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臉上的表情此刻比哭還難看,那個女人真是哪亂往哪扎。
「快去吧。」馮亞秋到是無所謂的態度,反正人王和天君還在,那就先把妖王放走也不要緊,畢竟人王是市長,而天君也是個有錢的男人。又望了望,葉欣蘭離去的背影,不由地苦笑了笑︰「還沒有走遠,好像走走停停的,你快去吧。」
這段旁若無人,完全把凌絕冥無視的對話,讓一旁不威而怒的男人頗為不滿。這一次,他沒有再去攔住離去的焱,而是把所有注意力落到了樺羽和涅槃身上,輕輕一笑。
長長一段推論將眾人的猜測全駁斥了回去。
凌母看著一臉笑容的兒子,心中也是滿心的歡喜。能這樣就好,盼望來,盼望去,總算盼來了這一日,以前吃的所有的苦都是值得的,付出那麼多終于有了回報,老天,謝謝你!凌母不停地真誠感謝著上天。
「九十七歲?」顏凝愛嘴中細細地念叨著,不由的讓她想起一句話,她也輕輕地念了出來︰「你我相約訂百年,誰偌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趕緊說吧,別你推我,我推你的了,亞秋那等不及了,天天偷偷落淚,眼都腫的快成小金魚了。」涅槃等的著急,督促道。
「不遲不遲。來的剛剛好,趕緊把事情與他們說明吧。」狐瑩一看到走進門的夏昔,趕緊道,她是接到夏昔的傳訊,這才趕來的。
「敢問一下林市長朋友的定義,是不是也如樓先生口中的一樣。我想林市長與聶先生是想上明天一早的頭版頭條了?沒關系,我不介意將這樣的消息做為人情送出去,更不介意交林市長這麼一個好朋友。」凌絕冥的話語真的是句句帶刺,扎的人渾身不自在,而且他故意加重了朋友兩字的語氣,拋出一記重彩丟給在場的每個人,壓的人大氣不敢喘。
好也馮秋。「錯了!錯了!大錯特錯了!」完顏恆炎輕輕嚷道。
「對。幽冥單上有他的名字?」涅槃拉著眾人緊張道。
自西裝的口袋中掏出了昨天寫好的支票塞進馮亞秋的手中,一撇嘴︰「這是一張支票足夠你用的,既然你需要錢,我就給你份工作,你只要答應了這事就算兩消了,如何?」凌絕冥端起一副少爺的架子,擺出一副偽善地嘴臉。
馮亞秋抬起哭紅的雙眼,仔細地盯著面前的男人,她不知道這個男人哪一樣才是真正的性格,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說不像嗎?為什麼卻能從這個男人身上隱隱約約地尋到絕冥細碎的影子,也許,真的該听他的話,錯愕之際,她並沒有回答男人的話。只是愣怔怔地站在那里。
「恩。」將頭別向窗外,望著外面漸漸爬升的日頭,笑的得意極了。
一眼望到小女人眼中的淚水,凌絕冥心中不由地一顫,心口似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悶的厲害,張開的嘴再也說不出狠話︰「我又沒說要刁你自己找錢去,你哭什麼?只是好心好意想給你找份工作。」
涅槃匆忙趕到地府,把自己經歷的一切對完顏恆炎一一說明。
從衣袋中掏出一包母親早上塞給自己的紙巾,遞了上去。小女人沒有接,他硬是拉起她的手臂,將紙巾塞進了她的手里,她的手臂真細,縴細地不盈一握。
得到男人的首肯,樺羽匆忙地把馮亞秋拉到了一旁,向她低低道出了一切。
要挾算個什麼?她不怕,把她往死路上逼又如何,她不理睬便好,這樣的人惹不起,她馮亞秋躲的起。犯不上,犯不上,心中不停的這樣安慰自己,可是眼淚卻不爭氣的落了下來。每一次與面前的男人見面,都會讓她想起絕冥一次,兩次了,面前的男人不停的提醒著她,絕冥已死的事實,這讓她又怎麼承受得了。
「天君也正是為此事而來,這是我們覺得可能是鬼王重生的男人。可是……」完顏恆炎欲言又止,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把剛剛說的話再對夏昔說一次。
「沒有,到是有他這一世的記錄,他會在九十七歲那一年離世。真是命長。」完顏恆炎悠悠道,言下滿是羨慕之意。
「還不是鬼王——絕冥的事。天君說看見了一個很像絕冥的人,大家都在這研究呢,你又來做什麼?」顏凝愛不樂意地白了狐瑩一眼,憤憤道。
那個男人有那麼一剎那讓所有人都覺得他真的就是那個消散的絕冥,就那遞紙巾的一瞬間,那份對小女人的呵護和憐惜,任誰都看的出,任誰都看的到,只是只有那匆匆的一刻,便消失不見。猜不出,看不透。說他是,真的感覺不到,說他不是,可是又覺得定論下的太早。
「你這消息哪得來的?」收起敵意,顏凝愛焦急詢問。
「怎麼錯了?」秦鳳瑤趕緊奔了上來,拿起那張幽冥單細細地看著,上面一筆筆全是活人在這一世的事情,記錄的詳詳細細,毫誤差漏︰「凌家的少爺是個傻子,他失足墜樓,然後身體里的魂魄死了,鬼王月兌胎不正好,這個男人是鬼王一定錯不了。」秦鳳瑤在幽冥單中揪到了蛛絲馬跡,邊指邊道。
顧不得太多,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凌絕冥大聲道︰「手機號。」
「我想小姐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凌絕冥再次將支票塞進小女人的手中,接著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小姐不樂意,這事可不能就這樣算了,我的心里會很難受,會好好的想辦法處理好的,如果小姐和諸位以後身邊麻煩不斷就不好了,是吧?」
「如果說這個凌家少爺身體里的魂魄死了,就該來奈何橋重新走過,輪回月兌胎,可是他的魂魄卻沒有來,亞秋看到那麼像絕冥的男人,會不去阻攔嗎?會不去問嗎?就算不是,她也會告訴我們看見一個長得如同絕冥一樣的男人從橋上經過吧。可是有嗎?亞秋沒有遇見過。你們接替她的時候看過這個魂魄嗎?也沒有吧!這能說明什麼?說明他不是!那個魂魄不是鬼王,依舊是這副身體的正主兒」
面對男人拋出的問題,馮亞秋不由地尋向身旁的樺羽和涅槃,這樣到底算什麼?她確實是急用錢,可是這錢怎麼覺得來的不會那麼輕巧,與其這樣倒不如去與他人借,有借有還來的更好。
「我今天去焱告訴我的那個林子,發現外面被一層金帳包圍,本是想解開,進去看看,怎麼試都無結果,我就去找來夏昔一看。那不是妖法,那是鬼王布下的結界,鬼王消失後那結界隨著他一起消散了,焱拿妖術做了個封印,可是卻封不住我,只是現在那封印不見了,被一層大大的金帳罩住,整整包裹了一圈,任誰都進不去。」
「那應該就是他,錯不了。」寂寥聞聲也趕了過來,奈何橋畔的等待不是誰人都可以做到,無所事事地站在哪里,望著永遠沒有盡頭的魂流,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空虛感覺。真不知道小女人和絕冥到底是怎麼一日又一日的等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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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少爺,這話怎麼說的呢。」樺羽是個聰明人,自是知道了男人話中所包含的意思,心中雖是不高興,但是嘴上沒有說出來,臉上更沒有表現出來︰「亞秋,這是凌少爺的美意,你還是接了吧!」樺羽沒有把話往下說的那麼明白。
「你……」听到這句話,馮亞秋終于從愣神中喚醒過來,張開嘴,想去與男人對峙,無奈男人早已走遠了,她小跑了幾步想追上去,被涅槃拉住了手臂。
上午的醫院來看病的人並不多,所以還算清淨,凌絕冥將目光自小女人的身上收回來,若無其事地投向母親的方向,淡然一笑。余光卻死死地落在一旁的兩人身上,從未收回來過。
「狐瑩妹妹哪一次來不是特意前來,不是有事相告?!」顏凝愛說話的語氣酸澀極了,更是像極了馮亞秋那股刁蠻地勁頭。
馮亞秋被面前的男人逼急了,這個叫凌絕冥的男人太咄咄逼人了,雖然長得與絕冥一模一樣,但是性格上卻相差千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那麼像他的人,可是希望又一次的成了泡影,心中說不出的難過,仿佛一記重錘又一次的生生把心砸了個粉碎一般。
兩女一男,這場硬仗有的打了,雖然完顏恆炎一再的與狐瑩表示只能是朋友而已,可是狐瑩卻根本不把這樣的話當做一回事。再加上,之前狐瑩替完顏恆炎擋過一擊,完顏恆炎與顏凝愛就算不樂意,也不敢把救命的恩人直接攆出門去。狐瑩就依靠著這一點,天天來此,不厭其煩地叨擾,她的臉皮厚得很。
完顏恆炎劍眉一挑,起身繞過桌案,將手中的幽冥單遞送到夏昔的手中,對于面前這個對自己與摯愛有再生之恩的女子,完顏恆炎恭敬地緊。
順著小女人求助的視線,凌絕冥冰冷地目光投向默不作聲的兩個大男人,淡淡一笑︰「兩位意下如何呢?」
听完樺羽的話,馮亞秋氣勢洶洶地走了回來,張口道︰「我知道凌少爺的意思了!這錢我不借了,行吧,我自己湊去!」
「你覺得這人不是鬼王——絕冥,對嗎?」夏昔幾眼便掃完了那張幽冥單,將單子往一旁的桌案上一丟︰「那一天的幽冥單沒有這個叫凌絕冥的人嗎?」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道理,誰人都懂,而對于這個市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凌家更是個真理。凌家的錢款可以連樓氏與聶氏全收購進自己的手中,將對方直接逼上絕路,如同碾死一只螻蟻一般簡單,而面前的樺羽,凌絕冥更是不放在眼里,想撤個市長,就是一句話的事。
「亞秋!」樺羽不悅地低低道,扯住馮亞秋的袖口將小女人往自己身旁一拉。看著凌絕冥不悅地皺了皺眉頭,趕緊道︰「凌少爺,我勸馮小姐幾句。」
凌絕冥一屈身直接窩進了豪華車的後座,舒服地往里一靠,臉上掛著一抹凱旋的得意笑容,愉悅對司機道︰「開車,回家!」
凌母做在兒子的身邊,自是把兒子高興的表情全然收進了眼底。拍了拍兒子的腿,為他豎起大拇指︰「兒子你剛剛真棒,老媽真是佩服死你了。明天就把那姑娘接回家,家里正好有間房子,晚上叫徐管家給收拾出來。」知子莫若母,兒子什麼用意,凌母不用猜,光看都能了然。
「你說也一樣,不用非得我說,再說了是你發現的,你還不說,非得等我做什麼?」夏昔把問題丟給狐瑩,自己落座在椅子上落得個無事一身輕。
「真麻煩。」凌絕冥嘴中喃喃道,手再次探進西裝口袋中,將自己的手機拎了出來,與早前的那張支票一起塞進小女人的懷中︰「等我電話。」邁開修長的腳步,朝門走去,走到一半倏然回過頭霸道道︰「女人,敢不接我電話,小心我告你騙錢。」
「別追了,我一會兒去趟地府,給你問問。先按照他說的辦吧。看在他長的那麼像的份上。沉住氣,他不是個小角色,我們先去探望你的母親。走吧!」扯著馮亞秋的手臂,將她拖到了身旁,好讓她為自己與樺羽引路。
自從代替絕冥做了這地府中的鬼王,才知道鬼王有多麼的忙碌,有多麼的無趣,真想不明白,那個男人居然就這樣忙碌無趣的熬過了千年,這千年是他是怎麼過來的?而且那時候地府還不似現在這般光景,冷清極了。
這一句話,惹的狐瑩大笑不已︰「你與亞秋真是前世後世,連挖苦人的語氣都這般像,我這次來正是為了鬼王——絕冥的事!」狐瑩收起笑容,慢慢地掃過在場每個人的臉龐,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再買官司︰「鬼王重生了,就在六道之中。」
「凌少爺,亞秋小姐是我們的朋友,您這樣做恐怕不妥吧!」按下涅槃,樺羽柔和的笑著,開口道。
「可是……他真的好像,你們沒看到,那一瞬,他的那抹眼神,真的好像,像極了!」涅槃趕緊道,他的話再一次給大家帶來了希望。
「就是因為這一點才錯了。」完顏恆炎說的就是這一點上的紕漏,從秦鳳瑤手中重新奪回幽冥單。
這句話,讓眾人猛得一驚。
涅槃有些沉不住氣了,對于面前男人步步強壓,他怎麼看怎麼那麼的不順眼,這個人真的是鬼王——絕冥嗎?為什麼脾氣秉性,就連氣質上一點都看不出來,到是讓人感覺大為不爽,句句帶刺的話語,甚是傷人。剛想張口,卻被樺羽直接按住了手臂。
「都在呢!看來我來的算是遲的了!」夏昔拖著憶淵走了進來,爽快地笑道。
「那確實是鬼王布下的結界,用仙法都破解不開。」夏昔補充道︰「鬼王重生了,就在這六道之中。華麗麗的蟬變了,至于重生到了哪家就要來問問完顏殿下了,不,現任的鬼王——完顏殿下!」
樓亦寒走了,自己的對手就少了,現在只需要把身旁的兩個男人處理掉就好。腦中這樣的念頭一閃,凌絕冥雖是不悅地皺起了眉頭,但是並沒有想的太多。大手一伸,輕輕一扯,再次把馮亞秋拖到自己的身邊。冷眼掃過沒有說話的倆個人,滿意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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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凝愛姐姐這話說的真是傷狐瑩的心。狐瑩這一次可是特意前來,有事相告。」狐瑩輕輕一笑,對于顏凝愛投來的敵意,完全不在意。
馮亞秋不想接,她怕自己與這個男人在一起會承受不起打擊,抬起頭,將支票重新塞會男人的手中,往後退了幾步與男人拉開一定的距離︰「謝謝美意,我會自己找工作的,這錢我不要,更不會收。」顯然她並沒有听出凌絕冥口中的弦外之音。
「說什麼像不像呢?這麼熱鬧!」狐瑩邁著大步走了進來,自從完顏恆炎做了新的鬼王,她便成了這地府中的常客,每來一次,就會死賴著不走,住上許久,這一點讓顏凝愛很是惱火,一看到來人,顏凝愛不樂意地板起臉,甚是難看。
完顏恆炎在幽冥單中仔細地尋找了半天,前後都翻了個遍,終于把人間凌絕冥的過往,找了出來︰「這個男人嗎?」
「沒有!」完顏恆炎如實相告。
「這就說不好了。因為每個**都有一個對應的魂體,就算是個痴兒,也會有一個靈魂在身體里,要這樣算,那他就不該是鬼王。不過,也說不準,不管是與否,我們先去人道探一探。再下定論也不遲。」zVXC。
夏昔替眾人做了決定,把人員做了詳細的安排︰「我與憶淵隨涅槃先去趟人道,你們還是留在這里,我隨時傳喚你們,隨叫隨到,奈何橋那邊不用找人看著了,鬼王既已重生,就沒有必要再去守候了。只需要把他找出來帶給馮亞秋就好,這是我們欠她的,必須要還給她一個完整的鬼王——絕冥,還給她一份完整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