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帝斯倒沒因他的調侃也不悅。並不是因為他大度,而是除了了解他們的性格之外,最重要的是,對不在乎的人事物,他皆可以視之為空氣。所以,他的情緒沒必要為這些微不足道的話而受波動。
他幽漠地睇了夜迷一眼,轉開視線,深瞳凝鎖著桌上的木盒。他將盒子打開,盒內的鋪展著淺綠繡緞,里面躺著的是拍賣會上高價買下的那個玉女圭女圭。
他手指輕輕撫模著流光凝脂的玉面,爾後小心翼翼地拿出來,神情是那般溫潤柔軟,恍若視之為珍愛之寶一般。晶瑩剔透地玉女圭女圭放在掌心間,冰沁入肌,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思緒忍不住回到那令他難舍難忘的美好回憶中,這是他為她親手雕琢的……
「大哥哥,你的眉毛不要垂下來,臉不要這麼臭嘛!我和你說話,唱歌給你听,听完你笑給我看好不好?」軟綿的甜嗓,似麻雀一般在他耳旁嘰嘰喳喳,黑白分明的晶亮大眼,不懼不怕的望著他,對他狼狽的模樣,染血的外表似乎不知危險,還扯著他的衣袖想拉起他。
「不要吵我!」他推開那聒噪的小東西!帶著傷,步履艱難地在雜草叢生間行走。兩道桀驁的眉,緊緊攏蹙。他不僅得忍受身傷,還得忍受耳朵的摧殘。
「可是我肚子餓了……」小手拍拍咕咕叫的肚皮,可憐兮兮道。
「那你就等著餓死吧!」煩人的小鬼。
「嗚……」馬上賞臉的哭聲響起,人卻沒有走開。可憐兮兮地嚶泣半晌,小手始終抓著他的衣袖沒放開。「我對你這麼好,可是你對我很壞,又不給我東西吃,但人家都沒有不理你!這里好黑好暗,還有怪獸在叫,不說話好可怕。」
「不閉嘴就給我滾!」他才懶得管在這荒僻的地方,對一個小孩有多可怕。也根本就不在乎這小鬼是被他給當成人質擄來的。
「嗚∼∼∼人家……是可憐你……你看起來就一副沒有朋友要跟你玩的樣子……嗚嗚……」她抽噎得可憐。「爹爹說……男子漢要頂天立地,有擔當……你、你要人家離家出走,又不管人家……」她委屈幽怨地控訴。
他眉梢抽搐,一臉沉黑。但他猙獰地表情在她這似乎起不了恐嚇的作用。
「那你就不要像只麻雀一樣。」他挫敗地低吼。
「麻雀?」小女孩小臉一瞬燦亮,不知在突然興奮什麼。「大哥哥是說我很可愛嗎?」
他臉皮抖顫了一下,沒好氣的斜瞪她。
「等我長大了,會變得很美喔。所以你現在要對我好一點,以後我會很好心的陪你一輩子。但……你現在不可以再用臭臭的臉對著我喔。」一本正經的話從這小蘿卜頭嘴里說出來,毫無誠信度。但,他向來冷硬淡漠的面龐,在凝視她時,有絲動容。
「這塊長命鎖送給你,要是以後你沒人要的時候,可以留著防孤獨哦。」
「爹爹說做人要禮尚往來,你也要送我禮物哦。」
「我會努力努力的長大,努力的變漂亮,等你以後帶著禮物來,我就會嫁給你,陪你一輩子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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