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清然將凌灝帶進書房,自顧坐下,淡淡道︰「如今公子可以說來星月宮所為何事了?」
凌灝上前一步,突然扣住她手腕,盯著她的眼楮問︰「脈象起伏不定,體內真氣亂竄,皮膚溫度甚高,為何不服解藥?」
「無功不受祿,凌大侯爺不發兵追捕在下,在下已是感激不盡,又怎敢接受閣下如此大禮?」聶清然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瞥他一眼。
「中青龍鱗者,若無解藥,七日之內必毒發身亡,你不怕死?」
「世人最難逃的便是一個死字,早晚而已,有何分別?怕只怕拿人物品,卻要听人使喚。」聶清然無謂笑笑。
「宮主好氣度。」凌灝也笑了,他忽然欺身上前,點住聶清然穴道,順手拿起她昨晚放在書桌上的解藥,並迫她張開嘴,丟了兩顆解藥進去,「只是你還不能死。」這一切不過在眨眼之間,以聶清然的身手都沒反應過來。他一手抵住她的手心,以自身真氣助她化掉解藥,並使她體內的真氣歸位,又為她運功逼毒。約莫半盞茶時間之後,聶清然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凌灝才收了真氣,解開她的穴道。
「凌灝,你——」聶清然氣結,他這樣做不是逼著自己受了他的恩惠?
「我待如何?我救你一命,你不道謝就算了,瞪我做什麼?」凌灝臉上笑意更濃,連那深邃的眸子也帶上些許笑意。
「說吧,你有什麼條件。」事已至此,聶清然不得不面對欠人恩情的事實。
「你何以就一口咬定我有條件?我不能只是路見不平?」凌灝笑意盈盈的看向她,如今盡力掩飾憤怒的樣子打破了她一貫的清秀安靜,透露出幾許可愛。
聶清然終于發現定北侯的本質就是一無賴!虧自己在林中那幾日還覺得他溫文爾雅,風輕雲淡來著,真是瞎了眼了。明明是有條件,卻非要裝出一副無所圖的樣子,簡直可恨之極。更嚴重的是自己怎麼就強硬不起來呢?放在平時遇上這種人,早叫人丟出山門了。
「是麼?只是路見不平?」聶清然咬牙切齒的擠出幾個字。
「好歹我們也曾朝夕相處過七日,甚至還——」凌灝說到這里故意停下來曖昧的看向聶清然,他今日心情甚好,就是要逗她一逗。
「凌灝,你不要太過分!」聶清然拍案而起,顧不得什麼身份、面子,也不管面對的人是權傾朝野的定北侯,華麗麗的爆發了。她現在非常後悔去林中小住,怎麼招惹上這麼個麻煩。
「這便是武林中人人稱道的聶宮主?豪爽灑月兌的人中之鳳?怎麼跟個悍婦似的大呼小叫?」凌灝揉揉被摧殘的耳朵,戲謔的看著聶清然,「我可不是你那在外面拈花惹草的相公,不要對我那麼凶。」
聶清然白他一眼,轉身背對他,平靜的說︰「既然無事,那我要休息了,凌公子自便吧。」
「好了,不開玩笑了,本侯送解藥確是有事相求。」凌灝斂了笑容,恢復成平日的淡漠。
「何事?」聶清然見他不再打趣自己,立馬轉身正視他。
「狄戎大舉進攻我朝,想必宮主也听說了吧。」
「是的,馳雲牧場的拓跋場主正在為朝廷籌集兵馬,此事天下皆知。」
「狄戎軍中出現三個國師,據說他們會巫術,所以本侯希望宮主隨本侯一起出征,助我誅殺三人。」
「巫術?我又不是那巫女巫婆,找我作甚?更何況以侯爺你長白老人弟子的身份都奈何不得那三人,我有何德何能能相助侯爺?」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放眼整個江湖,怕是無人能比聶宮主更為熟悉拜火教,更何況星月宮做事向來都是斬草除根,想必聶宮主是不會容忍這三人活在這世上吧!」凌灝不動聲色道。
「好,成交。何時出發?」聶清然不假思索,馬上答應下來,本來那三個拜火教余孽便是要鏟除的,多了凌灝這強有力的盟友何樂而不為?她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三日後,我定北侯府門口。」
「行。」
「聶宮主果然快人快語。」凌灝復又笑了。
「承蒙夸獎。」聶清然瞪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知道麼,你叫我名字叫得真好听。」凌灝湊到聶清然耳邊低聲道,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已身形一閃,躍至門外大笑而去。
聶清然站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大怒道︰「臭小子!」可惜人影都已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