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感覺自己的心傳來一陣鈍痛。
手上,是酥麻的感覺——
自己,居然親手打傷了自己的徒弟?以護短著稱的自己居然傷了自己的弟子!!!
花朝顏掙扎著從地上坐了起來,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小姐!」蘭兒仿佛從夢中驚醒一般,直直撲向遠處那個胸前滿是鮮血的人。
裴子初也站了起來,一臉的不知所措。
小郡主一下子撲進皇蓮的懷中。
皇蓮的眉頭皺起。
那群女人亂成了一團,尖叫聲,喧鬧聲立刻響了起來。
玉歡站在那里,眼底閃過笑容;繼而急急忙忙奔向花朝顏,眼里涌起水霧︰「師妹,你沒事吧???」轉頭,對著紫藤上仿佛失去心神的人喊道︰「師父,你快來救救師妹啊!就算是師妹厭惡師父,想擺月兌師父,師父也不應該對師妹如此啊!」
花朝顏強打起精神在蘭兒的攙扶下站起,一把甩開玉歡的手,聲音冰冷︰「別踫我!我嫌你髒!」
野仿佛被玉歡的聲音驚醒。
不遠處,自己最寶貝的徒弟胸前全是血跡——
那一掌,自己用了十分的功力啊!
盡管,自己還留有二分功力沒用……
可是……
自己能想象得到,能讓岩石粉碎的功力打在一個人的身體上,尤其是胸口上,到底會對這個人造成多大的傷害!
估計心脈被自己的掌力已經震碎了吧!——
自己,居然親手毀了一個徒弟!
還是一個讓自己最上心的徒弟……
「顏兒!」野一下子仿佛清醒了一般,縱身飄下紫藤,一道紅光出現在花朝顏身邊,從蘭兒手中接過花朝顏︰「顏兒,顏兒……」——
以往,女子的身體溫溫軟軟的,可是,現在,為什麼開始一點點變涼?為什麼一點點變得僵硬?
野遲鈍的感覺到自己的心也開始一點點變涼……
自己不是給了她一串自己的血珠麼?那串保命珠呢?
野完全沒有平時的各種表情,目光,就那麼直直的落在懷中女子的身上。
周圍,好安靜。
安靜的讓人感覺不到有一絲生氣……
玉歡的眼神暗了又暗︰「師父,你不生師妹的氣了吧?那你就快給師妹看看啊……萬一晚了,師妹可就……」
「閉嘴!」玉歡的話還沒說完,野冰涼的聲音宛若利刃一般切斷了她要說的話。
花朝顏掙扎著從野的懷里站出來,搖搖晃晃走到旁邊的假山邊,身體,靠上冰涼的假山。
「師父,我這一身武功是師父教的,如今,也是師父毀的……」停了停,穩住自己的心脈,再次開口︰「師父,顏兒以前是那麼的信任你,信任你說的每一句話……所以,即便是師傅騙我的話,我也會信……」
花朝顏的嘴角又開始溢出絲絲鮮血,強打著精神睜著眼楮。
「師父說過,再和顏兒比試武藝時,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不會傷到顏兒一毫一分……師父,你失信了呢……」
說完這句話,花朝顏的身體滑落,野一把抱起即將摔在地上的花朝顏。
是的,自己說過,每次,自己在和她比試之前都會說,她也會這樣告訴自己︰「師父,顏兒一定不會用全力的……」
單單,除了這次。
可是,為什麼,剛才她能收住自己的掌力,自己卻沒有收住?——
想起來了,一直,在和自己比武時,都是留有三分功力的啊……
她,在比武是對自己一直都有保留的啊……
自己清楚的感覺到她收回的掌……
自己在那一瞬間,看到了很多她眼中從未有過的情緒……
緊張,害怕,慌張,愣神,然後是慶幸,最後,居然是一種解月兌般的釋懷——
不!不要這樣!
野的心底響起絕望而空洞的喊聲。
感覺懷里的人體溫再次下降。
裴子初和皇蓮都已經趕了過來。
花朝顏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沒有焦距的目光看向裴子初︰「裴子初……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