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沒想過要收留他過夜,因為,她只有這一個房間了,如果無緣無故提出要和媽媽睡,一定會引起懷疑。
媽媽白天已經那麼辛苦,她不想自己救回的這一個不知身份的陌生男人讓媽媽擔心。
韓溪愁著臉坐在床前,正思考著如何是好之際。
只听到平時這個時間無比安靜的門響了一聲,然後是疲乏無力的腳步聲傳來。
「小溪,你睡了嗎?」
居然是媽媽的聲音!
韓溪征了一下,媽媽平時最早都要到午夜十二點才收攤,今天才八點,怎麼、怎麼就回家了呢?
死定了,她要不要應答?要不要應!
或者就裝成沒听見吧!
「冷,好冷!」躺在床上的男人痛苦萬分的低吟。
怎麼偏偏在這時候、偏偏在她媽媽回家的時候他出聲了!
「冷、冷!」男人的聲音虛弱又沙啞,如果不是韓溪離得近,甚至連他的聲音都听不到。
她嚇壞了,這個男人繼續這麼下去,媽媽一定會听到的。
可是,家里只有兩條被子,她一條,媽媽一條,這一條被子已經全部包在男人身上了,他怎麼還叫冷?
也是啊,怎麼能不冷呢?在這樣的初春,天氣本就不好,被河水浸了那麼長時間,他一定生病了吧,盡管一回到家,她就替他換下了濕掉的衣衫。
當然,在月兌他衣服的時候,她眼楮是閉得緊緊的,她保證什麼也沒有看到,明明是看到了不該看的地方,但她還是告訴自己,什麼也沒看到,她只是為了救人。
已經沒有多余的被子了。
看著男人蒼白的唇在輕輕發顫,一向淡定的她竟不知怎麼辦了。
「小溪,我知道你沒睡,出來一下,媽媽有話要說!」韓媽的聲音听起來很無耐。
又怎麼能不無耐,丈夫坐牢,她一個人靠擺面攤撫養一個女兒、支撐一個家,她真的累了、太累了。
韓溪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她听出了媽媽的語氣和平時不同,再加上今天晚上,她比平常回來得早太多了!
她咬了咬軟軟的下唇,不放心的瞥了那冷得發抖的男人一眼,還是出了房門,但跟平時不同的是,她出去的時候,把房門緊緊的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