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小姐 第一卷 第十六章 莫名的訪客

作者 ︰ 四月芒果

京城之中已有風聲鶴唳的征兆,各種傳聞沸沸揚揚,到處都在猜測周玖的大軍停留在邊境到底是何用意,趙習晴每日見自家父親和二位兄長眉頭緊鎖的模樣都很想對他們坦言交代,但是想到周玖對自己毫不要求回報的坦誠又讓她實在無法開口,為了降低自身的愧疚感,趙習晴開始每日早出晚歸,只要能避開父親和兄長的時刻就一定要避開。

因為事先有跟周玖打過招呼希望他先按兵不動,雖然戊巳那里沒有給她帶回確切的消息,但是邊境上一直沒有其他緊急的消息傳回也說明周玖默認了趙習晴的請求,這樣她心中有些歡喜也有些愧疚,因為周玖對她的好讓她真的不知該如何回報。

也許是因為周玖只是在邊境線上按兵不動,雖然朝堂之中各種言論紛紛而起,但是卻沒有很明顯的主戰派兵征兆,于是日子在趙習晴每日提心吊膽的看著自家父親出門又安慰的看著自家父親進門之中飛快的流逝,轉眼間便到了八月中旬,看著王家遲遲沒有動作,趙習晴有種每日都被架在火上烘烤的感覺,這種擔心讓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惆悵的立在窗邊,望著樓下的車水馬龍,這樣的繁華背後到底掩蓋著多少骯髒與丑惡,掩蓋著多少偽善與算計,爭權奪利是不是每個人男人都有的抱負和野心,趙習晴有些看不懂、猜不透,男人果然都來自火星。

自從上次從平樂王府回去,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鳳言真了?她都已經快記不清具體的天數了,只是覺得日子就這樣匆匆的向前走了,又覺得一瞬間仿佛也有天長地久一般長久讓她像是隔著銀河一般望不到對岸的風景。

為什麼他不來聯系自己,哪怕只給自己一個消息也好,為什麼不聯系,趙習晴心中怨念越發的深厚但是埋怨的同時思念像是水草緊緊的將她纏繞,似是再一用力就能讓她窒息。

敲門聲響起,趙習晴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又有訪客到,這段時間太子和楚玉傾經常過來閑坐,沒有旁敲側擊沒有暗里的打探,就像特意跑來緩解壓力一般只是過來說說話,隨便聊上幾句,內容也從來與世事無關,這讓趙習晴有些猜不透他們的真實想法。

緩步來到樓下,不出所料果然又是前來放松的二人組,趙習晴臉上堆滿笑意望著二人,只是笑的有些無奈,「太子哥哥和楚公子還真是當我這里是休閑放松的最佳場所啊,你們這樣沒事就跑過來真是讓我們這個小店蓬蓽生輝,你看鋪子里的客人之中官家小姐來的尤為勤快,足見二位的魅力著實不淺。」

太子聞言哈哈大笑,「小表妹總是如此風趣,表哥早已成婚立有太子妃,想必這些小姐前來都是為了一睹玉傾的風姿吧,畢竟名滿京城文武雙全的楚家大公子還沒有成親,而且也沒有定親。」

說著還一臉促狹的對著楚玉傾擠擠眼楮,這番言辭和動作讓趙習晴拿著手帕捂在嘴邊三八兮兮的呵呵笑,也是一臉不懷好意的模樣看著楚玉傾,弄得原本過于冷傲的一張臉閃現出些羞赧的神色,這讓趙習晴越發的笑的開懷。

收獲少女春心無數,趙習晴招搖的帶著二位貴客步入書房,房門關遮住了外面無數探究的眼神,依舊按照慣例拿出茶杯為二位貴客泡茶,今年的明前綠茶早已經快馬送至京城,城中各個府上都以能用上進貢的綠茶為榮,而進貢的頂級綠茶因為太子常來的緣故居然也給趙習晴帶了一點,這讓趙習晴越發的有傍大款的感覺。

淡雅的青瓷杯中幾點綠飄飄沉沉,鮮亮的茶湯濃郁的茶香讓人有著神清氣爽的感覺,太子拿起茶杯輕輕啜飲,喝完還不忘發表一下感嘆︰「小表妹的茶藝倒是越發的精湛了,比宮里的奉茶侍女沖泡的還要好上一些。」

趙習晴滿臉黑線,敢情她一不留神搶了宮女的活兒啊,她就這麼適合做下人是吧,趙習晴嗔怒的瞪了一眼太子,不滿的說道︰「太子表哥總是喜歡拿習晴說笑,表哥這是夸習晴手巧還是說習晴搶了宮女的生計呀。」

太子哈哈大笑,伸出大手拍了拍趙習晴的後背,安撫的說道︰「是表哥一時不查,本來是想表揚小表妹的手藝的,結果卻變成打趣表妹了,是表哥的錯,表哥的錯。」

「不是太子表哥的問題,是習晴的錯,習晴不應該如此手巧讓表哥一直感嘆的,不過這頂級的明前綠茶已經是最後一泡了,太子表哥下次再過來的時候就只能用最普通的茶葉了,那個時候就不會區分不清了。」趙習晴說的似是頗為無奈,不過如果太子听不出她語氣中的具體含義,這個太子一職他也就不必再做下去了。

「小表妹想問表哥再要一點茶葉就直接說嘛,何必說的如此可憐。」鳳天咧著嘴,笑容布滿了整張臉,連眼角都帶著濃重的笑意。

趙習晴即便得了便宜也還是要賣弄一下乖巧的,「太子表哥每日事物繁忙,習晴怎好開口給太子表哥帶去麻煩,被父親知道會責罰習晴的。」

太子依舊大笑,只是不再說話,搖著頭看著趙習晴似是對她真的有些無奈。

楚玉傾每次都是扮演著沉默使者的角色,默默地坐在一旁看著這對表兄妹互動,偶爾輕輕一笑,冷淡的臉上便有如三月的春風拂面一般讓人舒爽、眼前一亮。

趙習晴早已經習慣了楚玉傾的沉默,不知這位楚公子為何越發的沉默少言,以前來的時候還會跟她說笑一番,現在卻只是沉默,雖然臉上有時會帶上笑意,但是眼底深處的落寞卻讓趙習晴有些迷惑。

入朝不到一年,楚玉傾在朝堂之上因為犀利的言辭、準確的判斷、出眾的能力讓朝中眾人交口稱贊,連趙青霖都時常感嘆楚宰相有個好孫子。本應該春風得意的人臉上的落寞又從何而來?

據說城中的媒婆把宰相府的門檻都要踏斷,良好的出身、優雅的舉止、絕美的相貌、光明的前途,這是多少閨閣女子心中標準的白馬王子啊,據說連五公主都對她青睞有加,一切都看著光明無比,為什麼他還會有愁容?

看不透的事情太多,自己的心又太小不能什麼事情都有精力去關注,所以趙習晴只是吝嗇的投以一分關注的目光。對于太子沒事便來自己的書房,趙習晴更關心的卻是他打算什麼時候對自己的父親動手。

趙習晴一直沒有猜透鳳天經常前來找自己的意圖是什麼,讓戊巳去暗中調查也沒得到什麼結果,對方隱藏太深只能讓她更加如履薄冰,這讓趙習晴有些吃力卻也沒有別的出路,說明自己還是有利用價值的吧,看著鳳天,趙習晴笑的一臉的單純無害。

「玉傾這幾日總是心事重重,是有什麼事情嗎?」。太子對著趙習晴一笑,轉過頭看向楚玉傾,語氣倒是十分的關心。

楚玉傾只是低著頭看著茶杯,這樣的神情讓趙習晴一瞬間想到了鳳言真,心中的酸澀似是要掙月兌而出,不是已經狠狠的壓制對他的想念了嗎,為什麼一個動作神情就又能想起他。

不想將自己的心事泄露給外人,趙習晴拿起桌邊的茶杯握在手中,走到窗邊向下望去,路上依舊熙熙攘攘,路邊的小攤一個挨著一個擠得很緊,攤頭上的物品從冬天的年貨換成了夏季常用的折扇雨傘,只是火辣辣的日光讓小販們都有些無精打采。

生活還在繼續不是嗎,每個人笑臉的背後也許都隱藏著未知的憂愁,自己的一點得失又算得了什麼,轉過身,已然又是笑意盈盈。

「楚公子可是因為習晴招待的不周所以眉頭緊鎖?」很好,還說得出打趣的話說明自己還沒有被憂傷埋沒。

楚玉傾展顏一笑,「二小姐言重了,玉傾並沒有什麼心情,是太子殿下在打趣玉傾。」

「楚公子一直把視線放在茶杯之上,是不是因為習晴沒有清洗干淨?」不算搞笑的搞笑,完全是在無話找話,趙習晴剛說完就開始鄙視自己。

楚玉傾笑著搖搖頭,「二小姐說笑了。」

場面有些冷,二人不知應該如何再說下去,于是只能對視一笑然後各自別過臉去。

對于楚玉傾,趙習晴與他並不是很熟,至少在她心中是這樣定位二個人的關系的,雖然他經常會跟著太子或者一個人出沒自己的鋪子,會時常針對某些話題跟她交換看法,可是從無深交所以自然談不上感情有多深,于是在這樣的氣氛下,趙習晴不知能說些什麼或是做些什麼。

有些尷尬,卻無曖昧,畢竟還有一只閃亮的電燈泡存在,茶杯遞到唇邊想要喝口茶來紓解卻發現里面已經空空如也,趙習晴心中苦笑,到底自己還是不善長這樣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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