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顏的臉色有些好轉,心中的疑問再次加深——什麼時候,自己居然武功全失?怪不得,師兄來到這里自己都沒有感覺到,還以為是師兄故意隱藏自己的靈力,可是,看來,應該是自己靈力全無了吧。
可是,心中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現在不是糾結自己武功的問題,而是,那個自己從未謀面的師傅。
「師兄,如果沒有這些,師父會死麼?」花朝顏閉著眼楮,腦子里有些空——為什麼一提起「師父」二字,自己的心里就會生出怪異的感覺,而且,腦子里會出現空白呢。
上官音沒有說話。但是心中嘆著氣——這四種藥,哪怕少了一種,師父就會……
「其實,哪怕是少了一種,師父就會死,對麼?」不愧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花朝顏一下子猜出了上官音沉默之下的潛台詞。
「師兄,你放心,我會找到的……一種都不會少的……」花朝顏仿佛在立下什麼誓約似的,因為,唯有這樣,自己心中的痛仿佛才會減輕一些。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那個自己想不起來的師父會死,心,就像被什麼敲開一個口子似的,血就不停止地流了出來,自己,就會慢慢感覺到死亡前的窒息。
「師兄,應該有時間吧?一年,夠不夠?」花朝顏感覺自己的臉上開始出現了冰涼的感覺︰「不,半年,夠不夠?」
淺就坐在床邊,看著那個女子緊閉雙眼,看著那個女子臉色發白,看著那個女子淚流滿面。手,緊緊地握成了拳,有什麼液體,從自己的手中流了出來,摔在地上,一滴,又一滴。好清晰的聲音,可是,她听不到……即便是忘了,她的心里,也是只有他麼?那,自己算什麼……自己,千年的執著,又算什麼……
花朝顏感覺出了身邊的淺身體繃得僵直,緩緩睜開眼楮。目光,觸到了那白皙的手上流動的鮮紅。
花朝顏慌了。
「淺,淺……你怎麼了?」雙手握住淺的手,用盡力氣把他的手指掰開︰「淺,你怎麼了?」聲音中,滿是慌張,滿是害怕,還有疼惜。
淺笑了——原來,自己在她的心里,還是有位置的……她,還是在乎我的……對吧……
「你為別人哭了……」不管在一旁站立的上官音,淺的眸子盯住花朝顏慌亂的眼神,還有那滿臉的星芒。
「以後,不許哭……」低頭,吻著那些澀澀的淚水︰「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許哭……」
「你哭一次,我就這麼懲罰自己一次……」淺的聲音里多了一絲沙啞,目光里滿是堅定︰「這次是手,下次是胳膊,再下次是胸口……」
花朝顏真的慌了︰「好好,我不哭……好奇怪噯,我怎麼就哭了……」綻開一個大大的笑臉︰「你看,這不好了……」
只是,淺看得明白,那笑容,未達眼底,更未達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