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我去蝶夢那探望一番,見她傷好的差不多便放下心來,向她胡侃了一天才回到自個兒的寢宮。
是夜,雪影深還是乖乖來了我這里,但是這原本應該平靜的夜晚卻多出了一絲詭譎。
睡得正酣時,腦子里有個奇怪的聲音干擾著我的睡眠,像是淒厲的慘叫,又像是嚶嚶的啼哭,一直一直地回蕩著。
我來這個世界之前絕對是個無神論者,但是如今的自己已經很好的證明了有靈魂的存在,此刻心里也是一懼,不免念叨起了︰「南無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啊!」
只是那聲音並沒有因為我誦經而減少分毫反而越發的淒厲。我汗毛倒豎,幸而身邊還有個男人,二話不說把他戳醒,哆哆嗦嗦地說︰「听,听,听……」
他揉了一下額頭,不耐煩地看著我在那結結巴巴地說不完整一句話,懊惱地問︰「大半夜不睡,又要鬧騰什麼?」
「听啊!有鬼聲!」我總算說明白了。
他眉頭一皺,將我按到床上,怒斥道︰「睡覺,發什麼神經!」
完了?那麼大聲的尖叫他居然听不到?難道只有我被鬼纏了嗎?我一個哆嗦鑽進被窩如同八爪魚一樣抱著他不放,眼淚狂飆,哭喊道︰「鬧鬼了!」
他身子一僵,我明顯的感覺到他突然的頂住了我的腿,那硬邦邦的東西不安分的躁動著。
我擦!我可是被鬼纏了呀,大哥,發情也挑對時間!
「鬧,鬧鬼!」我已經解釋不清楚了,那聲音就在我的周圍徘徊著,時而尖銳的長笑時而陰森的哭叫。
他看出了我的異樣絕非是在演戲,于是抱緊了我問︰「怎麼了,別哭,告訴我。」
「為什麼我總是听到奇怪的聲音,明明很尖刻,你都听不到。」我說完,把頭鑽進他的懷里,鴕鳥一般的去逃避那揮之不去的聲音。
「怎麼可能,這屋子里明明很安靜。」他拍了拍我的後背,繼續安慰道︰「是不是睡毛了,產生了幻听?」
「不是,我睡覺一向很安穩的,一定是被鬼纏了。我雖然喜歡惡作劇整人,但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呀,憑什麼找我?」我郁悶的悶在被子里不肯出來。
「乖,听錯了,一定是听錯了。」他輕柔地拍打著我的背。
心里稍安,這位冷酷月復黑的帝王如此溺愛著我,使我有種征服了天下了的變態快感。
在他溫柔的安撫中,那聲音真的一點點變小了,直至消失不見。
「沒了?」我從被窩里鑽出頭來,長長的吐了口氣,然後對雪影深道︰「明兒天亮了,給我請幾個道士,和尚,陰陽師,法師,巫婆什麼的都行,幫我驅驅邪。」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說︰「哪來那麼多奇怪的職業,何況這宮里人氣旺盛怎會有贓物出現?」
「**冤魂最多了,被害死的女子不計其數。本來應該找你的,怎麼卻纏上了我?」我是真的有點疑惑。
「滿嘴胡言。」他說完,抱了我重新躺好,手卻開始不老實的在我身上游走著。
我打掉他的手,現在哪有那份閑情做這事,心里滿是陰影。何況他傷還沒好,現在做「劇烈運動」怕是再次扯裂傷口。
死性不改!死男人!
「你入宮也夠久了吧,還沒履行過皇後的職責呢。」他說完,死皮賴臉地又伸出了他的爪子到處亂模。
「你娶進門的人多著呢,現在不知道多少人等著履行妻子的職責,你不是應該雨露均沾,滋養大眾嗎?」。我沒好氣地甩開他,背過身去。
「問題是我都成了你的專寵了,哪還敢去別處尋歡作樂呀。」他半分玩笑半分認真的說。
我輕笑出聲,卻沒有回頭。
只听他又說︰「可惜了朕無法遍地龍子龍孫,這大好的種源平白浪費了。」
我忽地回過頭,看著他那似笑非笑的臉一下子撲上去狂咬了一口,然後說︰「味道也不怎麼樣嘛,這要是到處施種,遍地開花,處處結果豈非佔用土地。」
他一笑將我抱回了懷里,說︰「等我傷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嘿嘿笑了幾聲,早忘了剛才那驚悚的一幕,直接沒心沒肺的再次睡過去。
次日,雪影深依然批閱奏折到深夜,我閑來無事便去蝶夢那串串門,而她已然對我放份的隔閡,與我也算是相處的情同姐妹。
兩人聊得正歡,忽听外邊的宮女大聲嚷嚷︰「不好了,鬧鬼了!」
「神經病!」我隨口罵了句,隨後身子卻跟著一顫。好端端的,怎麼又鬧鬼了?
立馬牽了蝶夢的手跑出去看看熱鬧。只見奴才們跌跌撞撞到處亂竄,嘴里不停地念叨著︰「有鬼,有鬼啊!」
我抓來一個宮女便問出了什麼事。她一見是我急忙慌亂地跪下,一臉怕怕的神情說︰「回皇後娘娘,今兒夜里好幾位娘娘的宮里都發生了怪事,還有人看到了鬼影走動。」
這事反倒越發邪乎了。我問她︰「可看清那鬼影是男是女?」
「听說是女子,但沒人看清她的臉。」那丫鬟說。
「退下去吧。」我說完,心想鬧了這麼大的事那雪影深怕是也被驚動了,干脆去看看他,听听他的意思如何。
走進御書房時,見雪影深正端坐在案桌前,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那前來稟告鬧鬼一事的小太監。「什麼宮中鬧鬼,無稽之談!想必只是有人裝神弄鬼,散播謠言吧!」
他說完,見我站在門口,擺了擺手示意我進去。
「皇後,你怎麼看?」雪影深問。
「我信。」我憋屈著一張臉說。畢竟昨晚已遭逢了那一檔子事,不信也不行呀。倒是雪影深,生在古代,每年舉辦的祭祀不盡其數,竟會不相信鬼神的存在,實屬難得。
他見我眉頭緊鎖,想起我昨兒夜里被嚇得不輕便不再暴怒,對小太監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見他離開了,他便問我︰「你來也是說這事的?」
「嗯。」我點點頭,認真地說︰「我沒騙你,昨晚我是真的听到了鬼聲,要多人有多人。」
「這事有點蹊蹺啊。」他說完,擱置了毛筆,對我說︰「走,隨我出去看看。」
走至事發地,一切都已平息了,就像昨夜一樣,明明恐怖異常卻瞬息安靜下來。
下人們正安撫著自家主子,見我們二人到來急忙跪了一地。雪影深喊了聲「平身」便去他的老婆身邊證實消息的真實性了。
其結果是眾口一詞,全道是見了鬼影。
我心里有不好的預感,似乎這一切都與我想干,甚至說這一切最終都指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