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小姐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形同陌路

作者 ︰ 四月芒果

趙將軍遇刺病危的消息像龍卷風一般瞬間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這一次在民眾中間激起的反響比上一次鳳然遇刺時更為強烈,如果上次鳳然遇刺可以解釋為偶然意外,那麼短時期內的第二起事故就無法這樣解釋了。

京城里天子腳下,接連的皇子重臣遇刺,街頭巷尾議論紛紛,百姓不明白背後的各種陰謀,只能靠各種傳言與猜測去分析,很多人把凶手推到周玖身上,因為他在邊境上的動靜已經不是秘密,有人說他懼怕趙青霖帶軍出征所以先下手為強……各種傳言應聲而起,只是罪魁禍首卻完全沒人猜到。

趙府每日登門探訪的人絡繹不絕,趙習書和趙習武二人每天從早忙到晚招待不同的賓客,趙習嵐和鳳然也在得到消息之後的第二天便趕了回來,看著自家姐姐蒼白的面容下難掩的嬌俏和甜蜜,趙習晴暗自猜測他們現在應該很幸福吧。

鳳然小心的扶著趙習嵐的手臂,看到門口的趙習晴只是對著她微微一笑,便扶著趙習嵐走進了臥房。笑容生疏而有禮,像是面對著陌生人,這樣的認知讓她有些呆愣,她和鳳然就這樣變成相視一笑的陌生人了?

趙青霖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經醒來,只是失血過多胸口的刀傷又過大,所以身子異常虛弱,跟鳳舞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便又沉沉的睡去,第二日為了讓他多多的休息,趙家兄弟對外統稱自家父親還沒有醒過來,把所有的訪客都擋在臥房門外。

這幾天趙習晴每天都守在父母的房前想要幫母親分擔一些,但是鳳舞卻完全不讓她插手,不管是陪趙青霖聊天還是給他喂飯喂藥都是她一個人全部接管,趙習晴就只能遠遠的站著,看著父母相處時那種溫馨的場面。

所以即便不能上前去照顧自家父親,只要能遠遠的看到他她依舊很滿足,所以不管別人如何勸說她每日依舊固執的守在父母的房門外。

朝中因為趙青霖遇刺不能出征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爭斗,大家都知道趙青霖不能出征就意味著要交出兵權,兵權啊,多少人覬覦的權力。于是不只是始作俑者王家,錢家,楚家這些世家重臣都想趁機分一杯羹,于是人選依舊遲遲無法確定。

這樣的場面自然是趙習晴願意見到的,無論他們怎樣爭執,只要短時期內不讓皇帝下旨收回兵權對趙家來說就還有轉圜的余地,趙習晴每日蹲坐在父母的門前想的最多的就是如何能讓父親安心。

鳳然扶著趙習嵐從門內慢慢的走出,看到蹲坐在一旁發呆的趙習晴,作為姐姐趙習嵐依舊是一臉溫柔的笑意︰「小妹為何蹲坐在此,雖然進入九月天氣不如夏日那般炎熱,但是暑氣依舊很重,小妹要小心不要中暑才是。」

溫溫柔柔,清清爽爽的聲音讓趙習晴有如沐春風的感覺,看著自家美人姐姐,趙習晴咧嘴一笑︰「沒關系的,習晴自幼體質寒涼,這樣的天氣對小妹來說一點也不覺得熱,習晴在這里也許能幫上母親一些忙,也能隨時看到父親的恢復情況。倒是姐姐,上次出行游湖,太子表哥說姐姐身體不適,不知是哪里不舒服呢?」

趙習嵐听她如此一說臉上微紅,雙手捂著小月復有些嬌羞的說道︰「剛剛發現懷孕,身子有些不適,所以就沒有跟大家出去散心。」

「啊」趙習晴被這個消息炸開有些不知所措,看著鳳然又看看自家姐姐,還是真心的說道︰「你們動作好快姐姐有了身孕還是要小心一些才對,看來三表哥對姐姐很好嘛。」

被她如此說,二人面上全是羞赧的神色,雖然剛剛婚後就傳出喜訊這是大吉,但是閨房之事被人稱贊動作快,對于古人來說還是有些羞澀,只是現代人出身的趙習晴完全不知自己剛剛一句隨意的話,讓對面二人同時有些不好意思。

再次看向趙習晴,鳳然的神色依舊很平靜,「小表妹又說笑了,習嵐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對她好一些。」

「恩,我知道。」趙習晴趕緊點頭說道︰「不知姐姐有喜的訊息有傳回宮中嗎?」。

「自然,太醫前來診脈確認有喜之後我便已讓人送消息入宮了。」鳳然說的理所應當。

趙習晴不太習慣如此生疏有禮的鳳然,訕訕的一笑說道︰「那就恭喜三表哥和姐姐了,姐姐有孕在身站久了便會覺得疲憊,三表哥早些扶她回房休息吧,父親這邊我會幫襯母親的,你們大可不必擔心。」

如果說起話來要如此尷尬冷漠,那麼就終止吧,免得把以往的情分磨滅,趙習晴微笑的看著面前的二人沒想到原來有一天面對他們二人也會如此尷尬。

轉過身,門廊二側的綠蘿已經爬上房頂,陽光透過一片片綠葉在地面上投射出斑斑點點,已近晌午地面正在快速升溫,即便步入九月,但是暑氣依舊不減,此時的她額頭已經開始滲出薄汗。

遠去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鳳然扶著趙習嵐漸漸遠去,心中有些苦澀,這樣的結局不是她想要的,雖然她很希望看到他們如此幸福的模樣,但是這樣的冷漠與尷尬她還是有些無法接受。只是此時不是她悲春傷秋的時刻,看著下人端來午膳,趙習晴知道母親服侍父親用完午膳,他們二人便會午睡,此時她在這里是多余的。

回到自己的房間,趙習晴拿出筆墨,因為父親遇刺,她這段時間都呆在府中,已經很久沒有與戊巳聯系,她不知道現在朝堂上的混亂局面,周玖在其中出了幾分力,也不知道他的具體打算,但是如果要為自己的父親和家人謀劃那麼她也要了解周玖。

快速的修書一封裝好,心中想著如何不去鋪子能把書信傳出,既然戊巳可以來無影去無蹤,那就靠他來檢驗一下趙府的防御吧,短哨聲音響起,趙習晴靠坐在小院中最隱蔽的角落,暗暗計算戊巳會用多久找到這里。

一刻鐘過去,戊巳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她面前,趙習晴看著眼前的戊巳,有些無語的說道︰「是你的身手太好還是趙府的防御太差了?」

戊巳有些無奈的看著趙習晴,她平時一向散漫自然不知趙府的防御有多嚴密,只是這樣的哨聲一起,即便危險很大他依舊要冒險前來,「不知二小姐叫戊巳冒險前來是有何事?」

趙習晴站起身努力跟他平視,說道︰「現在朝堂之上如此混亂,各方勢力都在鉤心斗角,不知這樣的局面你家王爺又出了幾分氣力。」

戊巳筆直的站在樹枝的缺口中,挺拔消瘦的身形融入陰影之中努力的稀釋他的存在感,趙習晴看著他如此隱蔽的站立方式,心中閃過一絲了然,果然是常年生存在陰影之中的人。

戊巳微低著頭似是在考慮如何回答趙習晴的問題,片刻後還是沉聲說道︰「如今大鳳朝堂之上的局面,與其說是王爺在出力,不如說是鳳言真在背後推動,王爺雖然在京城中安排有眼線,但是在朝堂之上的人脈遠不如平樂王世代的累積。」

鳳言真在推動?趙習晴心中閃過各種疑惑,幾番思量後霍然抬頭看向戊巳,「鳳言真此時的舉動是當初跟你家王爺合謀的一部分嗎?」。

戊巳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趙習晴緩慢的在心中抽絲剝繭,鳳言真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她還不是很清楚,因為對于惑影到底在做什麼,這個組織存在的目的是什麼鳳言真幾次三番都說的含混不清,也許是有些辛秘的往事無法讓外人知曉。

但是這樣一個組織有著皇帝的眼線,可以說一舉一動都逃不過皇帝的關注,他這麼做豈不是很冒險?還是說這是皇帝默許或是皇帝的命令?趙習晴越想越是心驚,如果是皇帝默許的那他想看到什麼樣的局面?

迎著趙習晴慘白的臉色,戊巳想了想還是又說幾句︰「我家王爺當初與鳳言真究竟談了些什麼,他們雙方各自為自己謀得的利益是什麼只有他們二人才知,你即便是問我,我也是不清楚的,二小姐可以修書去問我家王爺,也許他願意回答你。」

面前的局勢讓她不得不思量舍近求遠的可行性,她可以去問鳳言真但是她不能保證自己可以見到他,但是周玖會告訴她嗎?趙習晴心中閃過各種懷疑,她現在所倚靠的不過是周玖曾經的承諾,他承諾過自己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利用自己。

那就賭一把,希望這次不會輸,趙習晴看向戊巳︰「如果現在修書給你家王爺,我什麼時候能得到回信,再有幾天就是中秋官宴,在這之前我能的到回信嗎?」。

「從京城快馬到邊境再回來來回需要四天,如果王爺能在第一時間回信我想應該是可以的。」戊巳點點頭,說的很肯定。

從袖籠中抽出一早寫好的書信交給戊巳,無視他眼中的驚訝看著他的眼楮說道︰「麻煩你和你的同伴了,你家王爺的回信對我很重要,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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