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念念歡喜的不得了,東模模西看看,她從來就喜歡這些舊了的東西,她曾和路執念說過︰「如果心沒了,至少這些舊了的東西會提醒我們曾經溫暖過。」.
她歡天喜地的轉身,看著神情溫暖的路執念,听著他呢喃︰「念念我不知道第幾次想象過你看到這些東西時的表情,現在你就在我眼前,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值得慶幸的事呢?」
賀念念呆立在他面前,目不轉楮的看著路執念的表情,耳邊全是他纏綿悱側的語言,她從很早開始就喜歡路執念的聲音,有時候即使自己一句話不說,只要靜靜听著,就覺得歲月靜好。
兩人各持著心事,互相注視。路執念笑了笑,聲音帶著微微得意︰「我想我們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你可能今天又要一筆未動了。」他傾身過去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好了,我出去做飯了,不打擾你了。」
賀念念在他走後,還沉迷在方才和諧的氣氛里,短信鈴聲響起,她略略皺眉,軟棉裙兜里拿出手機,是狄曜的號碼,她有些愕然的打開,里面寫著‘談戀愛的時候別忘了你要設計的禮服,別隨隨便便就打發了小爺。’
賀念念看得眉頭皺得更深,索性直接將短信刪掉,重新塞進兜里。走到畫板前,跳上高椅,拿起一排的彩色鉛筆,一根一根數了起來刻
狄曜不停的瞄著手機,看得旁邊的沐世陽不斷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曜子,你這樣死要面子的樣子多久沒見了?」
狄曜拿起吧台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冷哼一聲︰「怎麼,難不成听你的說教,讓我去看場免費的恩愛秀?」
沐世陽立刻攤攤手,一副無辜的樣子︰「我只是講明我的想法,是你還沒等我詳細的分析完就沒影的。」
狄曜支著額頭沒有理會,今天賀融門外那一幕,加上那晚在賀家,他只要一想到他們曾經親密到這般地步,就恨不得上去將他們硬生生扯開。沐世陽之前的話還在耳邊盤旋︰「曜子,你要知道,賀念念是個愛逃避的人,如果是她認為最好的生活方式,她根本不會給自己找別的麻煩。」想到這,他忽然覺得有什麼梗在喉間,他喃喃的開口,聲音沙啞而低沉︰「如果她喜歡的生活是沒有我……」
沐世陽拍了拍他的背,聲音活躍︰「嘿,哥們,這樣可不像你。噱」
狄曜只是苦笑了一樣,將身子壓得更低,慵懶的趴在吧台上︰「我也不知道我哪來的這份信心,在我眼里,賀念念只能是我的。到現在我也還是這樣認為,是,我承認我有自己的私心。如果她不肯承認她愛我,我不介意花更多的時間來逗她。我任憑她任性了那麼多年,可她連一次將就我的機會也不給。」狄曜斷斷續續的說著,聲音不乏若有似無的嘲笑。
沐世陽看著他不再應聲,老實說,若不是知道賀念念心底喜歡的是誰,他壓根不想這兩個人走到一起。狄曜的古怪脾氣,賀念念的隨遇而安,這完全是兩個矛盾體。可為什麼听狄曜這樣說著,自己就真覺得最後他們會走到一起。等沐世陽回神的時候旁邊的狄曜已經不見了。他有些煩躁的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飲進,眼前浮現起那些天賀念念穿著護士服在自己眼前飄來飄去的樣子,那時候真好,閑時兩個人就坐一起沒完沒了的聊,他想他為數不多的耐心都在那時候發揮的淋灕盡致,以至于現在突然很久不見讓他莫名的認為,他和賀念念真的熟稔過嗎。
狄曜從洗手間出來,就見沐世陽一個人在吧台猛灌酒,他皺皺眉走上去,搶下他的酒杯︰「得了您,為了人民的安全,您醫生該少喝酒。」
沐世陽笑了笑,突然想起那天的事,想了想還是開了口︰「曜子,不是我在背後說三道四,我覺得墨子這次回來極為不單純。那天在盛世,他竟然慫恿路執念和你對著來,被我在旁邊听到了,當然也不排除是喝多酒發神經。總之你還是小心點為好。」
狄曜冷笑了下︰「這樣的事你沒必要擔心。」
沐世陽想想也是,就沒有繼續說下去,見他一直看著手機,反問︰「怎麼,念念不回你短信嗎?」
狄曜將手機往兜里一塞︰「我也沒指望她能回我。」說著將桌上的酒杯拿起,一飲而盡。對著沐世陽做了個手勢︰「我先撤了,你一個人在這回味吧。」
然後轉身,落荒而逃,逃,怎麼會想到這個詞,狄曜苦笑了一下,他在怕了嗎,他默默的走出嘈雜的酒吧,站在街道錄得路燈下,輕輕嘆了口氣︰「念念,別讓我失望。」
路執念走進畫室的時候,就見到賀念念赤著白女敕的小腳,耳朵上像個木匠一樣掛著兩支畫筆,不停的將畫紙扯下來握成一團扔到地上,周圍已經布滿了一些零散的團紙。路執念笑了笑走到她身邊,低身將紙團一個個撿起,聲音帶著笑意︰「怎麼,沒有靈感嗎?」
賀念念看見路執念彎身替自己撿起東西的樣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點著頭,解釋著︰「我找不到紙簍。」
路執念起身揉了揉她的發絲︰「我又不是不了解你,以前你畫不出就會搞的房間一團糟。」說著路執念打量了下四周,頗認真道︰「喏,現在比以前,干淨了不少,以前可比這髒多了。」
賀念念听完立刻咬牙切齒的瞪了路執念一眼,鼻子里不斷發出冷哼聲,示意著自己的不滿。
路執念笑了笑,伸出修長的胳膊將賀念念抱到高椅上,彎身替她撿起鞋子穿在腳上︰「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不準赤腳在房里亂走,會著涼的。」
賀念念有些心慌,這些不斷增加的熟悉感,不斷焦灼著自己,那些滾燙的回憶,像熱火一樣撩過自己的心髒,眼楮愈加發澀,她悶悶的出聲︰「執念,我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