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茹回到東廂房里,搖搖頭,又笑了一下︰「真是,和個小孩子計較什麼?」便放下不再理會。走到床上,盤腿坐下開始冥想。
易函放松自己,試著和樂道好好溝通。
「師傅就在那邊屋里,我們一起進了這個房間肯定瞞不過她去。你再不放手,到時候怎麼說得清?」
樂道緊的雙臂也稍稍松了些,他聲音低沉︰「瞞她做什麼?我們相處我們的,用不著跟誰說清」
感覺禁錮自己的雙臂放松,易函突然用力一掙,果然離得開了些,卻只是滾到旁邊,雙腳還是被圈著。不過離得遠了些,她覺得自己腦袋也清楚多了。
「為什麼?」她聲音略平靜了些,不像在他懷里時既緊張又羞惱。
「什麼為什麼?」樂道側過身面對她。
易函覺得一股氣直沖腦門。
冷靜她深吸了一口氣。
真是個聰明的小東西,這樣挑撥都沒有讓她失去理智。樂道嘴角微翹。
「我們之間還沒有熟到可以同床的地步吧?」易函柳眉倒豎,惱怒之極。
「是沒有。」樂道看著易函略松了些的臉色暗笑,接著說,「但從今天開始就有了。」
易函只覺得再和他說下去自己會被氣死。她也不是沒有退路,只要往隨身空間里一躲,誰也找不著她。可是,她連他是敵是友都不清楚,絕對不願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空間。
她閉上嘴,雙腳用力縮回來。
樂道嘆了一聲,放開她的腳︰「你就這麼不願和我在一起?」
易函差點被自己的一口氣嗆住,咳了兩聲才順了︰「我和你不熟」
樂道瞪大眼︰「怎麼會不熟?我們是師兄妹,認識也有五年了」
「你可以找心藍師姐去,你們也是師兄妹,認識也有五年了」易函現在全身都是自己控制,她邊反駁他的話,邊用眼角的余光尋找下床出門的最佳路線。
「她?」樂道不屑,嗤了一聲,「她怎麼和你比。我可是跟著你到這里的」
易函愣了︰「跟著我?」
樂道見她愣神的樣子很可愛,于是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換來她用力一瞪才收回手︰「當然是跟著你來的。不然這麼個快要消亡的小星球,誰願來」
「你說什麼?快要消亡?」易函彈坐起來,靠在床里邊的牆壁。
「嗯。」樂道應了一聲,見她沒有更多動作,才繼續說,「這五年里我到處看了又看,找了又找,也沒有發現哪個地方有生之力,可是這快要消亡的星球似乎隱隱出現一股生機。」他皺了眉頭,「這是你們家族的領星吧?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易函看著他又要開口,迅速說完,「我連家族都沒有回去過,一出生就住這里了,你說的那些事我一點也不清楚」
「也是,你一個連神格都沒有修出來的小女圭女圭,哪知道這麼多?」樂道仍然皺眉。
易函也皺眉,心里暗暗月復誹。既然我是個小女圭女圭,你還對個小女圭女圭做這事?同床?做夢
「你說是跟著我來到這里的?」易函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沒有去過哪里,他怎麼跟著自己來?
「是啊,五年前你不是去你們家別的領星歷練嗎?在回來的路上」樂道笑起來,「你那時候真弱。」
「我現在也很弱。」易函低眉。
「別這麼說。現在比那時好多了。」樂道長臂一撈,易函往邊上一讓,沒讓他撈過去。他也不以為意,繼續說,「你那時在星路上能行走的不到一里吧?現在都能走百里了。」
這人對她的事這麼清楚,這個星球上據自己知道的,宇宙生命一共就三個。除了自己和面前的這一個,就還有個易歸揚。易歸揚是不用指望了,他比自己還不如。帶他到虛空煉體,過了五年也沒能邁開幾步。三人中就眼前這個身份不明的人修為最高,他如果想做些什麼,自己還真是拿他沒辦法。不如,先穩住,看情況吧。識實力者為俊杰。
拿定了主意,她笑著說︰「你是從哪里來的?你的修為一定很高吧?」
樂道挑眉,小女圭女圭的笑臉很明媚,很放松。這麼快就接受自己了?剛才還恨不得踹死自己呢不過,這樣才更好玩。
「上北一區星域。修為馬馬虎虎,足夠星際旅行而已。」
「我對這些不了解。」易函擺擺手。如果和她說說地球上空這些星座倒是知道些,說什麼星域,就一點概念都沒有了。至于修為,她也只知道父親說過的族里的劃分,別的宇宙生命如何劃分,她不清楚。還是看了些別人的旅行筆記才知道有別的宇宙生命的。
樂道想開口解釋,誰知易函壓根就不想了解下去了。
「你的真名是什麼?」她微笑著,眼楮亮晶晶的。
她好像很感興趣?樂道也跟著高興起來︰「元穹道。」
「可以說說你所在星域的情況嗎?」。易函對他的名字只哦了一聲,馬上接著問下一個問題,「你知道,我對這些都不了解。」
他保持著側躺,看著床那邊靠牆而坐的女孩,開始述說宇宙的情況︰「宇宙無限大,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大。這一整片星域里,文明程度最高的是你們創神族和其他神族所在的神界,他們以那里做為中心坐標,是為中心區星域。顧名思議,上北一區就是在那里的上方北面,每個方向又能分為無數個區,從一區二區三區開始,發現一個就命名一個……」
易函安靜地听著,對于宇宙了解得更多了些。
東方漸漸發白,當第一縷陽光灑向如意院時,她打斷樂道的講解︰「天亮了」
暗暗松了口氣,這一晚險情總算化解了。
看著他站起來,她才跳下床,臉也不洗就跑出去。
來到主屋里,白茹已經過來了。
「起來了?剛好來泡茶。」她笑看易函沖進來。
「一晚沒睡,天亮就過來了。」易函坐在茶幾邊,手執水壺,伸手一招壺里就裝滿水。
「聊了一整晚?」白茹驚訝,卻又自己說服自己,「也是,你上一次出關都是八九個月前了,直到這一次出來都沒見過他,也夠久了。」
易函也不去糾正,安靜地等著水開。
樂道走進來,給白茹見了禮,也坐下來。
「阿道,雖然說我們修真之人可以幾天不睡,但小函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還是按時休息的好。」白茹難得這麼好聲好氣和他說話。
樂道兩眼看著易函,口中應道︰「好。今晚就睡覺,不聊天了。」
他也難得不冷淡不頂撞,白茹滿意點頭。
易函暗暗翻個白眼,頭也不抬繼續看著小爐上的水。腦中飛快地轉動,今晚要怎麼做呢?難道只有進空間一途?
她還在愣神之際,樂道已經領著鄧謙進來了,後面還跟著華令宇。
他們給白茹見了禮,就坐在易函兩邊。
「一大早就來叨擾前輩,太失禮了。」鄧謙笑得很乖巧,「我們來蹭頓早餐可以嗎?」。
易函笑出聲來。這里不同于宗里有專門的廚子,師傅並不一定每天都吃早飯午飯,她弄了吃的張羅著擺了出來,叫上白茹她才一起吃。不然,白茹是不會下廚做飯的。華家的廚子並不會做他們這院里的飯。
鄧謙和華令宇都看向她,易函沒有說什麼,只是看向白茹,看她怎麼答。
「那麼,小函就把早飯擺出來吧。」白茹微笑著,「人多一起,熱鬧些好。」
茶水都沒燒熱呢,哪里就做好早飯了?易函有些吃驚,卻見白茹一臉笑地看她。
現做的是沒有,那就只有把自己的儲備糧貢獻出來了。
盛了粥,擺了一桌點心,大家都吃得很開心。
易函卻很有些食不知味。真希望夏燃快點到,這樣就不用單獨面對樂道了。
早飯後白茹離開,易函提出去逛街,四人個就一起出門。
在步行街邊走邊看,她一句話也沒說,什麼也不買。
「小函,你今天怎麼了?」鄧謙終于忍不住問出來。
「沒事。」易函笑笑。
「小函,你很心煩對不對,我也很煩。」華令宇說出這話,易函才發現他今天也很沉默,「小函你以後去哪里都帶上我好不好?」
鄧謙皺眉看他,樂道卻面無表情地走在三人身後。
易函向後看了一眼。不知道樂道有沒有解開她給華令宇下的精神烙印?
樂道回看她,唇角挑起一絲笑。
她轉回頭來,安慰華令宇︰「以你的修為,哪能都跟著我的?你應該在家好好練功才是。」
「我也只能好好練功。」鄧謙看了看跟在後面的樂道,自嘲地笑笑。
易函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快中午了,我們去吃飯吧?」鄧謙溫和地看易函。
「嗯。」她無可無不可地應了。
「你今天好像很不開心?」準備過馬路,鄧謙伸手虛扶著她的腰,護著她過去。
易函愣了愣。自已的情緒表現得那麼明顯?
「沒有,就是想些事」她笑起來,漸漸笑得明媚。
想那麼多做什麼?到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再去煩好了辦法總比問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