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臥龍堡
一間偏僻的小屋中,傳出了聲聲淒厲的哀叫,讓人不忍听聞,聲聲揪心,一個高大的身影靜靜地佇立在門外,漠然的看著忙進忙出的丫鬟婆子們。
他一身漆黑暗鍛細紋底的棉服,大片的精致暗紋在黑衣上若隱若現,不張揚卻有種低調的奢華,一根同色的瓖嵌著碧玉的絲帶將發絲妥貼的束起,露出一張如刀刻菱角分明的冷硬容顏,飛揚入鬢的劍眉之下黑色的眼楮像是濃的化不開的墨,沒有一絲溫度,心思不知道已經飄向了何方,仿佛屋中淒厲叫喊的女人和他沒有半點關系一般。
極致的冷,極致的黑!
在春意盎然的院子中尤為醒目,院中的綠柳隨著舒適的清風稍稍舒展著枝條,一股冷意彌漫開來。
一個艷麗無雙的妖嬈身姿從遠處匆匆疾步而來,白底藍的衣裙,腰間的流蘇隨著女子的小碎步簌簌而動,柔美的五官如畫一般,大大的杏目中含著水光,看起來楚楚可憐,朱唇緊抿,看了看屋中,眸中閃過一抹怨恨,又像是隱忍著什麼,柔貼的挽上了男子的手臂,先前的怨恨已經消逝,只剩下淡淡的擔憂和小心翼翼,氣息有些不均勻,喘道,「卿,姐姐怎麼樣了?都已經幾個時辰了還沒有——」
「應該沒事——」男子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冷意稍稍有些松動,輕輕地扶著女子,漆黑如墨的眸光中淡淡的劃過一抹關心,「你的身子剛剛好一點,先回去休息吧!」
隨即看著女子身邊的丫鬟,飛揚的劍眉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漆黑的眸中冰流滑過,沉聲怒道,「夫人的身子有恙,你怎麼不勸著夫人?」
夫人不听她的她有什麼辦法?嫣紅有苦說不出,趕緊低頭不再敢說話,在堡主面前沒有能敢放肆,除了二少爺之外。
「卿,不關嫣紅的事情,你別責怪她,是我自己要出來的。」縴兒急急忙忙的解釋道,小心翼翼的看著冷卿然,仔細觀察著他的反應,「我听下人們說姐姐要生了,急忙過來看看這邊缺不缺什麼東西。」
「她不值得你如此待她!」冷卿然沉聲道,飛揚的劍眉緊緊地蹙到一起,眼中的墨濃的化不開,臉上瞬間滑過一抹厭惡,鄭重的對縴兒說道,「你只要養好自己的身子就好,別的什麼都不用管。」
要不是爹娘的定下的婚事,那個女人何德何能能坐上冷家當家主母的位置?冷卿然伸手整理一下縴兒稍顯零亂的發絲,「風大,先回去吧!」
「我、我想看看姐姐的孩子,親手抱抱!」縴兒低下頭,低垂的睫毛遮掩住了眸中的得意,揚起看似楚楚可憐的巴掌大的小臉,杏眸中清清楚楚的寫著渴望,緊緊咬著下唇,聲音中隱隱帶著哭腔,不帶冷卿然回答急急忙忙的接著說,「哪怕是一眼也好,就一眼——」
縴兒伸出一個小手指在冷卿然面前晃,因為環境的關系,察言觀色已經成為她的本能之一,溫柔和弱勢自然能引起男人心底深處的保護欲,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
「我們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的。」半響,冷卿然將縴兒攬在懷中,漆黑的眸光有些幽深,微冷的聲音不容拒絕,「听話,我送你回去。」
「相公——」李縴兒一聲嬌嗔,柔順的依偎在冷卿然的懷中,往自己的院子走,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的得意,低垂的眸中快速閃過一抹怨毒。
若不是自己身份卑賤,怎麼能任人壓制?就連嫡長子也不能由自己所出,她怎麼可能任由那個女人做大?
「啊——」屋中驀地迸出一股子淒厲的尖叫,隨後高喊的聲音已經隱隱變得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