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子弟無不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恨不得立即到了第二天天亮,使出渾身解除,披荊斬棘,獨佔鰲頭,在‘皇族考核’大會上嶄露頭角,得到皇族的絕對重視。
幾家歡喜幾家愁,對于薄家家主來說,這一夜,漫長難挨,長的連他自己都沒有信心,會不會熬過去。
紫薇閣內,一片肅然。
死一般的沉寂當中,十數道身影,比鄰而坐。
太子面沉如水,黑眸半眯,宛若老僧入定。
薄家家主目光凝重,偶有幾縷精光閃爍,隨即消失,快到讓人捕捉不到他的真實想法。
錦王赫連玄奕身上籠罩著一股不善的氣息,殺意凜凜,肆無忌憚的釋放著恐怖駭人的氣勢,來宣泄他心中郁結的憤恨。
他的左手卻用一種異常溫柔憐惜的姿態摩挲著枕著他的大腿,睡相甜美的女子的散披的長發,動作輕緩,生怕會弄痛了她似的。
陰冷與熾熱,將同一片天空,劃分為天堂與地獄兩個世界。
就連赫連雲波都有些暗暗羨慕那個能在一片風雨蕭條的肅殺氣氛中獨享安謐氛圍的薄家四小姐,錦王身上唯一一點和善溫情全都給了她,以至于不管場面如何激烈緊繃,酣然入睡的她都可以完全無視,不必擔心掃到台風尾,莫名其妙的就被赫連玄奕的怒火轟成了渣。
看錦王的架勢,今兒不給他個合情合理的說法,誰都別想輕易蒙混過關。
還有幾個時辰,天就亮了。
‘皇族考核’如此重要,薄家上下,嚴陣以待。
此時此刻,沒有誰願意把大半的精力都放在當年那件早已被塵封的舊事上。
偏偏錦王不依不饒。
若不是這位大離帝國最最有分量的殿下長了口,薄衛天和薄家其他十幾位爺字輩的老家伙們也不會一一坐在這兒,濃眉緊鎖,不展歡顏。
「本王一定要知道十年前那件事的真相,你們別以為本王當時被絆住沒來得及趕回來,未曾親眼目睹,就能隨便編個瞎話過關。」冷中帶煞的目光,宛若一團凝固的黑霧,駭的人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