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挽留,沒有只言片語,這就是,他們獨有的默契。
不用解釋,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已足夠。
終是,放棄了……兩年,他渴望獲得的溫暖,即使日夜相伴,心卻在天涯。
「碧痕,把這封信交給李老頭,還有通知月娘、爽心、小雷,把店鋪里所有商品的價格抬高三倍。」慕容辰遞給碧痕一封信,緩緩說道。
「是。」碧痕靜靜地看了慕容辰一眼,雲淡風輕,悠然慵懶的淺笑亙古未變,看似清澈見底的水眸,蕩漾著詭譎的深幽的浩瀚。她的小姐,回來了。
冷冰冰的臉色,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碧痕輕輕一躍,已在幾丈之外。
夏日已至,百花爭先斗艷。將軍府的花園中,尤屬荷花最奪人目,層層疊疊,粉白交錯,偶有蜻蜓點水飛過,留下淡淡水痕,蕩起圈圈漣漪。
錚!
一聲高亢琴音激越而起,如鳳鳴九天,直沖雲際。
慕容辰端坐在荷花池旁,靈活縴長的手指在一把通體黝黑的古琴上輕輕挑動。
琴聲悠揚,與眼前景色似能融為一體,盡顯純淨清新。
琴聲到處,如滿園芬芳瞬時綻放于眼前,窒息的美麗讓人措不及防,又仿佛陽光傾泄而下,照射于花草樹木之間,折反出耀眼光芒。
調音時緩時急,時高時低,卻都是從容不迫有條不絮,緩,則如春時溪水清涼沁心,急,則是炎夏屋檐滴落細雨,高,則比明媚朝陽周身環繞,低,則稱海上明月天涯此時。
旋律漸漸緩慢,琴聲漸漸低去,如歌如訴,似一輪殘陽浮于半空,放眼望去,也只能望到紅霞余暉,金芒散盡。
余音蕩出,久久不散。
綠水一改往日的聒噪,靜靜地站在一旁。陽光透過濃密的樹葉灑下一片陰翳,忽明忽暗。綠水就站在那一片樹蔭下,暗沉沉的光線讓人看不清神色。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小姐竟十幾日未出房門,連碧痕、自己都不能近身。看著慕容辰似是陶醉地眯著眼,芊芊素手輕慢捻,一個個音律從琴弦飛瀉下來,一如它的彈奏者,悠然愜意。
一切似乎回到了原點,但似乎又有些不同了。
「什麼?」爽心詫異地大叫,頭上十幾只金步搖亮埕埕的,因晃動幅度過大而搖搖欲墜。「現在?把價格提高三倍?」
「是。」碧痕淡淡說道,輕輕一俯身,冷著臉不再看爽心,轉身信步離開。
「怎麼可能!」爽心瞪大了眼楮,一臉不可置信,失聲說道,小姐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秀逗了?「這還賺不賺錢啊!還讓不讓人活啊!」
爽心眼珠轉了又轉,眼里閃過一抹精光,沖著碧痕的背影大喊,「告訴你家小姐,要是沒利可圖,可別怪我另蒙高就!」
碧痕的背影僵了僵,殺氣乍現,又一瞬間消失無蹤。
夕陽染紅了半邊天空,宣告了白晝即將逝去,透過開著的窗戶,慕容辰看到了翠綠的葉子反射出點點金光。
淡然低頭,輕抿一口杯中清茶,水眸似睜非睜,將一切遮蓋盡。一旁的碧痕適時地為碧玉杯蓄水。
「小姐,這麼做是為何?」綠水听了碧痕帶回來的話,繞著屋子走了兩圈,眼見著自家小姐淡然的樣子,斟酌了又斟酌,終是問出了口。「爽心這話,是想……」反叛?這樣的話,她說不出口。
慕容辰水眸微抬,靜靜地凝視著滿臉擔憂的綠水,勾起了笑容,只將手中的清茶緩緩飲盡,翻身安詳平和地換了個側臥姿勢。眯了眼,便要睡去。
話已問出口,可是小姐竟然毫不在意,綠水一跺腳,「小姐,真真的要急死人啊!」咬了咬嘴唇,說道「風國面臨大難,小姐竟然還立于危牆而不自知!如今閣中爽心有異心,月娘的背景讓人不得不懷疑,小雷勢力逐步漸大,不易控制。真正忠心的*力太小。小姐不聞不問,甚至做出那樣的抉擇,無異于自毀長城!」
作者題外話︰已經開始實習了,比較忙,所以更新不能定時定量,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