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帝離開番石榴院,去了中正殿。召見了六王爺龍城林。六王爺的箭傷在桓帝大壽之時,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會子已經痊愈,生龍活虎的。
「聖上,急召臣弟來,所為何事?」六王爺問。
「六弟,朕心中難過,想跟你說說心里話。」
「聖上請說,臣弟聆听。」
「朕心中有一個女人,恨她,惱她,卻又舍不得她。朕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六弟,你知道嗎?」龍帝問,臉上憂郁。
「聖上說的可是瑞妃娘娘?」六王爺問。
龍帝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臣弟想,聖上是愛上瑞妃娘娘了。」六王爺說。
「愛上她?什麼是愛呢?朕不懂。朕擁有整個龍帝國,有過的妃嬪不計其數,可還沒有人讓朕這般牽掛。」龍帝幽幽的說道。
「這就是愛。無形的牽掛,莫名其妙的憤怒,患得患失的心緒。」六王爺仿佛也陷入了他口中的愛,臉上落寞。
「六弟,你心中有事?但說無妨。」龍帝說。
「臣弟,臣弟也愛上了一個女人,只是還不似聖上這般。」六王爺說,臉上泛紅。
「噢?是哪個王公大臣之女?告訴朕,朕為你賜婚,解你相思。」
「她……她不是王公大臣之女。」六王爺吞吞吐吐。
「那是名門閨秀?」龍帝問。
「她……也不是名門閨秀。」
「這可怪了,六弟這般爽快的人,今日怎麼如此吞吐……。」龍帝說。
「聖上,她非王公大臣之後,也不是名門閨秀,而是,而是宮中一婢女。」六王爺說,像是下了決心,才終于說出口。
「什麼?宮中婢女!」龍帝驚聞,臉色驟變。
宮中妃嬪、婢女,皆為龍帝的女人,不曾侍寢,也不能輕易與人。
也虧說這話的是六王爺,若是換作他人,以龍帝的脾氣,早已割下他的頭顱。
「六弟,你可知罪?」龍帝問,聲音冰冷。
「臣弟惶恐。」六王爺跪下說道。
「聖上明鑒,臣弟和那名婢女並無肌膚之親,只是心意相屬,僅此而已。」六王爺說。
「心意相屬……僅此而已……朕也想要這心意相屬。」龍帝自言自語。
「她是誰?」龍帝問。
「聖上,臣弟和她絕無逾越、苟且之事。」六王爺額頭滴汗。饒是他與龍帝交好,此時也心驚。他是龍帝胞弟,這情分說重便重,說輕便輕。更何況一個宮中婢女,賤如螻蟻。
「六弟,你想多了。快起來。」龍帝把六王爺攙扶起來,還為他擦拭額頭的汗珠。
「六弟,朕想知道她是誰,只是想成全你們。你也知道,若沒有朕的賜婚,依祖制,那個婢女該受剜心斷足之刑。你,也會被流放邊域,生前不可返回京城,死後不能葬于皇陵之內。」龍帝說。
「臣弟,臣弟心中的聖上一直是小時候對臣弟呵護有加的二哥,才敢冒此大不韙,說了出來。臣弟願意放棄心中想念,只求聖上別再追究此事。臣弟希望她安好。」六王爺說,他的身子顫抖。
這不像他,太不像他了。
豪爽,不屑俗禮的須眉男兒,為了一個宮娥,變得這般怯懦。
「六弟,你變了。現在的你可不像是朕那個豪爽的六弟。」龍帝說。
「聖上恕罪。上次臣弟中箭,險些喪命。迷離之際,腦海里只有她的音容樣貌。自那之後,臣弟就變得多愁善感,有時想想,也覺得自己變了。似乎多了些脂粉氣息。」六王爺說。
「如果這就是你說的愛。朕情願不要。大業未成,天下未統。朕要不得這喪人心智的兒女私情。百煉鋼變成繞指柔,英雄難過美人關,可悲啊!」龍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