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趙家兄弟和世子是如何審問的刺客,等鳳然扶著趙習晴再次出現在船頭的時候眾人已經恢復了談笑風生,仿佛剛剛的意外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有些奇怪的看著鳳棲桐和趙習嵐,不明白為什麼她們這二位養在深閨的女子現在會如此淡然,剛剛明明她們比誰都要恐慌,現在她才有些回過神來知道了為什麼悶騷二哥會獨自一人立在船頭,剛剛他是在尋找刺客吧。
看到她手臂上的傷口依舊閃動著耀眼的血紅,鳳言真的臉色依舊有些鐵青,拉著她再次走回船艙準備給她上藥包扎,趙習晴看著他包裹在自己小手外面的大手,臉上有些不爭氣的泛起桃紅,這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公然的拉著她呢,他不覺得什麼,可是她是女兒家總要意思一下臉紅一紅的。
「把袖子挽起來。」鳳言真面無表情的說道。
「啊?」趙習晴有些愣住了,就這麼挽起來?不過想想這里的民風開放也無傷大雅,于是乖乖的挽起袖子把傷口露出來。
其實傷口並不深,剛剛劃破皮肉也就五公分長短,只是流出來的血凝結在上面讓傷口看起來有些猙獰,趙習晴自己並沒有當回事情,想著回去讓襲人給擦點藥酒也就沒事了。但是看著鳳棲桐一臉的心中還是有些難以掩飾的甜蜜,世子這是關心她吧,不過剛剛听鳳然語句中的含義,今天的防護是世子一手操辦的,那麼自己受傷在他計劃之外吧,是不是這點讓他很有挫敗感呢?
胳膊上傳來尖銳的疼痛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讓她不禁呲牙咧嘴的喊疼,但是接觸的鳳言真有些冰冷的眼神立即消聲只能咬著牙挺著,誰讓世子的婬威如此強。
「現在知道疼了?剛剛看你撲過去的時候挺勇猛的,多麼大無畏多麼義無反顧啊。」鳳言真的語氣依舊不太和善。
呃,這是怎麼一種情況,趙習晴有些模不清狀態的抓了抓頭發,為什麼世子大人的語氣中有股濃濃的醋意?應該如何出言安撫一下世子此時有些吃醋(算是吃醋吧)和挫敗的情緒,趙習晴有些茫然了。
「你們事先沒告訴我有安排嘛,」趙習晴輕聲說道,語氣有著一絲撒嬌,「再說我現在不是沒事嗎,這個小傷口是意外,如果我事先知道了,肯定躲得遠遠的。」
一邊說一邊拉著他的袖子小心的討好,弄不清世子大人現在心思所以一切都要小心,雖然現在低聲下氣了一點,但是她以後早晚會找回來的,她在心中如此的安慰著自己,完全不覺得此時自己非常具有阿Q精神。
「下次做事不要再這樣沖動了知道嗎?下次無論是誰你都不可以再撲上去知不知道?」鳳言真語氣開始有些緩和。
趙習晴討好的嘿嘿一笑,「知道了,下次一定會注意的,一定不撲上去了。」
鳳言真小心翼翼的在她的胳膊上裹著紗布,冷哼一聲,對她此時的承諾抱有嚴重的懷疑態度。
看出鳳言真對自己的話表示不屑,趙習晴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喊狼來了的小孩,現在沒什麼信用了,只好繼續討好,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說道︰「當然要是言真有了危險,那我肯定會立即撲過去的,這個是想都不用想的,你懂的,所以言真不能讓自己有事的。」
鳳言真听她如此說手上的動作一頓,不知心中在想什麼,但是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復剛剛的鐵青,讓趙習晴暗暗夸獎自己馬屁拍對地方了。
「你啊。」鳳言真有些無奈,她怎麼就不明白呢,自己不能好好的保護她,每每看到她陷入危險之中是一種怎樣的無力,作為一個世子,作為一個掌控著龐大的間客組織的掌門人,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這是一種怎樣的挫敗感。
放下她的衣袖,鳳言真雙手搭在她的肩頭,看著她的眼楮,這張平淡無奇的臉上最出彩的眼楮,說道︰「習晴,要學會保護自己知道嗎?我現在不能時刻守護在你身邊,你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知道嗎?」。
明亮的眼眸中閃過感動、驚喜還有愛戀,趙習晴靜靜地看著他的眼楮,鄭重的說道︰「好,習晴在言真能守護自己之前會好好的保護自己。」
于是,沉默、寂靜,二人就只是靜靜的對望,似乎一瞬間時間飛度、滄海桑田、物換星移,世間一切在變只有雙方眼中的依戀不變。
不合時宜的咳嗽聲略帶尷尬的響起,對望的二人神色上各是一僵各自掉轉頭,趙習晴臉皮天生就比較厚,而鳳言真向來神色就是冷淡多一些,即便心中尷尬的要死,在面上卻也很少會表現出來,所以二人一轉眼就各自化解掉尷尬的氣氛,調轉身形向外走去。
鳳棲桐很想上前去逗弄一下趙習晴卻被趙習書拉住了,有些不解的回頭看向趙習書卻不知道他低頭對她說了些什麼,鳳棲桐居然老老實實的坐在那邊沒再發聲音。
趙習晴仗著自己的臉皮厚找了個位子拉著鳳言真坐好,也不去看別人的目光悠哉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放眼向花船望去。
花船同趙習晴她們所坐的游船不同,為了便于觀看舞台設在了船艙之上,位置高便于後面的游船觀看。此時距離大賽開始時間只有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此時花船之上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伴奏的師傅已經各自落座,中間寬敞的舞台上此時也已經布置完畢,船艙之中各個房間的窗戶倒是全部關閉,估計是各家花樓的頭牌都不想在比賽前暴露自己的裝扮,想要給眾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隨著時間的臨近,趙習晴依稀看到一個肥碩的身影慢慢地滾到台上,因為太胖所以那個身影無論怎麼行動,看起來都像是用滾的,趙習晴看著那個圓嘟嘟的身影突然對這場比賽開始產生興趣了。
轉身看向一臉愜意的鳳然,「三表哥,今天的比賽都有什麼看點啊?」
「看點很多啊,據說最大的熱門一個是天香樓的頭牌,擅長歌舞;一個是清平坊的頭牌,擅長撫琴;一個是春色坊的頭牌,擅長詩詞,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了,這也是街頭巷尾的傳言,姑且听一下罷了。」
趙習晴這樣一听想著這些花魁即便容貌再艷麗也不會有自家美人姐姐出眾,才藝再好也不會有自家美人姐姐高超,突然有點意興闌珊,就像是吃慣了精糧現在讓她對著一碗糙米飯,明知道有營養但是還是難以下咽。
不過就在她情緒稍有低落的時候對面已經鳴鑼開始!
肥碩的身軀外面裹著薄紗,微風拂過顯得那樣的牢靠堅不可摧,趙習晴饒有興致的看著那肥碩的老鴇,想听听這京城第一老鴇是怎樣的口才能拉攏住那麼多的公子哥常年駐留天香樓。
這個時代沒有話筒,沒有擴音器,在這樣空曠的湖面之上舉辦這樣的活動似乎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畢竟坐在後面的人根本听不到台上的聲音,但是此時鳳湖兩岸已經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人們雖然听不到聲音但是看熱鬧的情緒依舊高漲,絲毫不受影響。
而台上的老鴇似乎對這樣的場景也是習以為常所以神色上沒有任何多余的反應,手中拿起一個打喇叭放在嘴邊,嘿嘿一笑便念起來了開場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