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問,李子文也沒有說,那天李子文拉著我在書房里看了很多的書籍,每一本書的第一頁書角上都有一行娟秀的小字,李子文說,那些都是我寫的……
好像是一個夢一樣,我的世界在那個時候就什麼都沒有了,腦子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世界,找不到方向尋不到去留。
那天李子文給我講了很多關于歷史的事情,很多關于古代帝王的事情,很多關于那些帝王死後的事情。
李子文問我我對秦始皇的看法,我想了想說︰「沒什麼看法。」
李子文看著我眼中都是心疼都是不舍,拉著我摟進了懷里,告訴我忘記了也沒關系他都幫我找回來。
我不明白李子文在傷心什麼,不是已經離婚了麼?
為什麼還要在一起糾纏?
那幾天李子文每天都在給我講述關于考古的事情,每一天都在說那些帝王的風流與戎馬,紅顏與江山。
我總也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找了這樣的一個男人,為什麼會對那些恆古久遠的東西那麼了解?
可李子文說,不是他喜歡只是不得不喜歡,愛一個人就要愛她所愛,想她所想。
我終沒能明白,雖然看著李子文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里有一點酸,可我還是不明白。
李子文從不勉強我,說听多少都無所謂,只要我听一听。
「今天听一句記不住就把那個地方記住,秦陵。」李子文說著從椅子上起來拉起了我,並問我吃什麼。
那幾天李子文一直在給我做吃的東西,李子文說很多的東西我都換掉了,好在還沒有把他也換掉。
我不喜歡吃豬肉,李子文說沒有豬肉就覺得生活沒有味道的人突然就不吃豬肉了,卻吃起了從來不吃的魚肉,真叫人受不了。
喜歡淺咖啡色和紫色的我突然就喜歡了白色,這不是無奈而是震撼。
是那天李子文終于忍不住推開了門鑽進了我的被子,那時候我睡著了,李子文的手就放在了我的臉上。
我醒了,嚇得尖叫著,我喊著叫李子文離我遠點,用腳踢著李子文,可李子文卻摟住我說︰「別怕,只是抱一抱,我睡不著。讀看看」
我沉默了問李子文︰「真的只是抱一抱?」
「嗯。」李子文抱著我,那晚一直不肯放手,早上的時候我要起床,李子文還說︰「天還沒亮。」
可是那時候已經早上八點鐘了,即便是冬天也天亮了。
那天之後我就逃跑了,我有點害怕,萬一李子文夜里對我做什麼我不是就這麼被李子文糊弄了。
我回了家好好的整理了家里的東西,我發現了很多個關于我的照片,照片有很多的人,但是有一張應該是我的父母,看著我摟著他們的身體,我覺得我很幸福。
我找到了聯系的方式打了電話,卻隱瞞了我的情況。
電話的那頭,是一個男人磁性不顯蒼老的聲音,那是我的爸爸,江沐遠。
我沒有說我失憶了,可是爸爸卻問我是不是有事,我說沒事就是想打電話,想他們了。
沒有覺的很親切,我隨便的答應了幾句,就掛掉了電話,我看著那些牆上的獎狀,那些都是我的獎狀,那麼多,一部分是上學時候的,還有一部分是古貢獻的。
原來,我真的是個高估工作者,和我的父母一樣。
那天我有些累了,躺在房子里睡了很久很久,到了晚上的時候起來吃了點東西,就是那個時候我的家門被人打開了,我快速的從廚房里跑了出來,看著進門的李子文我有那麼一點的害怕,李子文的眼神有些駭人,似乎在生氣。
我快速的把泡面放到了桌子上,並且告訴李子文︰「你不要過來了,我已經和你離婚了,你一定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不然我為什麼和你離婚?還要鬧到法庭去?」
「誰讓你吃這個的?」李子文的聲音有些大,忽略了我全部的話,對我吼著。
我錯愕的站在原地,一頭的霧水。
李子文幾步到了身邊扔掉了泡面,把我手里的叉子也扔掉了,直接在廚房里打開了冰箱,然後就開始在廚房大顯身手了,站在一旁突然發現我很多余,就打算離開,可李子文說︰「一個女人連飯都不會做我怎麼會這麼沒眼光?」
似乎是在說我,我轉身走到李子文的身邊,看著李子文說︰「為什麼不是你提出了離婚?」
「我哪舍得!」李子文頗無奈的說,我點了點頭問︰「當年你為什麼喜歡我?真的是為了五千塊?」
「誰告訴你的?」李子文看了我一眼,確定不是我自己想起來的。
「子薰說的,開始我不相信——」後面的話我沒再說,李子文笑了笑,把那些罐頭打開舌忝了一口轉頭喂給了我。
我反感的撇開了頭,趕快去漱口,李子文跟著我看,問我︰「連肉醬都不行?」
我憋得臉很紅,到最後李子文扔下了手中的罐頭,拉著我給我喝水,給我順著脊背。
我虛月兌的蹲到地上,李子文將我摟在了懷里,說︰「這痛痛徹我心扉。」
那天我仰起頭抬起手撫平了李子文的眉宇,我問李子文︰「你愛她什麼?」
李子文看著我笑了,李子文說︰「全部,哪怕是你可怕的倔強。」
我笑了,搖著頭,「最痛不過生死兩相望,而你和她卻到了相見不相認的地步,她知道也會心痛?」
「你這個人,一如當年一樣叫人抓不住放不下,是你太倔強還是我太固執,你就不會早一點回來?」李子文喃喃自語一樣的說著。
李子文扶著我起來,皺眉給我理順了頭上的發絲,李子文說︰「我訂了去秦陵的機票,你去收拾一下。」
「那個你們約定會去的地方?」我想起李子文那幾天跟我說的話。
李子文沒有回頭,把罐頭扔進了垃圾桶里,答應了一聲。
「可我不想去,我想做點別的事情,我總不能就這麼下去,我打算找份工作做。」我說著轉身去了客廳打開了電視機。
李子文過了一會才出來,並問我想找什麼工作,我想了想,「攝影。」我想做攝影師。
李子文沉默了一會點頭說可以試試,但轉身的時候卻告訴我︰「總要采風。」
結果我還是跟著李子文去了秦陵,並帶著李子文給我的相機一路記錄下了那些美麗的,不美麗的。
李子文開著租來的車子,下了車,並拉著我的手走近了秦陵。
李子文問我︰「秦始皇功過相抵麼?」
我搖搖頭︰「論功蓋千秋,論過臭萬年。」
李子文站住轉身看著我,「過大過天?」
我聳了聳肩︰「不知道。」
李子文皺眉不由得好笑的樣子,「你這是什麼回答?」
「就是這回答唄。」我走了幾步甩開了李子文的手,邊走邊拍照,繼而問李子文︰「這里你們來過幾次?」
「三次。」李子文回答的很從容。
我轉身看到了李子文的失落,相機在李子文抬頭的一瞬間拍了一張李子文的照片,李子文看著我,那雙眼楮一直盯住著,就好像這樣就能召喚回那個我一樣。
登上封冢李子文帶著我站在了高處向下望,那天李子文說了好多話,說了好多關于我們的傳說。
‘傳說’我用傳說把一切替代了,而李子文卻一直站在原地等著那個走遠的女人。
其實我覺得李子文很可憐,可是越是和李子文在一起,就越是覺得我不愛李子文,而且李子文也不愛我,李子文愛的是那個走遠的我。
所以我開始和李子文保持距離,慢慢的疏遠,可李子文還是拉著我的手,還是會親吻我的唇,這感覺並不好,我總在想,到底李子文在愛著誰,答案永遠都那樣的清晰,是那個走遠的我,而不是現在的我。
是那天,我和李子文離開秦陵的那天,李子文告訴我了一個故事。
我坐在車上一直默默的听著。
李子文說︰有一個男人在年輕的時候背著妻子在外面有了一個女人,有了孩子,可男人最終愛的是自己的妻子,男人回到了妻子的身旁,並和妻子恩愛的生活著,就這樣三十年過去了。
原本是已經走過的時間轉了回來,男人的那個女人回來了,帶著她的兒女回來討債了。
男人大兒子的女人重傷不醒成了植物人,男人的二女兒出車禍差一點送命,男人的小兒子被陷害有外遇,並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