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兩個時辰左右,被隔壁那地動山搖的晃動聲震醒,迷迷糊糊還以為回到了前兩日那個客棧,隔壁又是雪影深和淑妃那兩個精力旺盛的狗男女在玩什麼激情。
伸了個懶腰,忽然想起了今日的遭遇,才意識到我目前身在青樓。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那藥性已經散的差不多,急忙伸手模了模我床頭的包袱,見我的寶石還在這才松了口氣。
下了床穿上鞋子,推門走了出去。現在已是大半夜的了,樓下廳里的人卻正嬉笑怒罵,打情罵俏,聊得正歡。正前的台子上,一個嫵媚的嬌娘正大秀艷舞,時不時撩起衣裙露出他那光潔的大腿而引來一陣呼聲。
爛俗!我吐了吐舌頭,趴在欄桿上看著下面形形色色的客人,這些不論身份貴賤卻都在揮霍錢財做皮肉買賣的男人。
這環境雖是萬分的吵雜,但是我的世界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安靜過,不需要去考慮如何生存,如何愛,也無需為什麼事去擔驚受怕或者處心積慮。
可是,感覺很空虛,好像所有的生活動力都被抽空了,接下來不知何去何從。一個人就這樣寂寞的佇立在天地間,只有孤單與拖長的影子與我相伴。
雪影深會四處打探我的消息嗎?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勢,老爹是不是會把錦淑兒送入宮里繼續掌控**?雪墨染見我離開了,會不會恨自己當初沒有跟上我?我的丫頭們少了我的袒護,能在宮里安然渡過此後的日子嗎?
我甩了甩頭,試圖不去想這些,繼續看著樓下那些喝酒玩樂,摟摟親親的人們。
在這世俗里,你一旦淪陷了便會越陷越深,不分古今。就像是在這妓院里,身為一名妓女,若是抬起你那高昂的頭顱做人只會被人說成是假清高。
正出神著,見門口走進兩個男子,其前方的那個姿色平平,身材魁梧,此刻正一臉的恐懼,時不時看向他身後與他一同進來的男子。
這人好像是一同出宮的雪影深身邊的護衛之一,他怎麼也來了瑤川縣?
我往後躲了躲,避免被他發現。
而他一直害怕地盯著身後的男子,不知是什麼人將他嚇成這樣,我悄悄往那邊看去。
只見他身後一並進來是個衣袂飄飄的年輕人,丹鳳眼,高鼻梁,肉粉色的性感薄唇,一襲白衣,長身玉立。此男舉手投足間既帶了一股仙氣又含了一股妖氣,正因為這矛盾的融合使他更加耀眼,恐怕只一個回眸可以電死一片。
絕對的極品美男啊!
而大家的眼楮也不是瞎的,此美色剛暴露在光線底下就被一群妖女纏上,就差沒把他扒光了扔床上大家一起上了。
正在那無數雙爪子試圖往他身上模去時,一陣寒光閃過,冰冷的劍刃貼在了離他最近的女子光滑的脖頸上,其余人見這架勢急忙識相地往後退了幾步,虎視眈眈全不敢上前。
「髒東西,別踫我!」美男一臉嫌惡地說完,將劍收回了劍鞘,對那滿臉懼意的男人冷聲說︰「尋一處包間。」
那護衛一臉的冷汗,急忙問鴇媽討了一處空房,引了美男一同往樓上走來。
我見勢不好急忙躲回房間,卻听到了他們走進隔壁房間的聲音,知道了他們的位置後,急忙踮著腳尖靠過去,貼到門上偷听起他們的談話。
這一听不要緊,殺千刀的,突然想起了一句話︰你必須得死,因為你知道的太多。
兩人剛坐定,那護衛便開口問道︰「王爺您怎麼到了這瑤川縣?」
誒?又是一個王爺!雪家的男人果然是得到了良好的遺傳基因,一個比一個具有吸引力呀,不搞個組合玩搖滾也太可惜了點。
只听那王爺冷哼一聲,說︰「雪影深出宮一事你為何不報告本王?」
「這是他兩日前剛定下的,屬下來不及給您傳信呀。」護衛急忙解釋。
「你當本王是三歲孩童嗎?」。那王爺突然動怒,但是語調瞬間又降下來,冷笑一聲,說︰「本王在雪影深身邊安插的眼線可不止你那一條,如今見你是樂不思蜀,全心全意做他的忠犬了。」
「不是那樣的,王爺,您听我解釋。」護衛急忙澄清什麼,卻突然一聲慘叫,看來是被那美男拿刀傷了。
「將你安插在雪影深身邊就是為了你隨時向我傳達他的消息,你卻好,竟敢對我刻意隱瞞。身為祤國的子民,卻吃里爬外,你以為本王會留你這條狗命嗎?」。
「不要啊,王爺。」男人急忙求情,卻又傳來第二聲痛呼。
祤國?我擦,居然玩起了007。這俊俏的王爺原來是他國的皇室,嘖嘖,不得了,帝王家的美女多產下的後代果真有質量保證。
「雪國的皇帝雪影深,智者雪墨染,如此重要的兩個人物離開了帝都,你居然瞞著我不報,如果不是從他人那得了信今日趕過來,我去哪再尋找這樣的機會將他們一並解決到。」
美男的一番話讓我心里頓時漏跳半拍,難道雪影深他們被卷入到了危險中?
「想來這二人此刻已經命喪黃泉了吧,你雖沒必要回去了,但本王還是送你一程。」
王爺說完,傳來第三聲痛呼,接著一切安靜了下來。
我眼皮急跳著,沒想到才一走,別國的人就殺過去了。這王爺如此悠閑的將那護衛招來了瑤川縣玩殺人,看來對這次的暗殺是勢在必得。
心里一慌亂,腳下步子一個不穩而發出了一下聲響,見勢不好剛要跑卻被破門而出的王爺一把抓住了頭發拖進了房間里。
「嘶——」我因為吃痛倒吸一口氣,心想這下完了,準要被殺人滅口。
「我什麼都沒听到。」我急忙澄清,心里再次罵自己神經病,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作風還真是改不了。
「是嗎?」。他一雙狹長的鳳眼掃了我一圈,勾唇一笑,說︰「就算被你听到了又如何,你一介風塵女子,本王還怕你掀起什麼風浪不成。」
「是呀,我只是一個賣唱女而已,不會對您構成任何威脅的。那沒什麼事,奴家先告辭了。」我說完就往外跑,卻被他一聲「不準走」給震懾在了原地,腿也不爭氣的打著哆嗦。
「既是賣唱女,不妨為本王唱首歌再走。」他的一句話讓我如同吞了整個雞蛋下去,噎了個半死。
我看了看地上慘死的護衛,再看看那氣定閑神喝著茶水的美男子,狠狠咽了口唾沫,心想這是踫上什麼人了呀?
為了活命,不得不豁出去唱了首《傾盡天下》(詞︰河圖),因為以前就是麥霸一個,如今這具身體的嗓子沒受什麼污染所以聲音還算動人。
「刀戟聲共絲竹沙啞
誰帶你看城外廝殺
七重紗衣血濺了白紗
兵臨城下六軍不發
誰知再見已是生死無話
當時纏過紅線千匝
一念之差為人作嫁
那道傷疤誰的舊傷疤
還能不動聲色飲茶
踏碎這一場盛世煙花
血染江山的畫
怎敵你眉間一點朱砂
覆了天下也罷
始終不過一場繁華
碧血染就桃花
只想再見你淚如雨下
听刀劍喑啞
高樓奄奄一息傾塌
……」
一邊唱著,一邊回憶著那些歷歷在目的日子,想到那個可能已經命喪黃泉我卻還沒來得及道一聲「我愛你」的臭屁帝王,眼淚便不听話的撲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