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人或者說陶俑的兩只眼楮原本是緊閉著的,現在卻竟然緩緩睜了開來,露出了兩只黑色的眼珠,但不知怎麼回事,當陶俑那眼瞼緩緩打開的時候,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其打開的速度雖慢,但整個過程卻不見一點遲滯,就跟人們睜開眼楮一樣,非常的自然,完全不像是個死物。而謝林雖然豎著耳朵,全神貫注地听著周圍的動靜,卻絲毫沒有發現他坐著的這個陶俑所出現的異狀。
而謝林懷里的火火,因為先前替謝林解圍,結果受了傷,現在也是病懨懨的,正盤在謝林懷里一動也不動。就連向來膽小的臭臭,大概因為緊張和害怕,同樣縮在謝林的懷里,並將腦袋埋在謝林腋下,似乎同樣沒有發覺下面那陶俑的異狀。
那陶俑睜開雙眼之後,兩只黑色的眼珠竟又緩緩轉動了起來。那兩只眼珠黑多白少,甚至可以說連眼白都是灰黑色的,只不過要比瞳仁和瞳孔更淡一些,所以在這漆黑的石室之中,一點也不顯眼,就算謝林低頭去看,只怕也難以馬上發現。
陶俑的視線緩緩上移,最後集中在坐在它上面的謝林身上,眼楮竟然還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就像個活人在斜睨著謝林一樣,眼里分明帶著絲嘲諷之意,倒似在譏笑謝林都沒能發現它的異狀一般。
謝林的注意力都在周圍,也沒想到自己坐著的這個陶俑居然還會睜開眼楮,向自己露出嘲諷一樣的神色。他緊緊地抓著葉夏給的手電筒,手心都幾乎捏出汗來,只等著周圍一旦出現異狀,便立刻打開手電筒。
只是這樣子在黑暗中等待,等待危險降臨,實在是一種痛苦的煎熬,雖然在謝林感覺,周圍並沒有任何異狀,但他還是忍不住感到原來越緊張,甚至忍不住想象有什麼東西正在黑暗之中悄悄接近自己。
他也不時轉頭往身後看,努力睜大眼楮,做出看到對方的樣子,只希望如果真有什麼東西接近自己的話,會以為他已經發現了對方,便會心生忌憚。不過其實他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只怕起不到任何作用,權當是給自己壯膽罷了,如果不是怕暴露自己,他都忍不住想要吹幾聲口哨,以平復自己越來越緊張的心情。
他坐著的那個陶俑看了會謝林之後,兩只眼里的瞳孔便開始緩緩縮小,露出了緊張乃至痛苦似的神色,隨後它的兩只眼里竟是流出了黑色的液體!
就像是眼淚一樣。
陶俑流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