的書房外,倒是方便了你隨意采摘啊」
「我……我沒有想那麼多。」如詩咬著嘴唇怯懦道。
「沒想那麼多?方才在外面我就听到你說今後天天采幾枝呢,怎地,你是想把它給毀了?」六語嘲諷道。
連瑤想起了第一次見到如詩的時候,她也是這般被六語當眾責怪,語氣間毫不客氣。再瞧她們的衣著,一對比,不知內情的人還真不知道誰是誰了。
「春肜,把花送到爺書房去。」連瑤對著春肜著令道,而後轉身望著如詩道︰「我這還有事,你先回外院去吧。」
二人點頭皆退下。
六語在一邊癟癟嘴,連瑤做什麼自是不必向自己解釋,看著沒什麼事也就告了辭退下。連瑤見著方才忙對紫煙道︰「快去請了舅爺進來。」
紫煙也知連青陽該是在外等久了,便立馬應聲走了出去。
紫蘇站在一旁。
不一會兒,穿了一身天青色長袍的連青陽就走了進來,連瑤忙起身迎了上去,喚了聲大哥。
二人在屋子里的梨花圓桌邊坐了下來,紫蘇便端了上好的茶來,連瑤讓他喝茶。
連青陽卻是擺了擺手,笑道︰「方才在前面大堂里的時候就吃了一肚子茶水了,此刻倒是不想吃了。」
連青陽這話說得極為親切,連瑤的心里也不可抑制得一暖,陪著他一笑。
粗略看了看屋子的內外,布局極為精致,不說這里間的任何一件擺設,就是外面的窗子都是琉璃窗,連青陽不禁暗暗點頭。望著眼前並不很親切的妹子,輕聲問道︰「妹夫待你可好?」
連瑤面上一愣,望了望兩邊站著的紫煙與紫蘇,不禁心里納悶眼前的真的是她大哥連青陽麼?印象中他總是冷冰冰的,怎麼此刻真的像是一位慈兄般對自己噓寒問暖。
低下頭,將自己的疑惑掩去,點了點頭。
連瑤這副模樣在連青陽眼中看著倒像是新婚嬌羞,當下就更高興了,心里也微微有些放心。而後望著連瑤以認真的口氣道︰「十妹,以往你在家的時候,家中總是寵你愛你。現在見你嫁得好,無論是爹娘,還是我們這坐哥做嫂的,都為你感到高興。」
連瑤抬頭,望著連青陽直點頭,只是心里卻是越發的郁悶了。
這些場面話說得是不是太早了,好歹也該等自己回了門後,由母親長輩們說吧?
「大哥說得是,爹娘的恩情定是銘記在心。」
連青陽似是滿意地一笑,接過話道︰「大哥自然知道你是孝順的,不是嫁出去了就不顧家里的人。不管怎樣,可要時刻記得你是連家的女兒。」
連青陽今日的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也不等連瑤多加思考,外面就有丫頭進來提醒說是時辰到了,該出發了。
接著步一群就走了進來,他已經重新換了一身正紅色寬衽儒袖的精美袍服,頭發高高束起,整個人顯得更是精神奕奕。相對于連瑤一身玫瑰紅的繡蓮褙子,和纏枝雙雲的繡牡丹紋緞棕裙,倒真是很匹配。
一行人出了門,步一群騎了馬,連瑤則乘了轎子前往連府。
連瑤一早上就準備好了,三太太顧氏、連大*女乃丁丹都等候在門口。
二人急切地伸長了脖子往前方看著,等到去探看的小廝回來稟報說「來了」,二人一對視竟是緊張的地相互理了理衣領子。
等遠遠看到隊伍影子的時候,顧氏對著身旁的連大*女乃道︰「瞧,侯府里的姑爺就是不一樣。看十姑爺馬上的英姿,練武的,就是不一樣……」
連大*女乃早就等得急切了,此時听了也笑呵呵的道︰「三嬸說的是,十妹好福氣,能嫁進侯府。對了,當初二姑爺帶二少女乃女乃回門的時候,可也是您來迎的?」
顧氏一低頭,瞧了瞧身後的丫鬟婆子們,將食指抵在嘴唇上輕道︰「噓,咱們二姑爺雖然是侯府的嫡出爺,可卻是能文不能武。當初來迎花轎的時候馬還受了驚,等到回門的時候是坐轎來的。這個你可別在瑾兒面前提,她是極好面子的。」
連大*女乃立馬就點了頭,而後看著顧氏又好奇道︰「今日我瞧二姑女乃女乃臉色不太好,听說侯爺夫人將管理內院的權交給了世子夫人?」
顧氏一邊看著漸行漸近的隊伍,一邊回道︰「這事大嫂私下也讓人打听了下,听說是世子的病有了起色。這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病了這麼多年,突然就有了好轉?」
在丁丹眼里看來,顧氏臉上倒似是掛著幾分愁苦。然而還不等自己開口,顧氏卻是又接著說了下去。
「最關鍵的听說還與咱們這十姑女乃女乃有關,十姑爺的嫡子塵爺掉進了水里,踫巧侍候的丫鬟都是瑾兒排過去的人。老太君本就不太喜咱們二姑女乃女乃,出了這事很生氣,當下甩了人走了,讓侯爺夫人自己看著辦。侯爺夫人便讓咱們二姑女乃女乃在管理產下鋪子和後院里選一個,說總要放些權出來。」
連大*女乃似是感嘆道︰「那咱二姑女乃女乃命途也挺坎坷的,膝下無麟兒,平妻倒是已經懷上了,難怪心情不好。」
「能嫁進侯府就是她的福氣,這今後的日子怎麼都只能說是她的造化。唉~現在家里出了那事,咱們只能指望在你十姑女乃女乃身上了。」
听到馬蹄聲似是在耳,顧氏忙拉了拉丁丹的手,二人立馬正了容不再低語。
丁丹听了這話先是小小同情了下連瑾,接著也就一話而過。想起顧氏的後半句話,自己也听婆婆提過,說是十妹一嫁過去倒是就討了侯府老太君的歡心。老太君是何等人?就是不看她侯府的地位,光她帝姬的身份就不容小覷。再加上步一群的官位,比二姑爺的官位到底好用的多,難怪三嬸要說只能指望十妹了。
想起昨夜丁氏讓人找自己過去說的一番話,當下就更眯起了眼望向眼前的人群。
一眼就看到騎在馬上的步一群,不知道怎麼的,總覺得這位步參領有一種懾人的氣勢,不由地目光一縮。想起之前自己待嫁閨中時夜曾听說過步參領的傳言,說他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為人極為冷酷。
目光落到後面的轎子,不知道她這小姑新婚過得怎麼樣。這老太君的歡心是討得了,關鍵還是要她夫君的心才好。
步一群騎得極慢,一直很後面的轎子保持著幾步的距離。等到了連府外,先下了馬等見到連瑤自轎中出來才一起朝人群走過去。
三太太與連大*女乃也忙走上了前去,連瑤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雙手已經被大少女乃女乃握在了手里,親昵地幫自己搓了搓手,似是月兌口而出地說道︰「這麼一路,可冷到了吧?」
丁丹說完,才發現手里的縴縴十指根本就不冷,甚至連凍都凍紅一點也沒有。
連瑤靦腆一笑道︰「大嫂,轎中備了暖爐子。」
連大*女乃有些尷尬,憋得有些紅,乍一看倒像是她回門似的。旁邊的顧氏見著忙笑著打破氣氛道︰「快別站著,都進去,大哥和大嫂都等著呢~再站下去,大家可真都得凍著了。」
自有識眼色的丫頭率先走在前面,連大*女乃也「呵呵」一笑,「嬸嬸說的是,快,都進去說。」
余光瞄向一旁站著的丈夫,連青陽只對她點了點頭。
丁丹的笑容便不再僵硬,拉著連瑤忙走進去,一聲一句「出來前可吃過了?」、「母親一早就嘮叨著你呢」……
貌似溫馨的場面,讓連瑤渾身有些不自在。自己平日里在連府無論怎麼忍氣吞聲、怎麼惟命是從,都得不到她們一句真心實意的話。像現在這種親切中帶著討好意味的話是更不得听了,果然做再多都比不上嫁個好老公實在
暗暗想著,連瑤就笑容滿面,看在眾人眼里只道是臉子薄,新婦回門也算是正常。
見了屋,到了福月樓里,連岳和丁氏早就坐在了臨窗的大炕上。四太太甘氏、連瑾、步一躍等人也都在這兒等著。
步一群和連瑤上前紛紛行過家禮,連青陽和連大*女乃一人一邊很快把他們攙了起來。
連岳更是立馬站了起來,請了步一群忙坐下去,丁氏也吩咐李媽媽去沏了茶來。
丁氏看向連瑤,此時的連瑤一身上好的江南制造大紅綢緞的衣裳,一頭烏黑的發絲梳成飛雲斜髻,佩戴著一色宮妝千葉攢金牡丹首飾頭,旁邊還斜插著一支玫瑰晶並蒂蓮海棠修翅玉鸞步搖簪。任何一件首飾都不凡,讓人頓時感覺出咄咄逼人的高貴。
心生異感,這個本來想配給二姑爺做妾的,此時卻好歹也算成了一個院子的主母,配上了步參領那等身份的男子。再次望向她頭頂的步搖,頓覺熟悉,僅一瞬間似是又明白了。沒想到以前這個在自己身前低眉順眼的小姑娘,竟真敢私下里使小動作,心中燃起一股憤怒。
可想到等會要開口的事情,卻又不得不控制住,咬了咬牙。還得一副好臉色地看著連瑤,寵溺般的口氣道︰「瑤兒,到母親跟前來。」
一旁的連瑾繃了張僵硬的臉,表情有些怪怪的。
連瑤乖巧的走到丁氏跟前去,輕輕地喚了聲︰「母親。」
李媽媽給每個人上了茶,連瑤拿著喝了一口,剛才在院子里走的時候卻是還挺冷的。出乎意料的,入口的竟是帶著一陣香味,是桂花茶
丁氏見著連瑤的表情,滿意一笑道︰「母親知道你喝不慣其他茶,特吩咐丫頭泡了你愛的花茶,這味可適口?」
連瑤點點頭,感激道︰「謝謝母親。」
「傻孩子,跟自己母親道什麼謝」丁氏極為慈愛地模了模連瑤的頭發說道。
連瑾听著想起當初她回門的時候,家人也是這般熱情地待自己的,不光是自己的飲食習慣,連帶著自己丈夫的都一並打听了來。這麼一想,便不自覺地望向一旁和步一群一同陪著父親的步一躍。
連岳可沒丁氏這副輕松的表情,與步一躍和不一群坐在一起,看了看舊婿的面色,又瞧了瞧新婿表情,一副拘謹的模樣,似是躊躇著什麼重大的事情一樣。
「七姐沒回來嗎?」。
安穆侯世子沒來這倒還說得過去,可是連璃怎麼會沒來?連瑤不禁很是好奇。
倒像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一樣,這一說,周圍的氣氛就冷了幾度,丁氏表情有些僵硬,連帶著連大*女乃也不出聲了。連瑤望向眾人,最後還是顧氏先上前回道︰「今天是姑女乃女乃你回來,你七姐姐今日有些事,不方便回來。」
「就是,你若是想見,過幾日咱再辦桌家宴,將你們一道請了來。」丁氏的僵硬表情瞬間消失,一臉自然地笑道。
連瑤點點頭,不過心下卻是狐疑,要知道連璃那樣的性子,能錯過熱鬧,那該是出了大事才對。
丁氏拉著連瑤說了幾句其他的話,顧氏與連大*女乃也跟著附和著,連瑾倒是沒顯得多麼熱情。
不過就越是這樣的場面,讓連瑤就越是慌了起來,心里很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