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鳳舞對他們父女二人的不滿,趙習晴覺得還是換個話題更好一點,只是這個話題似乎還要扯上平樂王府,「父親,母親,大哥的年紀也不小了,你看三表哥跟大哥的年紀相當都已經成親了,你們有看什麼合適的人選嗎?」。
鳳舞和趙青霖對視一眼不知她葫蘆里買的什麼藥,不過還是配合的搖了搖頭,看著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不知父親和母親覺得大哥和棲桐怎麼樣?我看他們似乎對對方都有情義,只是礙于現在的局面都不敢表露而已。」揭開那塊遮羞布,趙習晴覺得自家大哥的心意還是早點讓父母知道更好一些,免得被亂點鴛鴦譜。
果然鳳舞和趙青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堪,也許是覺得她和自家大哥都很沒骨氣,喜歡都是平樂王府的人吧,鳳舞的臉色尤其不好,「不是我和你父親不為你們著想,你也看到映雪的態度了,即便我和你父親前去為你大哥提親,她也不見得會同意,我們又何必去自討其辱,雖然棲桐是個好姑娘,可是有映雪這位母親在,我們也沒辦法啊。」
雖然鳳舞的語氣听起來很無奈,到那時趙習晴還是听出他們對鳳棲桐還是也很滿意的,于是拍了拍鳳舞的手背說道︰「母親不要生氣和焦躁,良緣天定,就算是有平樂王妃在也不見得就會拆散他們,習晴只是怕你和父親亂點鴛鴦譜所以隨意提醒你們一下,畢竟大哥那麼孝順,如果你們給他訂了親,他也不敢忤逆的。」
翻了個白眼,鳳舞很不滿的看著她,「你大哥當然孝順,我們從來都不用替他操心,你要是有他一半听話我和你父親就要去燒高香了。」
能逼著優雅高貴的長公主說出如此粗俗的話語,趙習晴覺得自己的功力大有精進,討好的朝著鳳舞笑了笑,連忙說道︰「習晴以後一定乖乖的,母親不要生氣,你氣壞了父親會心疼的,你知道的。」
瞪了她一眼,鳳舞有些嬌羞的坐回趙青霖身旁不再說話,趙習晴看著他們相攜而坐的場景突然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很值也很有意義,就這樣吧,她在心中默念,就讓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永遠健康快樂幸福吧。
翌日,趙習晴算準鳳舞和趙青霖午休的時間快速的上了離府的馬車,前一天城中已經有了各種版本的傳言,不過這只是僅限于小範圍人群三三兩兩的議論,為了讓暴風雨刮得更猛烈一些趙習晴不得不在這樣的風口浪尖時分出來溜達溜達。
先是在城東的胭脂鋪買了時下最新款的霧粉,又去了城西的首飾店買了數根發簪,接著又在康泰大街上的狠狠的溜達了一圈,一會買個風箏,不一會再買個面具,時而停下來听一眼雜耍,她玩的不亦樂乎,卻也讓城中的百姓過足了口舌之癮。
因為去的鋪子都是跟梳妝打扮有關,眾人不禁開始推測她這樣的舉動是不是為了過幾天的中秋官宴所準備,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就算趙習晴想在中秋官宴上打扮的出眾一些,城中這些鋪子里的東西也是用不上的,鳳舞作為長公主無論是衣衫飾品還是胭脂水粉都是進貢的頂級聖品,這些年趙習晴雖然不喜歡打扮但是看得多了還是分辨得出成色和檔次,她如此招搖不過是想加把火而已。
一邊開心的瞎逛,一邊留心的听著身邊眾人的議論之聲。
「快看,前面的就是趙府的二小姐,你不知道,前段時間有人說她喜歡平樂王的世子,在人家定親的時候還跑去大鬧,結果沒幾天就又傳出她想嫁的其實是楚玉傾,就因為楚家的公子跟著太子去她的鋪子去了幾次就又纏上楚公子了,听人說她還逼著趙將軍和長公主去給她提親呢,趙將軍不同意她就在府里大鬧,听說把趙將軍氣的不輕啊。」
「可是我听說世子定親後她還是纏著人家不放啊,幾次下帖子想約世子出去,都被拒絕了。」
「哎呀,你們說的都不準,我家有親戚在趙府當差,听說前幾天世子去趙府探望趙將軍又被這個二小姐纏住無法月兌身,不過後來不知怎麼還是逃出來了,那個二小姐在房間里大發脾氣,據說哭的眼楮都腫了。」
「為什麼我听到的是她一直纏著楚公子啊,據說世子前一天剛定親第二天這位二小姐就把目標放到了楚公子身上,害得趙將軍遇刺楚公子都不敢登門看望,只是派人送了禮物過去。」……
各種各樣的傳聞,趙習晴听得很過癮,果然民眾的想象力是無窮的,這比她當初寫給戊巳的精彩多了,對比之下她越發的覺得自己的想象力是多麼的貧瘠,難怪父母和府里的下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如此復雜,這效果遠超預期,看來她不需要再出來一次了。
滿意的拍了拍已經干扁的荷包,此次出行的目的達成,去趟鋪子把做好的衣服取回就可以回府等待中秋節了,趙習晴美滋滋的坐在馬車里心中不停地盤算著。
突然的急剎車讓她有些措不及防的撞上了車框,揉著額頭趙習晴郁悶的問道︰「出了什麼事?」
憨厚的車夫立即回道︰「回二小姐,有人攔住了馬車,說他家小姐想要見你,他說他家小姐姓王。」
姓王?王凌凌?她想見自己干嘛,雖然猜不透來意不過此時無事看看她打的什麼主意也未嘗不可,她這邊腦子里飛快的打算著,外面下人又說道︰「他說他們家小姐在鳴翠樓定了包間,請小姐過去。」
「讓他帶路吧。」不咸不淡的說出聲,趙習晴在心里估算王凌凌找她的具體意圖,是跟傳言有關系吧,畢竟這樣的傳言中的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只有她自己能分辨清楚。
鳴翠樓依舊還是門庭若市,即便不是用餐時間,里面的客人依然不少,趙習晴跟著小二來到了二樓的包間,只見王凌凌和楚玉玲已經在主座坐好悠閑的用茶,那副姿態完全就是出來消遣的。
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嗎,趙習晴心中冷笑,可惜啊,用錯對象了。
在她們對面坐好,喚來小二,一手托著下巴一手隨意的敲擊著桌面︰「你們這里最好的茶是什麼茶?」
「回客官,店里最好的茶是陳年的普洱。」
不滿的搖搖頭,趙習晴垂著眼簾說道︰「普洱味道太厚重,我不喜歡,你們最好的綠茶是什麼?」
小二忙俯身回道︰「店里最好的綠茶是今年頂級的明前綠茶,雖然比不上貢品,不過品質也算是頂級的了。」
「哦,那就給我來一壺這種綠茶吧。」趙習晴依舊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嘗嘗看和貢品有多大的區別。」
小二領命出了房間,王凌凌和楚玉玲在一旁看著趙習晴如此悠哉的模樣到底有些沉不住氣,互相推諉了一番,還是由楚玉玲出言說道︰「趙習晴,我們不管你對鳳言真還有我家大哥出于怎樣的目的,但是我想告訴你,我已經跟世子定親了,而且王家姐姐也要跟我家大哥定親了,這個時候傳出這樣的流言,會令他們很困擾,我們也會很困擾,我們希望你還是早點安分一些吧,不要去奢求你得不到的。」
一聲嗤笑,趙習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眯著眼看著楚玉玲和王凌凌,就這種水平也要找她談判?
「楚家小姐,王家小姐,習晴不知道到底是哪條流言讓二位小姐在府中坐不住,出來找習晴談判,只是習晴想說,外面的流言不是習晴散播的,也不是習晴能收回的,話說這樣的流言對于習晴也是中傷,一個女兒家誰願意被人說成這樣。但是流言既然已經被有心人士傳出來,習晴也阻止不了,何況謠言止于智者,我想兩位小姐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的。」不咸不淡的打著太極,趙習晴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心里卻在盤算著她們能為自己出點什麼苦力。
制止住想要爆發的楚玉玲,王凌凌看向趙習晴微微一笑︰「看來是我們誤會趙二小姐了,其實這樣的流言雖然對男子有影響,但是對二小姐這樣的閨中小姐影響更嚴重,二小姐和我跟玉玲不同,我們一個將要定親已經已經定親,二小姐馬上要十七歲了,現在又有這樣的流言中傷,對聲譽真的很有影響,只是這些天玉傾的心情看著似乎也不太好,所以我想想著是否能幫他分擔一下,才出來問問看是不是我們也誤會二小姐了。」
一番話夾槍帶棒,王凌凌的手段明顯比楚玉玲要高上一級,趙習晴回給她一個燦爛的笑容,「還是王家小姐明事理,也知道女兒家的聲名很重要,其實習晴也是無奈啊,你也知道楚公子每次去鋪子都是他自發去的,習晴事先並不知情,而且前幾天還單獨去了一次,還跟習晴說了很多這樣那樣的話,也許是被下人不小心听去了,所以才有這樣的流言傳出,習晴真的也很無奈的。」
她的一番話成功的令王凌凌變臉,看來楚宰相的想法並不是只對楚玉傾交代,這位王家小姐也是知情的,可以再澆點油,「習晴現在就想著等中秋官宴的時候讓皇上幫幫習晴的忙,這樣我家父母就不用這麼憂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