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太子殿下掛心,臣弟身體無礙。」
太子府上,柳支支與蘇訴一同共赴了太子殿下的鴻門宴。
一進太子府,柳支支便看到了傳說中狠厲的太子。
嗯,果然狠毒的人都長了張無害的臉。蘇墨生的很是善面。一張不是非常帥,卻很溫和的面容讓柳支支一時間有些恍惚。
這真的是那個狠厲太子?怎麼看都不像。
不過,柳支支很快發現這就是太子了。
蘇墨與蘇訴剛落坐,蘇墨說的第一句話是詢問蘇訴的身體狀況,第二句說的是︰「十歲之前我們還常在一起玩呢,卻沒想到十歲之後,五弟你身子便如此差了,不知太醫說這病能否去根?」
柳支支不會天真的以為這是關心。
尼瑪啊!要不是你的毒燕窩,人家能成這樣嗎?果然面相什麼的太不可靠了。
蘇訴當然也不會天真的以為這是關心。
淡漠的掃一眼下人端上來的茶,碧螺春香氣裊裊,蘇訴卻連踫都沒踫一下。
「這麼多年都不見好,以後也必是好不了了。」
太子溫溫一笑,「那真是太可惜了,五弟容顏如此俊逸,若身體再好些,必然不遜色其母。」
我靠!這話中帶刺的功夫,還真是練得爐火純青,殺人不眨眼啊。拐著彎兒罵人。
蘇訴的手,暗地猛地握緊了。柳支支在一旁恨這個太子恨的牙根癢癢。
關乎蘇訴的母親,柳支支多少听說過。其實也是個大家閨秀,不過是家道中途衰弱,其母流落風塵,卻賣藝不賣身。是江南第一號的藝姬。盛光皇帝游戲江南,見其美貌便臨幸了她。然而並沒有立刻接她回宮,只說以後會回來。
蘇訴的母親開始時就本沒有意願進宮,是後來盛光皇帝再次游戲江南時,勾起舊情,把她接回了宮,當然順便帶回了年幼的蘇訴。
蘇訴的母親早逝,柳支支只看過一次她的畫像。畫中女子笑容溫柔美麗,令人感到溫暖。只一眼,柳支支就確定她是個好母親。只有那樣溫柔的人才會教出如此堅毅的孩子。
蘇訴抬眼。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毫不吝嗇的回答︰「是有點遺憾,不過太子殿下卻越發像皇後了。不管是面容,還是行事作風。」
太子手上一僵,哽在那里沒有說話。
誰都知道太後相貌平平,又十分狠厲。說他長得一般也就算了,他的作風一向溫和。怕是極少有人知道他真實的樣子吧。這為數不多的人當中,便有蘇訴。
兩個人不動聲色的寒摻了對方好一會兒才切入正題。
柳支支之前听的都要睡了,一听要進入正題了,立刻豎起了耳朵。
誰知道……
「你去外面候著吧。」
一句話,楚王殿下把她趕了出來。柳支支不情不願的抬眼看蘇訴,心里卻在打著小九九。一會兒她就去把熟悉太子府的地形。
蘇訴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蟲一般,用只有兩個人能听見的聲音對她道︰「不準亂跑。」
柳支支默然……
靠!早知道就不跟來了!還不如讓隨涼跟著來!
柳支支出去之後,房間里的氣氛立刻就變得沉重了起來。四處的空氣似乎都凝結了一般。
蘇墨把玩著手中白玉杯子,首先開口了︰「五弟,你現在的府祗住的可還舒坦?」
蘇訴心中冷笑,這個愛做表面功夫的死太子,真夠虛偽的,到了這份上還不肯老老實實的說出來。
「住的還不錯,太子殿下何出此言?」盡然蘇墨不說,蘇訴也絕不會先開口。他雖不知蘇墨叫他來所為何事,不過也猜的不離十了。
太子沉吟了一下,微微蹙著眉,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道︰「五弟,你倒是也無需瞞我,蘇止就住在你對面,怎會舒坦。想那丞相府的小姐,誰不知道與你才是情投意合,偏叫那個任性的家伙給搶了。即使我們都是兄弟,五弟你也太過容忍他了。」
蘇訴微微揚起了眉,嘴角似笑非笑的輕勾,就那麼清清淡淡的掃了一眼,蘇墨頓時一怔。
剛才他一時有些錯覺,覺得蘇訴——陰險的笑了?
蘇墨倍感疑惑,斂神再看時,蘇訴又是一副有些無奈又帶點隱忍的說道︰「縱我有千萬種不滿,除了忍著又能怎樣。」
蘇墨看到到他這個樣子,心中不禁有些洋洋自得。
他早就說過,蘇訴不是那麼強勁的對手,母後非說他不可小窺。說他這麼難都活過來了,心機很深。實則,不就是個窩囊廢嘛,就是能忍才活著麼久。不過活的再久有什麼用,窩囊廢就是窩囊廢。
要不是看著他還有點用處,他才不屑與一個妓子生的庶民共處一室。
越想越得意,蘇墨之前的謹慎,倒是有些松懈了。
「五弟,何須隱忍?這本就是蘇止的不對。他仰仗著父皇的寵愛,就對你如此,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五弟,你放心,我小時候與五弟你最過貼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會幫你。」
蘇訴笑,忙順藤模瓜︰「多謝太子殿下,可是為弟實在不知該如何幫,況且,我沒有官職,總是出入太子府,有些不妥吧。」
蘇墨一揮手,豪氣萬千道︰「官職算什麼,你若想入朝為官,我向父皇要便是。」
蘇墨嘴上這麼說,心里卻在疑惑。這個蘇訴,難道是想借助他的勢力在朝為官?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太子殿下言重了,當朝為官這種較累的事不適合我。我只是想要個不痛不癢的官職,到時候可以借身份之便幫助太子殿下。盛光書院似乎缺個較院,我便去做那麼個官,也屬太子殿下管轄範圍,如此可好?」他說得不痛不癢,蘇墨觀察了許久也沒看出異樣,心下釋然。
也許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