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何以堪 第一卷 雖死猶生 第六章 不能相認

作者 ︰ 涼荷微露

多謝青山失魂大大的支持~

某涼下眼瞼長了麥粒腫,整個眼瞼都腫了三分之二,明天要到醫院看看,度娘查了下,據說可能要開刀,某涼心里拔涼拔涼的,如果明天來不及,估計會請假,但只要能堅持,某涼就不會斷更,謝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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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客居是朱雀城的大酒店,和青龍城的天香樓的性質一樣,都是NPC開設,供給玩家休息和品嘗佳肴的地方,位于傳送陣右邊,十多顆相連的梧桐樹上。

雖然每棟樹屋下都擺著出入的梯子,但實際上這梯子也是一個小型傳送陣,只要玩家踩上去,就立即被傳送到梧桐樹上的屋子里,要不讓光這個一架狹窄的梯子,哪能滿足玩家進進出出?到時候光排隊都排死人了。

凌姍姍特地在仙客居拿了個雅間,雖然沒有客房嚴謹,但是保密措施也做得非常到位,點了一壺上品雀舌,外加幾樣特色小吃,等店小二笑眯眯的離開雅間,還順手關門後,她才端起雕有寒梅的紫砂壺,給坐在一旁的老凌和思微瀾倒了一杯茶。

裊裊熱氣騰升,雀舌的清香緩緩在雅間里泌開,浸人心肺,碧綠色的茶湯在白瓷茶杯里微微晃動,讓人看了賞心悅目,連郁結的心情都變得舒雅起來。

「合座半甌輕泛綠,開緘數片淺含黃。」聞著滿室茶香,老凌似乎忘記了剛才的煩悶和不甘,張口吟了句茶詩,一臉享受的接過凌姍姍遞來的茶杯,先是捧到下頜前幾寸遠的地方,微微嗅了下撲鼻的茶香,才舉起來抿了兩口,甘爽的茶湯滑入喉嚨,讓他心滿意足的眯起眼,贊了句︰「好茶」

「你這糟老頭子,人家姑娘可不是請你來喝茶的,一瞅著茶就移不開眼楮,臊不臊啊你。」思微瀾看著老伴迷醉的樣子,不由數落幾句,然後不好意思的向凌姍姍道歉︰「可真不好意思,我家老頭子別的嗜好沒有,就好這口茶。」

「沒關系,喜歡就好。」凌姍姍連連擺手,她還不知道自己老爸的興趣愛好嗎?當了一輩子兵,文化程度不算高,對文學更是不耐煩,可唯獨和茶有關的東西,總能隨口說上幾句。

雀舌,是老爸最愛的茶之一,也是她用來試探的道具。

現在的人越來越不愛喝茶,各式各樣的果汁飲料滿天飛,或許有人能嘗出紅茶和綠茶的分別,但是很少能有人嘗出不同種類的綠茶,她老爸,就屬于這一小部分人中。

剛才凌姍姍點茶的時候,刻意壓低聲音,又是在門口和店小二說的話,有九成的把握肯定里面的人听不到自己說的是什麼,而東西上齊後,她又故意上前倒茶,為的就是觀察老凌的反應。

唐朝詩人鄭谷的茶詩,捧杯的姿勢,頜前嗅香,第一口必定連抿兩次的習慣,讓凌姍姍多麼熟悉,她已經無法再懷疑眼前這兩個人的身份。

相似的臉孔,一模一樣的習慣,凌姍姍激動得不能自持,一直在舌尖打轉的話眼看就要喊出口,耳邊中驀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等等」

「誰?」凌姍姍反射性的問出聲。

坐在邊上的二老被凌姍姍一問,頓時疑惑起來,掃了雅間一眼,除了他們三人外,沒有其他人了啊

思微瀾忍不住喊了呆滯在原地的凌姍姍一句︰「姑娘?」

「不用開口說話,有什麼想法在心里默念才行了。」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聲音,不是天狐又是誰?

「我的意思是說呃,叔叔吟的茶詩不錯,不知道是誰的佳作?」凌姍姍這才反應過來,忙賠笑著掩飾。

「你也喜歡茶詩嗎?嘿嘿,我這兩句詩來頭可大了,是唐代詩人鄭谷游歷新津等縣時,在《崍中嘗茶》詩中所寫」發現凌姍姍對自己愛好的東西感興趣,老凌雙眼一亮,像是遇到知音一樣,滔滔不絕的介紹起來。

思微瀾瞪著丈夫,一臉無奈,凌姍姍表面倒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實際上早就神游太虛,找突然嚇她一跳的家伙算賬去了。

她知道自家老爸的毛病,平時信奉沉默是金,能一個字解決的事絕對不會用到兩個字,唯獨遇到「知音」才會滔滔不絕,不過說來說去都是一樣的內容,听了十多年,早就滾瓜爛熟,倒背如流。

利用這一小段時間,凌姍姍在腦海里和天狐神交著。

「你跟蹤我?」凌姍姍暗怒。

「沒有。」天狐很無辜。

「那剛剛是怎麼回事?」

「你是我的宿主,我自然在你的意識體內,只是你自己找不到而已。」天狐無賴的解釋。

也就是說,無論自己做什麼,想什麼,這只死狐狸都一清二楚?凌姍姍頓時黑了臉。

「其實非重點時刻,一般我是不會出現的,所以你不用擔心隱私問題。」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咯?」天狐振振有詞的聲音讓凌姍姍怒極反笑。

「呃,言歸正傳,目前你最好別對任何人表露身份。」嗅出一絲危險的氣息,天狐急忙打哈哈轉移話題。

「他們是我的父母。」凌姍姍淡淡的回了一句,語氣卻異常堅決。

「那有如何?」天狐的聲音中嘲意漸起︰「千百年來,你們人類演繹的骨肉相殘還少嗎?」。

「我爸媽不一樣」凌姍姍反叱,不願意把自己的父母放在為名利不顧一切的薄情份子身上。

「往往真相都讓人難以承受。」天狐不計較凌姍姍惡略的態度,不過它也收斂了自己的嘲弄,輕輕的勸導︰「即使你父母不會出賣你,但是你也要想想,該怎麼樣面對他們。」

「我」凌姍姍哽言,腦子一瞬間從熱血中冷卻下來,是啊,她該怎麼面對父母?怎麼解釋自己的存在?難道說自己現在是一抹游蕩在游戲里的孤魂?即使有返回現實的方法,但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達成的易事

「而且,你現在的處境十分危險,不妨實話告訴你,你們人類設置的程序已經察覺到幻仙大陸里有異樣的存在,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們的身份就會被暴露,自從你出了新手村,我一直在忙著掩蓋你的蹤跡,可惜,我目前的力量太弱了。」

「暴露?」凌姍姍抓著裙衫的雙手不由緊了緊。

「一旦我們暴露,將要面對什麼樣的場景,想必你應該清楚,如果你現在和他們相認,說不定到時候還會拉他們下水,所以,無論是為了你,還是為了他們,現在都不能認,我言盡于此,你自己考慮吧」天狐說完,就閉嘴消失了,無論凌姍姍再心里怎麼呼叫都沒反映。

怎麼辦?要不要認?雖然凌姍姍不相信自己的父母會出賣自己或者出什麼岔子,但是天狐的最後一段話卻是震懾到她了,如果東窗事發,自己逃不掉就算了,連累到父母是她萬萬不願意看到的場面。

「姑娘,你臉色似乎不太好,是不是老頭子吵到你了?」凌姍姍頹敗的神情讓思微瀾心里沒由來的擔心。

「啊?當然不是,叔叔講得非常好。」凌姍姍一晃,強笑附和。

離她出事已經一年多,或許父母心中的傷痛已經減輕了,這時候自己再出現,又是以這樣凶險的處境,恐怕會把父母心底那道好不容易才結痂的傷口給撕開,而且她敢肯定,如果爸爸媽媽知道自己的事情後,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所以,不能認,至少現在不行凌姍姍深深地吸了口氣,瞬間就把左右搖擺的想法定了下來。

或許是吃人嘴軟,加上凌姍姍的舉動沒讓他反感,老凌的態度軟和不少,放下手里的茶杯,問道︰「說吧,你找我們有什麼事?」

「我」凌姍姍啞然,她一心想著和父母相認,可事到臨頭又無法說出口,所以現在被人一問,反而說不出話來了。

「看你那嚴肅的樣子,可嚇壞小姑娘了」思微瀾以為凌姍姍被自己丈夫嚴肅的樣子嚇到了,于是譴責的掃了老凌一眼,才溫和的對凌姍姍笑了笑,說︰「有什麼困難就和阿姨說,雖然阿姨是個初級裁縫,你叔叔是初級丹師,人微力薄,但是有需要的地方,我們一定會盡力幫忙。」

初級裁縫?凌姍姍腦中靈光一閃,頓時想到了好主意。

「是這樣的,阿姨,我想在朱雀城開間裁縫店,想請你幫忙管理店鋪,不知道可不可以?當然,叔叔的煉丹的草藥和成品我也包了。」

「這」听到管理店鋪四個字,思微瀾臉上浮起一絲猶豫。

剛剛發生的事她可不敢忘記,當初老凌就是被濟世堂請去當掌櫃,沒想到濟世堂在老凌的努力下站穩腳跟以後,奪權趕人是小,一次次陷害和一盆盆髒水,讓脾氣溫和的她都無法忍受,所以凌姍姍提到這件事,思微瀾反而不好開口了。

「怎麼不找你的朋友或者家人?」雖然他們以前沒玩過游戲,但是進入幻仙大陸這段時間,耳燻目染,自然也清楚一間店鋪意味著什麼,在老凌看來,凌姍姍一身新手裝卻大言不慚說要開店鋪,如果不是腦子不好就是現實條件優越的有錢人。

「家人」就是你們啊凌姍姍在心里苦笑,表面上還要裝作不在乎的樣子,「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所以沒辦法。」

「那為什麼要找我們?要知道,這可是我們第一次見面。」老凌眯起眼,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扣在梧桐木桌上,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凌姍姍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張嚴肅卻讓她懷念的臉,輕輕的說︰「因為我相信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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