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深的出游隊伍並不算大,全是一群年輕人。男人的隊伍是由國王大BOSS,清寧王向日葵大人,太監大總管,胡太醫,幾個年輕的重臣,十來個護衛組成,女人則是德妃,柔妃,淑妃和我這四個標準小媳婦,還有各自的丫頭。
總之那老妖婆不在,我就得意的笑,趁這幾天我一定要折磨死淑妃這頭大女乃牛!柔妃和德妃得了我的好處,自己的男人又被她霸佔了那麼長時間必定也對她心存怨念,想來會幫我一起虐她。而其間欠缺的不過是一劑矛盾的催化劑而已。
路上,我們四個小媳婦和雪影深蝸居在同一輛馬車里,好歹還算寬敞,不至于被淑妃那一身騷燻到。
雪墨染騎了一匹矯健的白馬緊隨其後,我偶爾佯裝透氣掀開車簾子往後看一眼,發現他魂不守舍地低頭跟著,感覺到我看他,便抬頭沖我笑笑,但是沒了那時的陽光溫暖,帶了一絲悲苦的味道。
我也笑笑,放下簾子後窩回角落里,獨自發起了呆。
「皇上,您累嗎?要不要臣妾為您按摩一下。」淑妃吐著信子嬌滴滴地對雪影深說。
「也好,愛妃有心了。」他倒是答應地很不客氣,于是那雙輕巧的手便在他背上游走著。
真是一對狗男女呀!你就坐這麼一會兒馬車也至于累得慌,而且那個死娘們說起話來明明比我還媚上幾分,你怎麼不把她丟出去。
而且死狐狸這也叫按摩?你整個一赤果果的勾引嘛!蹭什麼蹭?胸大了不起呀!
我窩在角落里生著悶氣,忽地目光一轉,笑盈盈地對淑妃說︰「姐姐你好福氣,皇上就數寵愛你,出行唯一不忘帶上的便是你了,我們幾個還得跑去申請才行。」
她面露得色,卻還努力裝低調,對我說︰「皇後娘娘說的什麼話,皇上他可是一視同仁,互不偏袒的。」
「我看不是吧,宮里人都傳淑妃娘娘深得皇上歡心,皇上晚上總去你那里過夜,我們這些人可比不得。」我繼續將雙方矛盾激化開來。
淑妃不是白痴,自然听出了我話里的挑撥之意,掩嘴一笑說︰「近幾日皇上不是常去您那嗎,我看皇後娘娘聖眷正濃才是。」
跟我打太極?我不動聲色地繼續反擊回去,說︰「妹妹身子骨弱,經常累倒,偶或受點小傷,皇上也只是探望一下。倒是姐姐你,平白的便能留住了皇上的心。不像我們幾個,不論你如何默默無聞,如何兢兢業業,如何大傷小傷不斷卻也總入不了皇上的心里。」
這時一旁眯著眼看戲的雪影深突然冷哼一聲,問我︰「皇後的意思可是朕怠慢了你們?」
「皇上您敢說自己不偏袒淑妃嗎?想德妃姐姐默不作聲地為您照料著骨肉您可是看在了眼里?再想想柔妃姐姐平日里不是幫您抄寫詩詞就是裝裱字畫,您沒事時能想到她嗎?」。我滿含笑意地看著他,丫的,讓你多嘴,看你準備得罪哪一邊。
「你這伶牙俐齒的丫頭!那點小把戲收收吧,以為大家都像你那般的胡鬧嗎?」。他竟寵溺地看了我一眼,雖是怪罪的一番話卻說得滿含愛意。
不對!你小子不回答我還把我拖下水了,裝什麼濃情蜜意?
果然,原本心懷鬼胎彼此對峙的三個女人全把眼神投射到我身上來,大夏天的使我起了一身的雞皮。
果真護著你家女乃牛!下次挑你不在的時候我一定要虐死她!
一行人顛簸了一路,夜幕降臨下來,大家只得停了馬車往一處客棧投宿。
雪影深跳下馬車後伸手接住了「不勝嬌弱「的淑妃,由她在懷里伸出縴縴玉指畫起了圈圈,而我們幾個就那樣被晾在了馬車里。
看吧,多麼不公平的待遇!
我一時氣結,揪住裙子往下跳,也不管姿勢如何難看。其余兩個女子也只好效仿我,卻拎著裙角,跳下時姿態萬千。
氣呼呼地跟上那對奸夫婬婦,柔妃突然在我身後說了句︰「皇上果真還是更偏袒你。」
這麼意味不明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我看向她。卻見她原本閃爍莫測的眼神一瞬間被掩了去,換上一副肅靜淡漠的面孔。
難道又是眼花?
我莫名其妙地隨眾人進了客棧,看總管大人問了雪影深的意見便去訂房了。
果不其然,他今晚是和女乃牛同床共枕!這麼多女人,你偏偏選了她侍寢豈不是要讓自己的老婆起內訌。
只一轉念,明白了柔妃那句話意思。這雪影深當著眾人的面和淑妃玩親昵,豈不是幫我證明了那番話。他是真的幫我還是故意讓聰明如柔妃這般的女子來嫉妒我?
兩個人的城府如何我可不想去深究,在丫頭們的簇擁之下去了自己的客房。上樓時隨便向店小二拋了個媚眼,見他 當一聲,手里的瓶瓶罐罐跌落了一地。
這具身體的魅力是無庸質疑的,按理說那傾國傾城的美貌應該可以讓任何男人跪倒在我石榴裙下才對,為毛他雪影深的定力就如此之深?
不去玩自戀,飛速地關上門拿出我大包小包的零食,格嘰格嘰吃了起來。既然是出來旅游,零食是不可或缺的,用來打發這寂寞無聊的夜晚也好。
我的「七仙女」同我圍成一圈,和我分食著床上的果酥,板栗,糖塊等,一起興奮地談論著明天到了「古錫鎮」該買點什麼。
外出旅游Shopping果然是女子的天性。
正樂哈哈地邊吃邊聊,一陣恬靜憂傷的笛音傳來,承載了無數的思念般,讓人听了心里莫名一酸。
「誰大半夜的在那嚎?」我問她們,說出的話也不太客氣。裝情調扮憂郁你也挑對了時間,大晚上在這干嚎什麼。
「我去看看。」說著,小青推門走了出去。
眾人繼續胡侃,不一會兒那妮子回來了。掩嘴一笑,說︰「是王爺。」
「雪墨染?」我呢喃了一句,笑了笑,對眾人說︰「你們繼續聊,我去去就回,幫我留一些瓜子。」
說完,我循著笛聲的發源地走去,在後院的走廊下總算找到了他。
夜色如洗,他一襲銀色長袍攏身,隨意扎住的墨發有幾縷散落下來,襯托得他如月色里的仙人,英俊秀美,器宇不凡。
那手里的一只玉笛正摩挲在他下唇上,發出清亮動人的聲音,卻又分外的哀傷。
我就那樣遠遠地看著,生怕打擾了那份安寧。
我甚至在這一刻開始懷疑,他的笑容是虛幻的,這一刻憂傷安靜的他才是那般的真實,放佛他本就是個沐浴月色,安詳無聲的仙子。
心,竟莫名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