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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槍之物,由來想當古老。在大陸上的車戰時代里,將士經常使用長兵器,而在弓矢之外,就只有丈八長度的矛最適宜,而長槍,就是由這種八丈的長矛所衍化而來,槍比矛,更靈活,也更刁鑽。
高適的槍法,無疑更是如此。
一條有些沉重的鑌鐵槍,猶如一道寒光閃電,冷光剛過,槍尖卻已向南斯的咽喉部位刺去。南斯大喝一聲,將脖間的那似寒意驅散,然後大刀向著襲來的長槍一磕,刀身一轉,向著高適狠厲劈去。高適一穩架開的長槍,身體向旁邊一側,槍身一抖,在錯身之際,向他腰間抽去。南斯只好無奈的刀身回轉,
又是兵器間的相互踫撞。
已經有些灼熱的大刀與鑌鐵槍甚至踫出了點點火花!兩人交錯而過,場面上的局勢凶險,讓兩旁陣營中的每一個人,都有所壓抑的沉默。
這已經是兩人縱馬來回的第七個回合。兩者的兵器相撞已經是第十四次。雖然力道與威力已是不如戰斗剛剛開始時那般震懾,但凶險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咚咚!
陣陣的轟鳴的鼓聲依舊在響,張暮在一旁淡然的看著,戰場上,敲鼓的人已經換了三個,鄒翼臉上的神情冷漠著,似乎高適的生死他根本不在乎一樣,荀智陽正在看著場中央的兩人戰斗,眉頭微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所有局勢所有動靜,此時都浮現在張暮的腦海之中。
這種狀態是奇妙的。
因為平常的張暮完全感受不到。
伏安此時忽然在旁邊出聲。
「高適後力不足,槍法已顯散亂,不出五合,南斯應斬高適于馬下。」此言一出,周圍很多的將領們都不由點頭,看得出,伏安的結論似乎很是中肯。
夏侯霖微微頷首。
他的武藝不算高,但多少年的征戰讓他也有了些眼力。
但結果似乎往往總喜歡出人意料。
兩人戰到第十三回合,已是縱馬錯身間往來了二十六次。高適的臉上已經不知不覺間被汗水淋濕,對方南斯手上的那種力道配合鋼刀的大開大合,讓他的體力正在飛速的消耗。高適知道,如果他再不想出一點辦法,那麼一會躺下的,絕對是他。
他需要一個招數,這個招數是鄒翼今天特意告訴他的。
兩人策馬停駐,轉身,沖鋒。
第十四回合。
大刀與鑌鐵槍開始了第二十七次的踫撞,激烈的火花四濺,一陣風起,在它們熄滅的瞬間帶到很遠。兩個人再次回轉,南斯那身天賦般的蠻力,將大刀舞起,向高適砍去,高適仰身平躺在馬背上躲過,然後在縱馬錯身間,一槍向南斯的腰間抽去,南斯去勢已老,大刀于前不及收回,只能身體強行的閃躲,然後踫的一聲,竟被突如其來的一槍,從馬上生生抽下!
戰場一時寂靜。
然後鄒翼的部隊突然士氣大振般的喝彩聲不斷。
夏侯霖此時忽然一抬眉,厲聲喝道。
「全軍出擊!將南斯將軍救回!」
「諾!」
張暮聞言,不由為之側目了一下。一般的將者此時都會鳴金收兵,但夏侯霖不一樣,他根本不在意敵軍的氣士到底如何,挑將失敗了,那就統軍作戰。個人的勝負也許會在別人那里左右一場戰爭的結局,但在夏侯霖這里行不通。
而且,張暮很懷疑,南斯的死活,夏侯霖是否真的在意。
萬人的大軍開始向戰場上一擁而上。南斯好像受了傷,趁亂躲過高適的斬殺,逃到夏侯霖的部隊之中。
此時對面的鄒翼一聲冷笑。
「全軍沖鋒!」
「諾!」
真正的萬人大戰,終于浮現在遠處張暮的眼前。
數以萬計的人們在整個戰場上向對手廝殺著。鄒翼的部隊大聲叫喊著向夏侯霖的隊伍沖來,似乎因為剛剛士氣高漲的緣故,神情間滿是猙獰!相對的,夏侯霖隊伍中的將士卻有些沉默,他們拿起手中的兵器,在迎向敵軍的隊伍時,忽然調整起腳下的位置與步速。
夏侯霖在兩軍即將相交之際,忽然命令道。
「變陣!衡軛陣!」
「諾!」
夏侯霖所在的地域中,突然打出了一面巨大的旗子。然後所有的夏侯軍將士就像是被人用線在操縱一樣,完全靈活的開始交錯。在短短的不過數秒里,形成了一個與長蛇相似,卻采用多路縱隊並排的陣型。
遠處的鄒翼眉頭一皺,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型。
很快,兩軍與中間的戰場上開始相遇。
張暮于遠處望去,突然感覺夏侯霖的衡軛陣中的那幾個縱隊間距離,忽然變大。
「發動,槍陣!」
「諾!」夏侯霖方位的旗子開始改變。
夏侯霖隊伍中的那幾個縱隊突然陣型一錯,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等等橫向排列的將士們突然手舉長刀,第一排的將士向著對面近在咫尺的敵軍砍去,第二排在敵軍還未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與第一排的將士換位,瞬間第二刀又至,然後在刀勢已老的瞬間空隙,又第三排的將士開始瞬間補上,如此不斷輪回。
站在夏侯霖旁邊的張暮,只覺的夏侯霖的隊伍此時宛若大海中的波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攻勢不斷,張暮親眼看到,一個鄒翼軍的將士竟然被這樣連續的攻勢下,全身命中16刀,血流如注,死的不能再透。
兩軍相對。
12000人VS20000人。
但整個戰爭的局勢,卻完全被這12000人所掌握。不過瞬間的接觸而已,鄒翼居然就已經損失了高達2000余人。
大軍相互對抗。
鄒翼完全不是對手。
但如果張暮能夠看到鄒翼此時的神情,那麼他一定會很奇怪。因為鄒翼的臉上居然正浮現出一絲笑容,鄒翼輕松看著眼前的一切,似乎正在不斷慘死的部隊,根本就不是他的將士一樣
夜晚,鄒翼的軍營。
高適正站立在鄒翼的旁邊。
「拿到了嗎?」鄒翼坐在帳篷中,他心情似乎大好的看著高適,嘴角上有股難以掩藏起來的笑意。
高適一點頭,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封信來,把它交給鄒翼。
明明風很微弱,但燭光在這時卻閃了一下。
鄒翼拿起那封信,將信件取出,把信封放在了旁邊的位置上。火光幽幽,照出了那個信封上的一角,如果此時王維昌在這里的話,他一定會驚訝的發現,這封信居然與他堂叔燒掉的那封一樣。
在信封的中央地帶,居然有一個宛若血液般鮮紅的「十」字!
高適此時張著嘴,猶豫了一下。
鄒翼打開信,開始在火光下觀看起來,他沒有看高適,但卻能感覺到高適似乎有些疑慮。「怎麼了?有事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諾!」高適先是一應,然後開始皺起眉頭。臉上微微有些回憶的神色。「南斯為什麼會將這封信給我?而且他似乎根本就沒有受傷。」
鄒翼一笑,卻沒有說什麼。
有些話該講,但有些話一點也不該講。
這一點上,他拿捏的很清楚。
「今日一戰我方陣亡多少?」
高適一皺眉,他知道這是鄒翼在轉移話題,也明白他剛才問的鄒翼絕不會回答自己。
「今日一戰,我軍陣亡五千人,夏侯霖軍陣亡兩千人左右。戰爭陣亡比例」
鄒翼听到這里,忽然開始把高適的話語打斷,他聲音低沉,似乎有些喃喃自語般。
「夠了,時間比我想象的還要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