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你都二十二歲了。爸媽期待你早點畢業掙錢,女孩子嘛,讀到大學已經可以了。你讀到女博士,又有什麼用。」蕭如剛一回到家,父母就對她這樣說道。
「爸爸媽媽很缺錢花嗎?」。蕭如問道。
「這是什麼話你在國外讀書,不事生產,爸爸媽媽是為你的前途擔心。你總不可能讓你爸你媽養你一輩子吧。」蕭如媽媽說道。
「我記得我從大學開始就再也沒讓爸爸媽媽養了。」蕭如說道。
「你別以為你經濟獨立就可以擺月兌的了這種血緣關系了嗎?狗還不嫌家貧,兒不嫌母丑,你如今翅膀長硬了,就想單飛了嗎?」。蕭如媽媽說道。
蕭如嘆了一口氣︰「媽媽你越說越離譜了。」
這個時候妞妞從蕭如原來的房間搖搖晃晃走了出來,沒精打采的看了蕭如一眼,轉到衛生間里去洗漱去了。
「他剛起來?」蕭如指著妞妞問媽媽。
「才高考結束。他這次考前生了病,發揮不理想,所以精神也不夠好。」蕭如的媽媽溺愛著說道。
蕭如讀懂了媽媽眼中的溺愛,她突然想起自己高考的那年,因為媽媽堅持要她報考三門專業課,結果耗費了大量精力,四門主課尤其是數學沒有發揮好,剛好班級里出了個省狀元,爸爸媽媽是這個校園中唯一感到心情復雜顏面無光的人,暑假里的一天,她好心好意為媽媽打字,卻被媽媽不分青紅皂白的毒打。媽媽再一次揪住了她的頭發,讓她動彈不得好打她,從此之後她就特別容易掉頭發。
蕭如低頭,隱藏住自己的情緒,又問道︰「那麼他這次到底考的怎麼樣?」弟弟妞妞,也被媽媽送到楊銳聰班級中,由楊銳聰細心教,妞妞曾經被很多人譽為神童,被很多人寄以眾望,然而據楊銳聰私下里說,妞妞的綜合素質似乎還不如她。
「他數學考砸了。估分估了659分。我知道他估分一向扎扎乎乎,未必有你準,所以給他降了二十分,報志願報了吉林大學。」媽媽說起志願填報來,一臉自信。這年考試是750分滿分,659分雖然不能上清華北大,不過也所差不遠。
「分數出來了嗎?」。
「還沒有。不過也就在這幾天了。」媽媽說道。
蕭如看了看一臉冷漠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的妞妞,問道︰「最後一個問題,我晚上住哪里?」
蕭如家是三室一廳的房間格局,但是其中一間是書房,擺了密密麻麻幾個書架,實在放不下床,所以蕭如有此一問。
媽媽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四年不回家,現在終于想起來了?今天晚上你就跟我睡吧,你弟弟跟你爸爸睡。」
「算了吧,我睡陽台。」蕭如說道。
其實從妞妞來梅溪高中讀高中開始,妞妞就私下里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對于狠心將他送人的父母,他也實在難以全心全意的去愛他們。因此對于這個家庭來說,妞妞成了一個掠奪者。但是對于父母來說,對于兒子的愛和愧疚,使他們有求必應。
「不行,那怎麼行?你想傳出去讓別人以為我們虐待你,讓我和你爸爸顏面無光嗎?」。媽媽說道。
晚上,蕭如和媽媽睡在一張床上。媽媽此時已經五十多歲,夜里難免會打呼嚕。蕭如听著媽**呼嚕聲,突然想起很小很小的時候,媽媽拉著她的手在大街上走,花了最後的錢給她買了一個冰淇淋,然後,她們連乘坐公交車的錢都沒有了,母女兩個手拉著手在大街上走了五站路,媽媽一邊走,一邊給她講水滸傳的故事,那時候的媽媽,只愛她一個。她這樣想著,眼淚無聲地順著臉頰流下,淚水打濕了枕頭,卻沒有人發現。
幾天之後成績公布,結果讓蕭如一家人很是心寒。妞妞最後只考了580分,堪堪過當年的一本分數線,後來被一所剛剛從二本升為一本的大學錄取。不過,那年的上海交通大學報考人數奇少,也是過線就錄取的,蕭如的媽媽便很自責,說如果相信妞妞原本的估分成績,給他報考上海交通大學,也就歪打正著了。
一家人開始緊鑼密鼓,為妞妞準備上大學的行頭。蕭如遠赴重洋,繼續和她的工科博士學位死磕去了。
這邊胡菲菲回家,倒是受到了全方位的貴賓待遇。盡管胡清華和程遠芝開始的時候反對她涉足娛樂圈,然而一旦自己的女兒做出成績,也就改變了自己的心意,再加上胡菲菲退學之時貢獻的五十萬讓他們在淯陽市著實風光了一把,以當年的市價買了一座大房子,不停有左鄰右舍夸獎,他們出入校園,也總是笑眯眯的。此時見女兒回來,百般愛護,又是打掃房子,又是給胡菲菲買她最愛吃的涼皮,操勞不已。
「爸爸媽媽,別麻煩了,我不過在家里住上一晚上,明天就走了。」胡菲菲間爸爸媽媽要張羅著買張新床,趕快出言阻止。
「那怎麼行,好容易回來一趟,怎麼說也要住上十天半個月的吧,怎麼能說走就走。」程遠芝慌了,此時看到自己女兒出息了,她不再為她的前途操心,就開始操心別的事情。
「對了啊菲菲,電視上說你和那個叫胡珂的小男孩傳緋聞,這不是真的吧?我看那個男孩子一副很花心的模樣,現在事業上的成就還不如你,如果跟他好了,會被人笑話的。」程遠芝忙不迭地說道。
「不過呢,你們工作室里的那個霍華,眉眼很是不錯,看起來也成熟穩重,如果是他的話,我和你爸爸倒可以考慮接受。」程遠芝又說道。
「爸爸媽媽,你們想到哪里去了?再說了,那個霍華是個台灣人。你們就別一廂情願了。」胡菲菲很不耐煩。
「台灣人啊。那還是算了。畢竟文化不同,我和你爸爸溝通起來也有障礙。不過啊,菲菲,你年紀也不小了,既然事業上已經穩定了,也是時候該考慮考慮個人問題了。雖然說你現在當歌星能掙不少錢,名氣也很大,但是畢竟是在吃青春飯,女人的青春啊,也就這麼幾年,是時候該找個男人了。」胡清華矜持地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胡菲菲一邊吃著她最愛的涼皮,一邊敷衍道。這種涼皮是在陝西涼皮的基礎上,結合了當地口味,做出來的改良品,在南方城市里大多是吃不到的。她心中卻在想,現在她的事業正處在上升期,哪里有閑情逸致管這些閑事啊。
「爸爸媽媽我明天真的要走了。娛樂圈的事情就是這樣,你一個月不出現,觀眾就會徹底遺忘你的。明天我還趕著去當超級女聲的評委呢。」胡菲菲解釋道。
「要去長沙那麼遠嗎?菲菲你為什麼一定要和芒果台合作呢?我們的河南衛視不是也很好嗎?你可知道,你這次和芒果台合作,已經有家鄉人在指責你忘恩負義,不提攜自己家鄉了。」胡清華說道。
「我也想,可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現在我的能力,遠遠還達不到反哺家鄉的實力啊。」胡菲菲說。其實,在去年和芒果台合作之前,胡菲菲不是沒有和河南衛視聯系過,然而衛視自恃有政府撐腰,怎麼把胡菲菲工作室這種小角色放在眼里,不但獅子大張口要求贊助費若干,而且流程繁瑣,層層干預,在所有的環節都打著官腔玩太極。胡菲菲工作室目前處于發展階段,哪里能經的起這些陣仗?只得轉頭和芒果台合作。想不到卻因此遭到了家鄉人的批評。
「如果有機會在淯陽投資建設影視城就好了。」前幾天蕭如還沒離開的時候,胡菲菲這麼規劃著未來。
「要想富,先修路。我還是覺得,想辦法讓寧西鐵路早點通車比較妥當。」蕭如說道,「你忘記我們那些年坐火車有多麼不方便了嗎?」。
「可惜這些是鐵道部的事情,不是你我這種普通人能夠干預的。」兩人談及此事,都嘆息道。民不與官斗,兩個女孩子,一個是大陸紅極一時的作家歌星影星,一個是美國知名學府的高材生,然而她們的身份地位,相比起政府這個龐然大物來說,渺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談起這些政府行為來說,只有嘆息惆悵的份兒。
如果在淯陽建設影視城的話,起碼需要上千萬的資金。胡菲菲的工作室規模還是太小,目前的流動資金處處捉襟見肘。可是,如果到處拉投資的話,就需要投資方和淯陽市政府兩方面的配合了。以她們對政府目前的認知,曾經拒絕了中國科技大學和汽車廠的地方,她們實在沒有把握,這些當權者會對影視城感興趣。
「這些事情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蕭如嘆道。
「如果我有能力投資影城就好了。我一定建造一座楚漢文化城,絕對宏偉威嚴,對弘揚我們的文化很有幫助呢。不過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目前是沒什麼機會了。」
「這些事情慢慢來,我們可以一起奮斗的。」
「蕭如,你的意思是說,等你拿到博士學位以後,你會回來幫助我嗎?」。
「是的。怎麼,不歡迎?」
「當然歡迎啦,求之不得。那麼,這就是你和我之間的承諾哦,千萬不要反悔哦,不然我會很難過的。」
「一言為定。」
「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