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用這眼神看我?笑話!你大晚上跑別的女人床上過夜還不許我大白天跟男人喝茶。
「來,嘗嘗看,這皇家的東西就算是個爛杏也比外邊的鮮棗甜幾萬倍。」說完,我拿起托盤里的一個隻果潦草的擦了一下遞給柳雲楓。
可憐那溫潤的男子也沒料到人家「抓奸」的就在他身後,莫名其妙的接過了隻果,還深情的問了句︰「胃好些了嗎,身體不適的話快些回去歇著,這都深秋了容易涼著。」
「不礙事,我把我爹氣得病倒了,我娘听說因為自責瘦的皮包骨頭了,反正如今爹不疼娘不愛,走哪就是大白菜,就算貼上了世博會的標簽那還只是顆菜而已,沒人會覺得你稀罕!」我故意借柳雲楓說給雪影深那個沒良心的听。
柳雲楓自然沒听懂問我翻胡言亂語,也學著「七仙女」玩忽略,直接說︰「我倒也听說了,你上次回府把錦將軍的兵符盜走了,這事在朝廷里還起了一場風波。」
「我就是白眼狼,人家白養我這個吃里扒外的不是東西的人了。你听過農夫與蛇的故事嗎,就是農夫把凍僵的蛇放胸口捂暖和了,蛇卻把他咬死了。起碼蛇咬人是天性,我卻是處心積慮的害人家。」我說著,拿鼻子哼哼了兩聲。
兩個月沒踫面了,原本當他透明的卻一瞅著他氣就上來了,也不知這番牢騷是想刺激他還是揭自己的傷疤。
最近我也听人說了,中國和祤國境內頻頻出現暴亂,幾處縣城被皇軍搶了干淨,有的甚至遭遇屠城,連個未滿月的嬰兒都不放過,由此引起了大大小小的農民起義,有的反對戰爭有的直接反朝廷。如此一折騰,對雪國發動戰爭的事算是擱置下來了。
雪影深,身為帝王我倒是小瞧你了,殺人不眨眼,喪心病狂說的就是你丫的!
「你也別太自責了,畢竟自古由天子掌權一切,錦大將軍雖是護國有功卻也不該擁兵自重。」柳雲楓這讀聖賢書的眼里心里都是忠君愛國,卻是幫著雪影深說起話來了。
「算了,我要回去歇著了,心里頭疙瘩。」
說著,我站起身用零下一千攝氏度的眼神瞟了雪影深一眼,干淨利索的轉身,邁步,往回走,卻——又暈了!
睜開眼時,果不其然的又是胡太醫站在床邊跟雪影深嘀咕著什麼,這次倒沒看出那帝王半分的焦慮,卻變成了一副招財貓的嘴臉,笑得眼都沒了。
這算什麼狀況?
胡太醫見我醒了,急忙跪到地上夸張的抹著鼻涕和眼淚說道︰「恭喜娘娘啊。」
咯 !我見這情形心里一顫,求證的問︰「喜從何來?」
「娘娘是——」
胡太醫還不等回答已被雪影深踢到一邊,然後他撲過來不管我是否樂意抱了就親,整個人激動的像是瘋了般,一邊模著我的肚子一邊癲笑道︰「朕的小太子!」
有了!?
看著那已經兒女成群此卻因為此刻的喜悅而看起來痴痴傻傻的男人,我的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是愣愣的試圖去消化這個消息。
「哇——」最終還是平靜不了,我干脆大哭起來。
雪影深臉色急變,瞬間由喜悅變得陰郁,但念及我此刻的情況忍住沒有發作,卻是陰沉的問︰「你為朕生育感到委屈?」
委屈嗎?都說女人一生可以和無數個男人上床卻只會為他最愛的那個生孩子,所以倒不是委屈,只是太多的東西積郁在心里無法消弭而今又來了這麼個燙手的山芋我確實沒勇氣伸手去接呀。
雪影深,這孩子不會享受正常的父愛不是嗎?他的出現只是增加了未來奪嫡之爭的成員而已。時至今日,我已經不再相信他的到來會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只是,為什麼我此刻不自覺的模上了自己的肚子,空落落的心里似乎被什麼充滿了一樣,難道這就是所謂母愛天性。
無暇去跟雪影深解釋什麼,只是不停掉著眼淚。也好,無論如何,從今之後起碼多了一個親人,在這深宮里不用孤零零的度日了。
「那,他出世之後你不可以立他為太子。」我理清頭緒之後對雪影深要求道。
「為什麼?你是正宮娘娘,若是生下皇兒定要成為太子。」他不滿的說。
「我不要他一出生就和我一樣天天為那些爭權奪勢陰謀算計而活著。」
「也許那才是他想要的,這天下哪個男兒不想坐擁?」
「我會教育好他的人生觀,不勞你費心。」
「這個孩子朕也有份,怎麼就不能掛心?」他的爆脾氣又被我點燃了。
「是,辛苦你播種了,收獲的事就由我來做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算怎麼回事,原本不打算跟他再說一句話的,卻忍不住抬起杠來。
「錦年!」他吼了一句,遂又語氣一緩,「之前我雖然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神經竟和你的丫頭亂來,但是我今天真誠跟你道歉可以嗎,對不起,對不起,別跟我慪氣了,這些天朕的心里夠苦了。」
「我殺了你老爸也可以道歉請求原諒嗎?」。我出言譏諷。
那胡太醫見氣氛微妙趕緊的溜走生怕待會起了什麼爭執別波及到他。
「我真的不知道那晚發生了什麼,就像你被鬼附身,你明白那被操控的感覺吧?」他試著找借口。
「是嗎?你還被艷鬼附身了呀,好福氣!」
「那晚你就是不肯听我解釋並且出言傷害我才摔門而去的,如今我們有了骨肉,哪怕看在他的份上你能不能對我仁慈點?」
「我對你仁慈你可是對我不仁?」
「那晚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了。」他狡辯完遂又看了我一眼,見我一臉的冷笑,忍住了脾氣換了回答說︰「朕許諾不會有下一次了,不然我就國破家亡,淪為乞丐。」
這毒誓對他來說算不算最狠了?我心里一松,畢竟是自己的愛人,如今不看僧面看佛面,為了這孩子也不願再他老爸僵持下去,于是語氣一緩說道︰「那事便罷了,孩子沒出生之前你也別來這過夜了。」
他听前半句時臉色明顯一喜,但因為後半句又一臉的敗興,卻早忘了之前的不快,扮起了哈巴狗道︰「我要過來睡。」
「不行!」
「就要!」他說著,拿臉蹭上來討好我。
「不想看到你。」
「口是心非的女人。」
「別抬舉自己。」
「我懂你。」
「臭屁。」
後來才知道,這看似溫馨的日子原本也只是暫時的,我終究還是要離開這個男人,開始將來的顛沛流離,從此去面對這天下可笑的紛爭,站在既是旁觀者又是當局者的立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