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小姐 第一卷 第十三章 立場

作者 ︰ 四月芒果

似是與接收的信息有些出入,平樂王妃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上下的打量著趙習晴,「習晴丫頭倒是越發端莊了,只是可惜了,沒有遺傳到長公主的好相貌,不然肯定也是像習嵐那樣美名遠播。」

話語里有諷刺的成分,趙習晴低著頭皺了皺鼻子,依舊淡然的回答︰「習晴很滿意現在的樣子,自覺少一分則太丑,添一分有有些招搖,這樣剛剛好,聲名本就是身外物,何必為其所累。」

「恩,習晴丫頭果然如傳言所說的那邊伶牙俐齒,青霖,看來你的小女兒在外面是不會吃虧了。」平樂王妃面上帶著微笑,笑意卻讓人覺得越發的寒冷。

模不透平樂王妃的意思,趙青霖只在旁邊嘿嘿一笑,也不說什麼,一時大廳內有些冷場。

平樂王妃似乎並不在意這樣的局面,優雅的拿起茶杯輕輕的飲了一口。再抬眼,視線放在了楚家幾人身上。

「不知楚宰相近來可好?本來想邀他過府敘舊的,又怕他公務太過繁忙。」平樂王妃依舊是那副儀態萬千的模樣,舉手投足都是媚態十足。

楚玉傾站起身恭敬的回道︰「勞王妃掛念,祖父一切安好,知道我等今日到府上拜訪,特意備了禮物讓玉傾帶過來,並讓玉傾代為問候。」

平樂王妃聞言一笑,「楚宰相真是有心了,作為長輩還給我準備禮物,真是讓我有些慚愧,你是楚家的長孫楚玉傾吧。」

「回王妃,正是玉傾。」楚玉傾俯著身言辭越發恭敬。

「恩,」平樂王妃看著楚玉傾不住的點頭對他似是非常滿意,「果然如外人所說的那樣知書達理,俊美異常,楚宰相真是有福氣。」

楚玉傾依舊雙手抱拳,弓著身子回道︰「王妃過獎了。」

平樂王妃擺擺手,示意楚玉傾坐下,視線又放在楚玉玲和王凌凌身上,「你們就是楚家的玉玲,和王家的凌凌吧,果然是花容月貌、氣質如蘭,這京城中的大家閨秀應該就是這樣吧。」

過于明顯的差別態度讓趙家人神色一變,鳳舞坐在一旁撫弄著茶杯,抬頭對著平樂王妃微微一笑,「正是青春的大好年華,誰家的姑娘不是花容月貌,映雪現在倒是越發會哄小輩們開心了,你看二個孩子被你說的臉都紅了。」

平樂王妃也是一笑,但是語氣中很是不贊同,「也不能全然這麼說,主要是這二個孩子特別投我的眼緣,看著就覺得讓人舒坦。」

話到此時如果趙家人還不懂平樂王妃話語中的含義,真的就是智商上的問題了,趙習書和趙習武二人神色皆有些惱火,趙習晴的臉上倒是依舊平和,抬頭看向鳳言真,想知道他到底會怎樣做,只是鳳言真依舊微垂著頭,像是大廳之中所有的言辭話語都跟他無關一樣。

趙習晴心中掠過一抹失望,在希望他袒護的時候他卻只是置身世外,這讓她有一絲受傷,聯想到這一個月的不聞不問,也許自己真的高估了在他心中的位置。

自嘲的笑了笑,趙習晴覺得今日一家人來到平樂王府似乎就是為了讓人觀瞻,作為對比的,看著平樂王妃和楚玉玲相談甚歡的模樣,看來她中意的兒媳婦是楚玉玲吧。

用自己的儀態和楚玉玲的相貌來打擊她,讓她退怯嗎,可是這只會讓她覺得這樣的做法很可笑,還沒入門就先立出作為婆婆的氣勢嗎,可是看著鳳言真不管不問的態度,她已經可以預計自己未來的路會有多難走。

趙習晴的面上雖然一直都是淡然無波的神色,但是心中已經有些失落。

午膳時間,鳳棲桐悄悄的湊到了趙習晴的身邊向她傳遞著消息,「習晴啊,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可是母親來了以後就把我禁足了,她說作為一個官家小姐就要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不能像野丫頭一樣到處跑。母親也不讓哥哥見你,為了這件事哥哥和母親還吵了一架,但是最後好像還是哥哥妥協了。」

不讓鳳言真見她?這是什麼狀況?趙習晴心中警鐘大響。

「你母親為什麼不讓你哥哥見我?」趙習晴有些疑惑。

「還不是母親派人收集了這段時間我們在京城中的情況,然後也知道了你和我哥之間的事情,她說你見人就抱、不知檢點,聲名又差、相貌又丑這樣的人她不同意你進門。」鳳棲桐有些天真的把原話講了出來卻沒看到趙習晴的臉色已經變了。

「你母親對我的成見還真是很深,那你哥是什麼意思呢?」趙習晴壓制著自己的火氣問道。

「我哥啊,我也不知道,你也知道他就是一個悶葫蘆,雖然跟母親吵了一架,但是看母親現在對你的態度似乎他們沒談攏的。」鳳棲桐小聲的說著,「可是母親為什麼這麼說你呢,我覺得習晴活的真性情,我都羨慕不已的,跟習晴在一起棲桐總是很開心。」

拍拍鳳棲桐的手,趙習晴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她此時不知應該如何安慰鳳棲桐,因為最需要安慰的是她自己,她早就猜到平樂王妃對自己沒什麼好感,只是沒想到成見會如此之深,看她今天的表現,她應該是中意楚玉玲,畢竟她的出身並不比她差。

飯廳中,眾人已經落座,落後眾人進門的趙習晴和鳳棲桐安靜的走到各自的位置坐好,看看遠處的鳳言真,趙習晴的心中有些苦澀,她不知自己現在應該怎樣做才好。

感受到家人關懷的目光,趙習晴不想讓他們擔心,于是把身子輕輕的靠在了自家大哥的肩膀之上,微閉著雙眼,不出意外的,看到平樂王妃眼中的嫌惡一閃而過。

嫌惡是嗎?趙習晴心中有些不忿,她並不想做樣子給別人看,如果她不喜歡自己今天大可不必請她進府,何必擺出這副折辱她的架勢,既然已經相看二厭,那麼她也沒必要再擺出大家閨秀的模樣,這樣只會讓人覺得她做作。

想通了這一點,趙習晴心中卻沒有輕松多少,反而有著深深的無奈,在這場戰斗中鳳言真到底會站在什麼立場之上,如果她支持自己,給了自己承諾,那麼即便前面是腥風血雨她也敢往前闖,但是如果只是她自作多情怎麼辦?

心緒有些煩亂,任由下人在一旁布菜,趙習晴卻是全無胃口,飯菜是偏江南的清淡口味,看來全是依照平樂王妃的口味而做,看著父母也不怎麼動筷趙習晴發現原來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吃不慣。

想給她下馬威嗎,想從各個側面證明她和她優秀的兒子不合適?趙習晴對這個平樂王妃的手段呲之以鼻,手段可不可以高明一些,如果她能搞定自己的兒子給他定親也許才是對她最致命的打擊。

胡亂的用了午膳,趙家人便準備辭行,平樂王妃依舊端著肩膀,對著趙青霖笑的一臉嫵媚,「趙將軍來這麼短時間就準備回去是不是映雪招待的不周啊?」

「映雪言重了,軍中還有很多事物要處理,青霖也是實屬無奈,只能改日再登門拜訪。」趙青霖說的一臉無奈,似是府中的書房內已經躺著十萬火急的加急文書。

「既然這樣,那映雪也不便多做挽留,軍中大事更為重要。」平樂王妃說的一臉遺憾,都是演戲的高手。

即便到了他們要離府,鳳言真依舊沒有跟趙習晴說上一句話,連眼神的交流也沒有,有怨念嗎?有的吧,可是那個畢竟是他的母親,他不能忤逆也屬正常,可是她呢,她的委屈又該像誰去訴說。

回到趙府,鳳舞很想拉著趙習晴說些什麼,但是看著趙習晴滿臉失落的樣子又不知從來說起,面對著跟他們同等地位的平樂王妃,即便自家小女的出身不差,可是面對世子身份的鳳言真卻也沒有多大的優勢,何況她又是‘名聲在外’。

鳳舞此時才開始後悔當年對趙習晴的放縱,如果當初好好的約束她是不是現在就不會被人暗諷和折辱,鳳舞覺得這都是她的責任,于是也是黯然神傷的回了房間。

倚在窗前,趙習晴暗暗反省,最近的自己似乎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從前的放縱收斂了,癲狂不見了,妙語連珠也消失了,自從開始喜歡鳳言真,她就變得越發的小心翼翼,就怕有一天他們不能在一起,可是現在白雪公主的後媽終于登場了,自己要怎麼接招?

伸手取出胸口的玉牌,看著上面大大的‘玖’字,周玖又喜歡自己什麼?他們接觸的時間並不多,只有短暫的十多天,是不是自己太過恣意的模樣讓他心生羨慕以致心生愛慕?

鳳言真是不是也是因為這點被自己吸引?那如果自己變得不再向從前的自己還有人喜歡嗎?為什麼要去計較男人們的想法?趙習晴有些鄙視自己的心態,繼續恣意的活下去吧,能夠穿越重生是上天的恩賜,她要惜福才是,悲春傷秋不是她的作風,都退散吧。

她還是那個恣意的趙府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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