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未終,杳然將玉簫放至唇邊,悠揚動听的簫聲和著琴聲如流水般在寂靜的天空里流淌,簫聲婉轉連綿,幽幽流轉,恍如安靜流動的泉水,忽而旋律隨著琴聲一轉,變得鏗鏘有力,豪氣萬千,讓人胸中不由得升起萬種豪情。
曲畢,玉簫輕輕放下。他看著慕容辰,斂了笑容,輕抿薄唇,黑瞳漩起一個深渦,似有痛意。
「怎樣,我的琴藝如何?」慕容辰挑了挑眉,掛起了她招牌似的淡笑,眼神一如既往的平淡無波,讓人無法猜測她的心思,看不透她的情緒。
這一切都落入遠遠站著的碧痕眼中,她不明白,小姐剛剛還那麼開心,怎麼一下子就帶上了面具,讓人不能親近。每次慕容辰拿出這副面具,就意味著對方不是敵人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除了兩個當事人,恐怕沒有人明白這無形的硝煙。
杳然一笑,清俊的聲音說道,「曲子很特別,曲調巧妙,但是小柔指法雜亂無章,轉折處生硬無韻,琴瑟不調緩急,不能成其律,可惜了一個好曲子。不知這曲子叫什麼名字?」
慕容辰一愣,她沒想到他竟然就這麼直白地指出她的問題,一點都不宛轉,一點面子都不給。小嘴一嘟,抗議著她的不滿「笑紅塵。」這樣不自覺就流露出的小女兒態,慕容辰都有些發怔。
「笑紅塵?」杳然口中喃喃低語,你已經知道了?你這是在跟我表露心機嗎?這就是你對我的疏離?黑瞳暗了暗。旋即又輕聲道︰
「小柔,只是缺少練習,平時多彈,假以時日就會有質的飛躍。」杳然笑道,輕聲安慰,看著慕容辰*女敕的臉頰,嘟著的紅唇,手不受控地想撫上她的臉,卻在半途硬生生地停下,作為掩飾,他抬手模了模下顎。
看到他收回的手,慕容辰有些落寞,有些失望。但她明白自己與他注定沒有以後,既然如此,那就不要開始吧?!
「小柔,明日可有時間?」杳然微笑問道。
「何事?」
「上街逛逛。」
慕容辰不明白,為何他突然有這樣的提議,身為那個位置的人,一步一子又怎麼會沒有圖謀?他是有怎樣的計劃?
「好。」慕容辰說道,雖然知道有陷阱,但她還是選擇以身赴險。就讓她看看他的手段吧?慕容辰固執地想。
昨天下了一場雨,雖然已經過了一日光景,鋪就小路的石子之間還殘留著微涼的濕意,庭院之間樹木新抽的綠葉籠罩著一層動人心魄的蒼翠,這樣清新可人的碧色,只有在江南的春日才堪媲美,難怪小姐如此喜歡霧山。
亭中,那綠衣女子倚著欄桿,下顎整著自己的手臂,閑散慵懶,神色倦怠,波瀾不驚的水眸透著一絲隱忍。月華反射著碎銀般的光芒,朦朧間更襯得她嬌小瘦削。
碧痕遠遠地站著,小姐自從別過那個男子後回來,就一直這樣一句話都不說,沒有一絲表情,讓人捉模不透。
「你想問什麼,就問吧?」慕容辰驀地開口,抬眼淡淡地看著她。
「小姐會告訴我?」碧痕問道。
「哼,若我再不說,你眼楮眼都不眨地非得把我盯出個大窟窿不可?」慕容辰戲謔道。
作者題外話︰哎,本來小雨想把杳然描寫成一個完美男子的,但是畢竟處于帝位的人怎麼會簡單。
只怪他不是生在百姓家,不能與慕容辰執手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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