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口煙，聶希泰點點頭，臉上是從未所見的糾結陰郁，「宇文，她是不是不會好了？」他的語氣也是從未有過的迷茫。
洛宇文拍拍他的肩膀想給他些安慰，「別灰心，醫生說她會慢慢康復的。多給她點時間吧。」
「你知道的，我不怕等。」他的語氣堅決，透出一種不可置疑。「我只是很擔心如果她記起從前了，會不會情況變得更糟糕？」
「這些事情都是未知的，別想太多了。不過，剛才你為什麼說她對你恨之入骨？」洛宇文話鋒一轉，剛才的話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留朵討厭這門婚事，自己是知道的，可是怎麼一轉眼就演變成恨之入骨這麼劇烈了？
苦笑著搖搖頭，聶希泰用力吸盡最後一口煙，然後把煙蒂摁滅。「自從訂婚開始，她就沒有一天不恨我，你知道的，她一直都是覺得自己是被強迫的。更認定是我奪走了她的自由，如何不恨我？」
「是哦，要換了是我，也恨你。」洛宇文順手把煙丟進煙灰缸里，調侃道。他斜躺到沙發里，因個子太高，半截小腿掛在沙發外面晃蕩。
他的玩笑並沒有起到緩解的作用。聶希泰沉默地盯著眼前瞎晃悠的小腿。好半天之後他才站起身子走到落地窗前將目光灑向遠處。「朵朵……」無聲地叫出她的名字，目光閃爍，復雜如絲。
「希泰，恨之入骨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她記住你了。」洛宇文閉起雙眼，這話似安慰非安慰。
「要她愛我就這麼困難嗎？」
「你要記得你當初的承諾，否則我是絕對不會饒了你的。」語氣輕淡，卻透出一種宣示的堅決。
聶希泰當然記得，他就是因為記得才越來越矛盾！給予的同時，誰不想得到對等的收獲？他聶希泰不敢奢望對等的收獲，哪怕是萬分之一的也行！可是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要掐滅。
他贊成洛宇文的說法，恨也是記憶的一種。自己就是越明白越分不清了，病態地想在她心上添上一記烙印，不管是好還是壞！他選擇了的背叛，獨斷地思忖著也許她會在意？
如果有一天能收藏她在自己的手心，他何嘗不想？會有這種機會出現的一天麼？就算是萬分之一的機會，會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