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默默地點頭。
「他試圖解釋,可是我一想起媽媽像一堆碎了骨的肉餅一樣貼在一大灘的血液中,我就听不進去他的解釋,包括他的聲音!」
「或許你應該給他一個機會,給父愛一個機會!」
範曉冰順著段少的話接著開導解釋。
「可是他給過我和媽媽機會嗎?」
段少有些激動,看來他的恨到此刻一點未減,而且日愈加重,他對父親的情感估計只有唯一的恨。
「這樣你不累嗎?」
範曉冰輕輕地問。
段少抬起了眼楮看著範曉冰,突然他發現這是個問題,或許他得重新考慮這個問題,現在他的愛有了,恨也在。細想過來,其實恨比愛更累,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余年了,他一直把父親拒絕在門外,把父愛拒絕于千里,那種怨恨與日俱增,佔據了他整個心,或許他真的該好好想這個問題,把恨驅逐,填入愛,或許他會活得更輕松,更快樂。
「謝謝!」
這一聲的謝,範曉冰看得出來,段少是發自內心的,因為他的眼神在閃動著薄務,那是被感觸所激發的真情,雖然他想掩飾與他以往不同的態度,可是眼楮在這個時候把他出賣得一干二淨。
「我們是同事,我們是朋友,不用謝!」
範曉冰抿著咖啡,輕聲回復著段少的謝意。
段少今天突然很健談,拋棄了他一向只與她談的工作,變身成為一個平凡的生活強者,扯著生活瑣事,聊著閑時愛好,以及談談感情。
很不適宜,在所有可談的事情都談過了之後,話題到了情感上。
「對于感情,至今不得不說我是個失敗者,要個女人容易,想擁有一份愛情卻不易。」
段少喝到第三杯咖啡的時候突然端咖啡望著咖啡廳外過往的行人似自言自語道。
「其實也不難,愛須要付出真心去爭取和經營,畢竟一見鐘情的愛情故事只是電影小說里的畫面!」
範曉冰也若有所思似地應答著,靜靜地坐著品著咖啡听著音樂。
「可是她依然不接受我!」
段少說著話,臉依然沒有轉回,所以他沒有看到範曉冰臉上轉瞬即逝的感傷表情,雖然沒有听到她再說話的男人回轉過臉來看著語頓的女孩,目光相撞的那一刻,他依然看到了她眼神中流動的驚慌,她為何而慌,他當然不是真正的冷血到冰點的男人,他明白女孩眼神中所含的意思,但他不能坦然面對,他心之有愧。
既然彼此間的氣氛已經呈現出小小的***動,索性不予再會,恐怕會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除夕夜的夜幕如期而至,活躍在街頭巷尾的人們大都是在酒店飯店訂好了團圓飯的家庭,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出新年來臨所帶來的喜慶意味。城市每個角落的霓虹燈也依然在閃爍,以作別忙碌的一年,迎接新一年的娛樂挑戰。或許此刻,段少和範曉冰也該進晚餐了,至于這頓除夕晚餐何去何從,彼此對視後都沒有答案。
「夜來了!」
「是啊,今年最後的一個夜到了!」
「我想我們該晚餐了!」
範曉冰看著段少,試圖從他的眼神中尋覓到答案,關于這個除夕夜的安排,從前都是她自己安排的,雖然只有她一個人團圓。
男人在腦中沉思著,他的父親每年的除夕的一清早都會向他打來電話,甚至還會安排王叔來段低集團段少的辦公室找他。同樣,今年的今天清晨段瑞年如往年一樣打來電話給段少,要他回家吃晚飯,可是結果都如往年一樣,段少毫不客氣地拒絕了父親的要求。而且直到剛剛他還在抱怨他今年甚至連形式的下王叔邀請都沒有,所以剛剛與範曉冰的對話中他還顯露出對父親的怨恨。
其實範曉冰說得對,他不該那恨自己的父親,他累,自己更累,或許該有個了結的時候,段少想及此處,咬著牙站了起來。
「範小姐,我可以邀請你到我家吃這頓除夕宴嗎?」
看著段少很認真的樣子,範曉冰知道此時的段少並不是開玩笑,他是真的想回家了。
範曉冰不置可否,除夕夜的晚飯就是團圓飯,既然是團圓,那必是家庭成員親人的團聚,而她僅僅只是一個段少的秘書,冒昧出現在段家的除夕餐桌上,恐怕明天的新年第一刊的報紙上她將成為明星,或許各種來自記者筆下的胡亂猜測都會有,所以她必須謹慎小心,以免招來麻煩。
「嗯哼!」
段少在催促著範曉冰的答案,去與否。
範曉冰在想自己為什麼留下不回家過年的理由,雖然她已經設了謊言來應付所有會問她的人,可是在段少的面前,她的謊言連她自己都難以說服,更何況去說服一個共事多年的上司總裁。
「伯父不會介意吧!」
「呵呵,相信你們不陌生吧!」
段少輕輕地笑著,來了一句讓範曉冰有些心虛的話,沒錯的,範曉冰來到段氏集團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段氏集團已經是段少作主了,可是她卻在私底下曾與段少的父親段瑞年有過多次的接觸,當然是段瑞年出自父親對兒子的關心,向範曉冰
試探著兒子對集團的管理是否成熟。
那時的範曉冰就感覺到了父愛的偉大,雖然都在偷偷地進行著。
範曉冰低著頭拿起了放在椅子後面的包包,雙手提著放在月復前默不作聲。
「好了,我們走吧!」
段少為範曉冰打開了車門,上了車,汽車像是興奮了似地駕入了除夕夜的車流中,向段瑞年的別墅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