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逃逃,她一定要逃!
幽暗的夜色已籠罩,灕灕拼命地跑出古堡。
奔跑一段路後,她才放慢速度,平撫著呼吸,理著慌亂的思緒。
黑郁郁的森林,古木高聳林立,爬藤交織纏天,濃密得幾乎不見天日。每走一步,踩在腳下的枯葉便發出沙沙聲,在空蕩靜謐的森林里回蕩,顯得特別詭異清冷。
哼!要她留下來,門都沒有!哪有人一見面就提這種過份的要求!
這個男人真是有夠固執的,都跟他說了自己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他偏听不進去。更離譜的是,他還大言不慚地說她的身心非他莫屬!她又不是他的奴隸,憑什麼他開口她就得成為他的私人禁臠啊?
幾次溝通無果後,灕灕也放棄了跟他解釋關于每個人都有行動和意志的自由這檔事,她連想都不用去想就知道這種人一定是被驚人的財富慣出了一種與眾不同的性格,這些性格大致月兌不了任性,恣意妄為……認為自己的各種**理所當然要被實現。她實在感到很荒唐!看來過多的財富的確讓他的性格變得很畸型,但是她實在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麼理由,要去滿足一個性格畸型的人強人所難的要求。
她絕對不要在這種陰森森的環境里,與這種自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應該听命于他的男人呼吸同樣的空氣。
于是,她口頭上假裝妥脅,等她一瞅準機會,便毫不猶豫地溜了出來。
但奇怪,為什麼她找不著出路了?她明明是按照白天的方法,一步不差地啊,可走了半天,怎麼感覺又繞回了原地?
佟灕灕邊走迷惑的東張西望。這座森林,不管是前瞻,後望,左瞧,右看,風景都一樣。
她抬頭往上望,樹葉濃密得遮住了天空,打從她一進入森林里,就是這麼昏昏暗暗,令人十分不舒服。不仔細看,還就分不出白天黑夜了。
當她繞了大半個鐘頭時,她開始後悔了。
饑餓——
乏力——
罵過之後、氣過之後,沖動過後,這是灕灕此刻僅有的知覺了。
森林里,傳響著夜梟的聲音,偶爾有幾聲奇怪的叫聲,像是某種野獸發出來的。灌木叢林間,有不可名狀的窸窣聲響。灕灕不禁聯想到了可怕的蛇蠍猛獸,只身一人,她害怕得幾乎要哭出來了。兩只黑葡萄般的眼楮轉動著,戒慎的察望四周的動靜。
現在的她,前進也不是,退回去也來不及,因為她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
坐在銀幕前,黑帝斯支著側顏,看著監控器輸出到大銀幕上的畫面。
「主人,佟小姐好像迷路了。」站在他身後的山羊胡管家里昂說道。「要不要去找她?」
鏡頭前的黑帝斯神情不變,身軀依舊紋風不動的沉穩。他修長優雅的手指握著盛著紅酒的水晶杯腳,漫不經心地輕搖著。「既然已是籠中獵物,讓她多作掙扎又何妨。」他看似慵懶,唯有眸中射出精燦的光芒。他倒要看看她怎麼跑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