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銀發老人氣的一拂袖,冷聲高喝,「帶伺候少***丫鬟嬤嬤。」
冷卿然一怔,怎麼可能?
不多時幾人已經被帶了過來,幾人低眉順目的站在屋中,老老實實的行了禮之後靜靜地站在一旁。
「將你們看到的說一遍。」銀發老人氣得不輕,眸中猛的射出冰冷的光芒,帶著一絲冷酷。
「是——」其中一個丫鬟聲音很低卻清晰的傳進屋中眾人的耳中,「奴婢們只是經常看到二堡主在半夜時分進入夫人的房間,在凌晨離開,那日……」
冬情緩緩地將那天早上的賈美人和冷卿嵐被卿然看到的事情重復了一遍,冷卿然渾身僵直,拳頭緊緊攥起,冷冷的哼道,「下賤的奴才,這點事情也敢隨便的嚼舌根,幾個腦袋夠你丟的?」
「大伯……」冷卿然轉身微微鞠躬,「您有所不知,寶寶前些日子竟然感染了天花,嵐才會進出聚錦居的,至于別的——」
冷卿然冷冷的瞥了一眼屋中站著的幾個奴才,漆黑幽深的眸中驀地劃過一抹陰狠,「不過是幾個不長眼的奴才亂嚼舌根罷了。」
連主子都出賣的奴才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冷卿然氣急敗壞的僵直著身子,沒想到竟然被幾個下賤的奴才破壞了一切。
冷卿然陰冷殘酷的眸光嚇得幾個奴才頓時惶恐不安的低下頭,模不準堡主的態度,怎麼忽然之間大變樣了,幾人忽然恨自己一時貪財了,若是命都沒有了就算有再多的錢有什麼用。
「是非對錯不用你多加辯解,把向氏叫出來不就明了了。」銀發老人也就是冷家的大老爺手中的手杖啪的一聲重重落在地上,眉宇之間陰沉不已,似乎有一抹失望從冷大老爺的眼中劃過,半響,沉聲怒道。
「這——」冷卿然還要說什麼,被冷三老爺沉聲打斷,「小然,听大哥的,若她是清白的,冷家自然不會冤枉一個清白的人,若她真的是個不貞之人,冷家自然不會容她。」
冷卿然無話可說,漆黑的眸光不由得飄向了聚錦居,心中驀地涌起一陣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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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漸深沉,暗色的黑夜終于將天邊最後一抹亮色吞噬,晶亮的星光微弱的在天空眨著眼楮,宛如一顆一顆晶亮的水晶,散發出自己微弱但依然耀眼的光芒。
早早的吩咐小春去睡下,賈美人不停的看著外面的天,掐著手指盼著終于等到天黑了,賈美人匆匆的拿起自己包袱,將小金虔仔細的包好,推了推依舊賴在床上的小五,焦急的催促道,「快一點,我們快點走,以免夜長夢多。」
小五搖晃的站起身,長長的尾巴輕輕的掃著地,示意賈美人跟著自己,一步一步向外走去,賈美人也不敢多加耽擱,小跑的跟在小五身後,隨著周圍的景物漸漸地從熟悉到陌生,賈美人的一顆心簡直要提到喉嚨中,彭榮的狂跳不停,氣息也漸漸地不穩起來,但還是緊緊的抱著小金虔亦步亦趨的跟在小五身後。
避開守夜的侍衛,賈美人低頭匆匆走過,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小金虔是否熟睡著,萬一受驚忽然哭了,那一切都前功盡棄了,片刻之後,小五停在一處圍牆下,賈美人驀地瞠大雙眸,不敢置信的看著小五,難道是要自己抱著孩子翻過這麼高的圍牆?
小五仿佛感受到了賈美人的疑問,噴了口氣,一個縱躍跳上了牆頭,回頭看了看賈美人,晃了晃尾巴。
「我、我跳不上去啊!」賈美人幾乎帶著哭腔,這不是從心理上折磨她呢嗎?以目測這圍牆起碼也得有兩米高,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也不是四蹄動物,如何能翻得過這麼高的圍牆啊?
小五納悶的重新跳了回來,稍微抬頭看了看這圍牆,疑惑的看向了賈美人,不高啊,怎麼就跳不了呢?驀地小五眼前一亮,屁顛屁顛的跑到賈美人身前,趁著賈美人不備,將小金虔叼在自己口中,小心翼翼的避開自己鋒利的虎牙,盡量不傷到口中的小人兒,一個縱躍跳上了圍牆。
「啊——」懷中驀地一空,賈美人忍不住一聲驚呼,隨即反應過來捂住口,可是已經晚了,幾個守衛模樣的男人隨即看了過來,大聲喝道,「什麼人在哪里?」
如同一聲炸雷,震得賈美人心中撲通一聲一跳,隨即手忙腳亂的手腳並用得向上爬,萬一要是被抓了賈美人幾乎不敢想象有什麼後果,只能說人的力量是無窮大的,賈美人雖然笨拙但是卻危危險險的爬了上去,顫抖著身子,不敢看向下面的高度,可是身後侍衛已經過來了,賈美人顧不得危險,咬著牙閉上眼楮心一橫的跳了下去。
「好像有人翻出去了。」其中一個侍衛疑惑的說道。
「噓,千萬別聲張,就當沒有這麼回事,難道你想讓堡主治你個失職的罪名?」另一個侍衛輕聲呵斥,隨即好似自言私語的說道,「什麼夜貓,竟然發出這麼大響聲,走去別處看看。」
說罷扯著第一個侍衛走了。
賈美人輕輕呼了一口氣,看著小五早就已經站在旁邊等著她了,也顧不得什麼,一把搶過小五口中的孩子,里里外外的檢查了一遍,看到小金虔真的沒有受傷才放下心,和小五重新對視了一眼,一人一虎迅速達成協議,向南方狂奔而去。
祠堂中——
冷家大老爺坐在屋中主位上,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望而生畏,其余的幾人分散的坐在兩旁,冷卿然冰冷的站在祠堂中央,一身暗黑色的衣袍平添了幾分陰郁,高大的身子僵直著,看不清楚什麼神情,低垂的眼簾似乎在盤算著什麼,聚錦居的幾個奴才膽戰心驚的跪在地上,低著頭,不停地顫抖著,心中暗暗罵自己過于貪財,小心翼翼了那麼多年竟然卷進主人的家丑當中,怕是這次活不成了,幾人紛紛暗恨的模著懷中厚厚的銀票,沒想到事情弄成這樣子,可是現在已經回不了頭了,只能期待那人能為她們說上幾句好話,留她們一命啊!
屋中彌漫著一股子壓抑的氣氛,沒有人先說話,沉靜的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所有人都在默默的等待著。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小廝模樣的奴才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堡主,幾位老爺。」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向氏呢?」冷大老爺冰冷的一聲呵斥,嚇得那個小廝幾乎跪不住,低頭大聲回道,「奴才幾人去了聚錦居,夫人和小少爺都已經不在,只有一個小丫鬟。」
「什麼?」冷大老爺手中的手杖重重的敲在地上,發生沉悶的聲音,眸中掠過一抹殘酷冰冷的光芒,冷聲命令道,「派人在堡中仔細搜索,另外派一些人出去找,記住,務必將小少爺安全的帶回來,向氏也要帶回來。」
言下之意已經不言而喻,對待向婉玲可以不必客氣,若不是顧慮到冷家的長子嫡孫的份上他不會對那個不貞的女人這麼客氣,冷大老爺冷冷的哼了一口氣,心中對向婉玲已經恨極,這次萬萬不會繞過這個低賤的女人。
「是——」那人迅速的領命而去。
冷卿然頓時面色一沉,腦中嗡嗡作響,她不在了,他知道她若是不在聚錦居就更不可能還在冷家,她走了,一股莫名的悲憤驀地涌進冷卿然的心中,還有一股子說不出的心痛,自己在這里費盡心思的想要保住她,可是她一直想著和別的男人雙宿雙飛,甚至還要帶走他的兒子,帶走冷家的嫡子嫡孫,向婉玲——
你夠狠!
冷卿然寬大衣袖下的拳頭緊緊攥著,恨不得親手掐死她,他這樣算什麼?他堂堂一個堡主已經委屈的不能再委屈了,她陰險毒辣,他睜一只眼閉只眼的容忍;她三番五次的毒打縴兒,他不得不打了她兩個耳光;甚至她不知道廉恥的爬上弟弟的床,他也能原諒她,只要她不離開他,可是——
誰能告訴他?
向婉玲玩的這一出,究竟是算什麼?他冷卿然已經卑微的不能再卑微了,還想要他怎麼樣啊?
冷卿然漆黑幽冷的眸子瞬間變得猩紅,布滿陰狠如野獸一般的光芒。
「你還有什麼說的?」冷大老爺看著冷卿然默然的樣子,沉聲問道,「她已經心虛的逃走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卿然,你還要執迷不悟嗎?」
冷卿然默然,看也不看冷大老爺的眼光,徑直怔怔的望著門外,一想到她和別的男人耳鬢廝磨他的心就已經被熊熊的妒火燒成灰燼了,痛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是他對她太過于仁慈了,是他對她太過于縱容了。
「卿然——」冷三老爺也恨鐵不成鋼的嘆道,「你難道真的就要眼睜睜的看著冷家百年的清譽被一個女人敗壞嗎?在祠堂中,你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兒,捫心自問,你對得起他們嗎?你這樣讓我們幾個老頭子百年之後有什麼臉去見列祖列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