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倒了什麼霉了,掌權掌得不痛快不說,還引來了只草原狼。偏頭惡狠狠的瞪著蘇訴,蘇墨恨不得在他身上穿個洞。
這個蠢貨!
蘇訴看著他的樣子,故作驚慌的站起來,也盡量配合著蘇墨,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個蠢貨,身子有些虛弱道︰「太子殿下,草原王要親自來謝太子為其送去糧草。」
「狡猾的草原狼,想借此機會來找麻煩嗎。不懂得知恩圖報的野狼!」蘇墨說完,急匆匆的走出亭子,外面的僕人早已備好了傘,蘇墨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本太子還有事,五弟自行回去吧。」
蘇訴嘴角勾起笑,眼里含著寒刀︰「恭送太子殿下。」
這個蠢太子一定是趕去宮里,找惡毒太後商量對付草原王了吧。
把玩著手心里的太子令。蘇訴有些玩味。草原王的事情,有夠太子忙的了,他可以用這枚太子令,做點什麼呢?也許可以和草原王痛快的打一架也說不定。
「殿下,我們回去吧。」隨涼他們抓著有些愣神的柳支支從雨幕中走了過來。
蘇訴蹙著眉,這幾個人,也不撐個傘。急匆匆的從亭子里抓了傘出來,蘇訴撐開放在柳支支頭上,抱怨道︰「你又發什麼神精,大雨天的淋雨。」
柳支支一臉哭相,扁著嘴︰「主子,完蛋了。」
蘇訴眉毛皺得更厲害了。
「到底怎麼了?」
無歌嘆口氣,抬眼對蘇訴道︰「殿下,我們還是回去說吧。請記住我」
從太子府出來,幾個人便上了馬車。
蘇訴拿出手帕給柳支支擦臉,無奈道︰「現在沒人了,說吧,到底怎麼了。」
柳支支從來沒覺得這麼無助過,抓著蘇訴的袖子,慘兮兮道︰「蘇訴,皇上要找什麼長生不老藥,他拿到了地圖,是青冥山的。蘇訴,怎麼辦,我好怕,好怕。可是青冥山真的沒有長生不老的丹藥,我發誓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為什麼所有人都不信,如果真的有,她又怎麼會為那個人擔心。
她都不求長生不老,只求他能好好的活著,活到胡子花白。
蘇訴伸出手,溫柔的撫模她尚帶著濕潤的青絲。
「我信你,支支,你別急。你先給你師傅修書,把事情說一遍,讓他們先避一避。先去江南,在那里有我的清風谷弟子,他們會帶你師傅他們去清風谷,那里沒人能找到。那里是我的勢力範圍,青冥山人上的人,見過的沒幾個,不怕那個人會找到,之後的事情,再慢慢來。」
柳支支抓著蘇訴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水潤的眼楮里含著滿滿的哀愁。
「真的嗎?」
蘇訴點頭,令人安心的笑在唇邊蕩漾。
「相信我,我是這個世上永遠都不會背叛你的人。你是站在我這邊的,我也是站在你這邊的。」
「可是我師傅那麼驕傲,我怕他不會離開青冥山。」
「那我就派個厲害的人用綁的。」
柳支支終于「噗哧」一聲笑了,「蘇訴大白痴,這世上,誰能比我師傅厲害。」
蘇訴望著她驕傲的翹起的小鼻子,低垂下的面容被黑色的發遮擋住了。
如果這個世上,真的有比你師傅還厲害的人,你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在意他了呢?如果我這麼厲害的話,你也會以為我驕傲嗎?
馬車在雨夜里緩緩進行,柳支支的手被握在了蘇訴溫暖的手掌中,、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他說著話,她假裝忘記了兩個人牽著手,實際上有些不舍得放開。
這雙手掌太溫暖,讓她安心。
馬車外的雨,讓她想起了那些洶涌的夜晚,那些破碎不堪的回憶。她的心很疼,需要有一個人安慰。
「青冥山上種著很多月桂樹,蘇訴你見過月桂樹嗎?那些桂花夜晚的時候會特別特別香,釀出的酒很好喝。」
「杜鵑花茶靡的季節,我們會弄一些魚,做杜鵑醉魚。杜鵑醉魚可不是用酒做的,這名字由來,是因為杜鵑花掉到了河水里,河水里的魚吃了稍微帶著點毒性的杜鵑花就會暈死過去,飄在河水上的……」
「支支。」蘇訴的聲音,忽然打斷了柳支支絮絮叨叨的講述。
「恩?」柳支支回頭,眼前的景象晃動了,黑暗中,身體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柳支支咬著唇,靠在蘇訴的肩頭。
蘇訴抱著她,一下一下撫模她的發。
「你在不安什麼呢?支支,我就在這里,你若不安,就投入我的懷抱。」
柳支支閉上眼楮,伸出手臂緊緊的環住蘇訴。
「蘇訴,如果有一個人,為了你快要死了,你無論怎麼留,都有種留不住的感覺。你拼命想要他活著,卻找不到讓他活下去的辦法,你會怎麼辦……」
蘇訴的心有些鈍噸的疼,收緊了一下手臂,蘇訴唯有搖頭。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柳支支溫熱的淚水落在他的肩膀。將頭埋在蘇訴的肩膀上,柳支支渾身顫抖。
「蘇訴,我欠了債,還不清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害了我……」
「吁!」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柳支支一怔,似是從軟弱的夢中驚醒,急忙推開了蘇訴。
蘇訴被她慌張的大力推得撞在馬車內的牆壁上。
「唔。」蘇訴悶哼一聲。
柳支支嚇了一跳,急三火四的擦了眼淚,伸出手尷尬的搔了搔頭愧疚道︰「對不起,傷感存檔了。」
蘇訴的桃花眼眨了眨,最終嘆氣。柳支支給他解釋過存檔的問題,就是把什麼東西存起來了。
「算了,你沒事就好。」
真拿這個丫頭沒辦法,傷心來的快,去的也快。沒心沒肺的樣子,卻也是好事。
無歌坐在馬車上,面色有些難看。
「殿下,到是到了,只不過……」
蘇訴蹙眉。
只不過什麼?
伸手撩開馬車前的門簾,蘇訴抬頭便望見雨幕中,一身雪白的衣衫。
蘇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