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們自是听到了屋內雜亂的聲音,此刻听我這般撕心裂肺的吆喝,急急忙忙闖了進來,卻看到了這麼一幕。
頭破血流,衣不遮體並且昏迷了的雪影深,捂住肚子,面色煞白並且披頭散發的皇後娘娘,半遮半露,滿臉瘋狂的輕舞,以及滿地凌亂的瓶瓶罐罐。
「我跟你拼了!」小紅一見我這副慘樣,喊完了響亮的口號就沖輕舞飛身過去,揪住了她的頭發,示意其他人上去撓她個大花臉,倒是典型的女人打架。
「我,我好像」看著面前亂糟糟的場面,我氣若游絲的說了句︰「要流產了!」
時間一瞬間定格,所有人穩住了自己的動作,一臉驚恐的望向我,終于空氣再次流通,「七仙女」手忙腳亂的圍上來,模肚子的模肚子,掀裙子的掀裙子,半點經驗沒有的她們只是跟著著急。
「我去請太醫!」小青說。
「對,太醫!」眾人也算回了魂,跟著應和。
「太醫一來我怕就被交去查辦了,把一國之君砸成了這副慘樣。」我說著,躺到雪影深旁邊,顫抖著手撫向他的臉,倒是一時間釋然了,交代道︰「你們去吧,雪影深還得活下來,這個國家不能沒有他。」
「那主子,你怎麼辦?」小青問。
「你們都出去吧,我和他單獨呆一會兒。」我這句話里自然包括了輕舞。
眾人只得稱是然後走出了房門,沒命的往太醫住處奔去。
「男人,你又騙了我。」我哆嗦著擦拭著他滿臉的鮮血,多麼英俊的一張臉啊,難怪人見人愛。
身下突然一陣熱流涌過,我大叫了一聲之後掩面痛哭起來,「我們之間這一次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再也沒有什麼可以給我回頭的理由了。你背棄了承諾,雪影深。」
說完,我爬過去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說︰「愛之深恨之切嗎,對,我愛你,所以我也恨你,我恨這世上所有的承諾與背叛,我恨你們這些口口聲聲說愛的男人們。別了,下一個時空我們不會再見面。」
我拿出方才一直攥在手里的陶瓷碎片往脖子上狠狠劃去,卻被破門而入的一個女人拿飛鏢打開了,手上被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中國來的使臣嗎?干嘛阻止我?
「你,殺了皇上?」那女人臉上寫滿興奮與迷茫,繼而又問︰「你到底是不是我們的——」
話沒說完,我咒罵了一句︰「草你媽*逼,老娘想死都有人礙事嗎。」
那女人一愣,竟又笑了,說︰「不管你到底是誰,反正這雪國你也待不住了,不如跟我們回中國吧,去了那里,男人隨便你挑。」
「男人沒個好東西,半個我都嫌多。」說著,我又撿起碎片準備再死一次,卻被她上前劈手奪過,伸手點住了我的穴道,對我說︰「我還就不準備讓你死,白白給這個爛男人陪葬豈不便宜他了。」
陪葬什麼?他還沒死呢。我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抗議這死娘們點我。
「走著,出宮。」她說完,大力的將我扛在肩膀上循著夜色往一處奔去。
**是不是女人呀?我呼喊不得,因為身下的疼痛而暈厥過去。
醒過來時,正躺在一輛顛簸的馬車里,好處是身下墊的被褥夠厚總算沒把我折騰到散了架。
「那個,我不知道你小產了。」拐我出來的娘們貌似自責看著我說。
「你們來雪國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無視她的歉意,問道。
「反正不是為了聯盟,雪影深害我中國內憂外患,我們怎會屈尊與這般無恥國家聯手,哼!」她如此說,明顯是沒打算告知實情。
「算了!」我別過頭,想到月復中已經流失了的生命,努力憋回了眼淚,問︰「為什麼帶我出來?」
「覺得你比中國的女子都帶味,罵起人來哪有一國之母的風範,我喜歡!」她回答。
好理由!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錦年。」
「別騙我了,錦年早死了。」她說完,忽然發覺自己的失言,急忙糾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錦年在宮里時就已經死了,從今天開始改名換姓重新來過。」
早死了?什麼意思?是被毒死那次還是更之前?
我突然覺得自己對這具身體的了解是如此的少。
知道她不會告訴我實情,而我也沒必要去深究,那是屬于錦年的秘密而不是我舒華年。
「我叫舒華年。」淡淡告訴她之後,習慣性的問︰「你呢?」
「江無痕。」她挺了挺胸脯回答。
夠爺們!
我沒再吱聲,疲憊的合上眼,任由她們將我帶離這個地方,帶離那個曾經給過我愛與感動的男人,總之,祝你一切安好,真心的祝福。
臨近傍晚時,江無痕再次爺們的將我從馬車里抱出來走向附近的一家客棧,訂好了客房便往樓上走去,其余隨來的幾個女子也跟著安頓下來。
她將我放到床上安頓下,也算是格外照顧我這個「病人」。
「皇上死了,皇後丟了,你就不怕雪國的人馬追過來?」我不解的問那氣定閑神喝著茶的江無痕。
「這家客棧是我的人開的,就算查過來我也有辦法月兌身。」
「準備的倒是周到。你是怎麼把我從宮里弄出來的,難不成守門的也是你的人?」
「有這個呀!」說完,她晃了晃手里那原本屬于雪影深的腰牌。
「動作真快啊。」我無奈的一笑,問︰「能不能把那個送我,也算是個念想。」
「成,給你吧。」說著,她把腰牌扔給了我。
我反復撫模著那刻了蟠龍的金屬牌子,心里一陣苦澀。想到吹胡子瞪眼的我爹,唯唯諾諾的我娘,陰陽怪氣的太後,鬼靈精怪的雪狄裳,一切的一切,竟如此深刻。
還有,我這一走我的丫頭們怎麼辦?若是輕舞得了勢,是不是會使盡了陰招對付她們幾個?
柳雲楓將來做了官,誰來保他呢?我答應錦年的也要失信了嗎?
還有向日葵,自從那一次因為口不擇言傷害了你之後你就再沒有沖我笑過,雖然還是受我之邀參加了比武招親的評委一席,但是我知道你對我心存芥蒂,已經不再一如當初般待我了。還沒來得及說聲對不起,想來之後也不會有機會了吧。
答應錦文遠和錦書遠的事還沒跟雪影深提起呢,算了,我算是欠了一的債了,不去想他了,睡會。
「喂,還沒吃飯呢,你睡了一天了,不起來吃點東西嗎?」。江無痕問道。
「不吃了,沒胃口。」我回答著,合上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