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讓慢慢合上信紙,掀開被子。
「你要干什麼?」
沈讓將手中的紙捏得死緊︰「我要出去一趟。」
「你瘋了?」許圓圓驚呼。
他才動完手術怕感染還怕不過來呢,還要出去?
「我要替那個傻女人把錢給她媽媽送過去。」
沈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竟然覺得心中一絲放縱的快慰閃過。
茅侃侃是知道沈讓的脾氣,他說了,就是雷劈下來也改變不了。、
沈讓穿衣服的時候,表情是隱忍的,額頭冒著冷汗,扣上襯衫最後一個扣子,他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垂下的手在發抖,那件外衣怎麼也穿不上了,許圓圓嘆口氣將自己穿的大衣月兌下來給沈讓披上,然後還冷哼一聲。
「別以為就這麼算了,我是怕你凍死,一天就知道美……」
沈讓先回了家一趟,車子停在地下車場,侃侃要跟上去,沈讓攔住他︰「你們就在這里等我。」
沈讓一個人乘著電梯直奔而上,每走一步路,月復部都疼痛難忍,可是這些他都能忍,打開門,穿著鞋子走進客廳,他還記得那一天就是在這里,他是如何罵她的,她是如何將自己給送到醫院的。
走進廚房,打開櫃子,果然中藥放在櫃子里,沈讓將放在中藥旁邊的瓶子拿出來。
是一整罐的方糖。
那是他買的。
里面的糖還頂在蓋子下,一塊都沒少,也就是說她一塊都沒吃。
他知道中藥很苦,所以買了這罐子糖……
沈讓重重閉上眼楮。
車子開起來的時候,沈讓閉著眼楮,就好象睡著了,侃侃和許圓圓對視一眼,許圓圓搖搖頭。
老王車子開得很慢,怕急速行駛會讓沈讓覺得不舒服。
老王其實很想罵沈讓,他不是不敢,而是沈讓也許已經後悔了。
想起那個還躺在加護病房里的女孩子,老王一把心酸淚憋在心頭,簡思這孩子就是太傻,刀子扎進去該有多疼啊,她怎麼就那麼傻呢,想起家里昨天收到的禮物,老王差點流淚,這個孩子總是想著別人,明明自己過的那麼苦,卻從來什麼都不說,每天都對他嘻嘻哈哈的。
沈讓的腦中飄過很多關于簡思的片段,一開始的,後來的……
他不敢說他愛簡思,他只是喜歡,可是現在這種喜歡到底是什麼,他也不敢肯定了。
醫院這面無菌病房在*。
盧海洋接到沈備山的電話︰「喂,首長。」
「那丫頭……你告訴沈讓不要作出出格的事情,他想怎麼玩我不管,我就當沒看見,一會兒家平過去,你先回來。」沈備山重重嘆口氣。
桌子上放著簡思全部的資料,這個女孩子絕對不行。
上面貼著簡思照片的資料被扔進垃圾桶,沈備山起身離開書房。
盧海洋掛上電話,苦笑。
在他看來,沈讓並不是一個能听話的孩子,不然他也就不會在醫生工作了,沈讓昨天的樣子他不認為那個女人只是他情人這麼簡單,不過他笑笑,這是人家祖孫的問題,他一個外人不方便說什麼,看見什麼也當沒看見才是。
沈家平來的時候,外面已經被*了。
院內的病人被要求不許胡亂行走,無菌室那邊更是圍得水泄不通,一水的武警。
這也成了今天各個病人談論的話題。
「哎,我說無菌室里的到底是哪一位大人物啊?今兒比昨天更甚,連武警都來了。」一個病人閑來無事在病房里閑閑的問。
令一個病人回道︰「那算什麼,昨兒盧海洋就在外面守了一夜,今天沈備山的發言人沈家平竟然也來了,沒看見都封道了嗎?……」
「這沈家平不是沈備山收養的孩子嗎?……」
「說是收養誰知道怎麼回事呢,弄不好就是真太子呢……」
「我听說昨兒是一個病人的家屬因為手術中死亡就打算要手術的醫生給陪命,結果醫生他沒殺到,一刀捅進一個姑娘的身子上了……」
「哈哈,弄不好人家姑娘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待遇才挺身的,這麼說無菌室里的是昨天被捅的女孩兒?」
「我听說啊,是桃色糾紛,那個病人家屬是被捅人的情夫,那個女孩子和醫院的一個醫生有一腿,所以醫生故意弄死了那個病人……」
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有的時候明明不是那樣的事,到了別人的嘴里就變了一個味道,令人悲哀。
韓曉宇大清早來醫院,被攔在外面,她等了半天才費勁兒的走進醫院,進了大門看著還在嚴檢的門口,呸了一聲,有權了不起啊,有權干嘛還在這個醫院,去軍總就好了。
腰一扭上了樓。
病房里楚母正在和隔壁床的女人聊天,見韓曉宇拎著飯盒進來,隔壁的女人連連夸獎︰「大姐命可真好媳婦漂亮又孝順。」
楚母驕傲地笑笑,突然覺得病房中多了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好。
韓曉宇和楚母兩個人你一來我一唱,今天表演的格外興奮。
吃完了飯,護工也來了,哎聲抱怨︰「差點來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總統來這里住院了呢。」
隔壁的女人顯然也是听到了醫院里的傳說,來了精神將听說的全說了出來。
「知道嗎?昨兒一個醫生的女友被病人的家屬用刀給捅了,可憐見兒的,捅到腎髒了,叫什麼思……簡思來著,听听這名,簡直找死哎,父母怎麼給起名的……听說那女孩子的男朋友身份可了不得,先是盧海洋守了一夜,現在是沈家平,盧海洋你們知道吧?」大嬸終于找到了知音巴拉個沒完︰「盧海洋啊,做夢都見不到的,就是每天在電視上進進出出的那個人,沈備山的左右手。沈備山估計沒人不認識吧……」巴拉巴拉。
韓曉宇和楚母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好象吃了什麼不消化一般。
還別說,婆媳兩還真有表演變臉的本事,估計就是變臉也趕不上這兩位。
韓曉宇這個憋氣啊,她就不明白,老天對簡思是不是太好了?離開楚慕陽結果給她抓到沈備山的孫子,而且沈家竟然不反對?那樣的家庭怎麼會允許一個離了婚的女人呢?為什麼她就是遇不到這樣的男人呢?
太可恨了。
楚母也恨,她恨的是,沒想到簡思竟然掉到了一個貨真價實的金龜,她要是在枕頭旁吹吹風,她們家楚慕陽不就完了?
這兩人明顯就是看不慣別人過的比她們好。
飛速的車子上,沈讓的手抓著門把,手背上的青筋爆跳,額頭的冷汗越來越多了。
侃侃拍拍許圓圓的車背,許圓圓嘟囔著︰「真是,有病就在醫院好好躺著得了就作,往死了里作,可勁兒作吧……」說著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白色的藥片交給侃侃,然後將兜子里的水瓶遞過去。
「醫生說了,一天就能吃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