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與心的距離,到底有多遠?
車 轆飛速轉著,將窗外的景物統統拋于腦後,仿佛要將那繁華似錦的都城遠遠甩開,將那糾纏不休的利益全盤毀棄,天地間只余下淡雲清風,亙古不變……
素指輕拂,掀起了馬車內的窗簾,慕容辰抬眼看著,藍藍的天,白白的雲,淡淡的風,一如初次相遇那日,只是沒有了淺淡芳華的桃花,沒有淋灕稀疏的雨滴,也沒有了那情牽自己與他的簫聲。
人生,若只如初見,該多好啊!。341
「你頭發亂了。」一個熟悉而輕柔的聲音響起。
慕容辰擰過頭看他,卻因為看久了窗外的陽光,一時不適應車內的陰暗,而看不清夏燼然的神色,不過她可以想象到他唇邊漾起的那抹淡如清風的淺笑。
「怎麼可能?!」女孩子都是愛美的,尤其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恨不得展現自己所有美的一面。慕容辰急急地模頭上的青絲,頓時傻了,這一把稻草真的是自己的頭發?
偷瞟了夏燼然一眼,黑曜般的瞳眸閃爍著,滿載著柔情,似能吸人魂魄。
慕容辰心里一慌,胡亂扯著頭發,原本凌亂的青絲更加纏繞糾結。
「來,我來幫你。」
「你?」慕容辰有些懷疑,盡管在古代生活了這麼久,但她起居都有人照顧,她根本不會綰發。而這個男人又怎麼會?轉念間想起他宮中那些美人妃嬪,也就明白了,帝王身邊從來不會缺少女子的陪伴……想到這里,水眸暗淡下來。
夏燼然一直注意著慕容辰的神色,裝作不經意說道,「你是除我母妃外,你是我唯一綰過發的女子。」
慕容辰一愣,偷偷揣測著他這句話的意思,暗淡的水眸漸漸清澈如昔。
他不再說話,輕輕把慕容辰按在軟榻上,讓她坐好,手里拿著木梳,一縷一縷為她梳理著一頭長發。
他的手很大也很縴細,拇指中指有一層薄薄的繭子,應該是長期握筆的緣故。他的手靈活地在她發間飛舞,動作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扯痛了慕容辰。
如果他不是帝王,那該多好啊!
慕容辰想著想著,他已經為自己理順了長發。然後從懷里模出了一只發簪,這是用一種非常罕見的青竹削成的,呈現出碧玉一般的溫潤色彩,末端還瓖嵌著兩顆小小的珍珠。
一見到這簪子,慕容辰就喜歡上了,雖然不華麗,但是很特別。不過夏燼然隨身帶著,那肯定對他來說這簪子很珍貴,而他竟願意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送給自己?!
慕容辰心中想是打翻了五位罐,又苦又甜,讓她彷徨不安。
不一會兒,他居然就綰好了一個發髻。夏燼然像變魔術似的拿出一面小小的銅鏡遞給慕容辰。
看著這松松垮垮的發髻就知道他的笨拙,不過配上慕容辰慵懶氣質,竟別有一番韻味。慕容辰透過這模糊的小銅鏡,看到那個男人認真又惴惴不安的表情,慕容辰覺得鼻子一酸。
古代的男女都留長發,婚後同寢,男人與女人的頭發糾纏在一起,是為結發。
以前自己並不明白其中的意義,還暗自嘲笑說迂腐;而如今才明白生命中若有那麼一個人可以與自己安心同塌,結發纏綿,是多麼美好又艱難的一件事。
為君綰青絲,為君畫眉黛,這些,夫妻之樂,于己于他,不合禮儀……
思及此,心微微抽搐,早知今日這般,當初不如不遇,不如不知,不如不,愛……
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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