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到。)
不過盲駑雖答應了為謝林施針,但神情和語氣卻是有些奇怪,倒似心不在焉一般,竟顯得有些落寞,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麼。
謝林則不由面露喜色,向盲駑說了聲謝謝。
可巴小蘭和張朗卻是面色一變,臉上滿是擔憂之色,張朗也勸謝林不要太著急,再想想其它辦法,還說不一定什麼時候聯系上葉夏了,葉夏或許會有更穩妥的辦法。
畢竟這方法實在太凶險了,就算真能救得了謝林性命,謝林也又極大可能會變成植物人那樣,或者說是變成活死人那樣。其實真變成那樣的話,跟死了也並無多大區別。
謝林卻是心意已決,說現在也沒時間再猶豫了,時間拖得越長就越不利,而且不管怎樣,活著總比死了要好,一旦死了那是什麼都沒有了,如果活著,就算結果再不好,也終究多一份希望。
听了謝林所說,見謝林已是做了決定,張朗也是無語。巴小蘭原本也想勸說謝林幾句,同樣輕輕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只是臉上擔憂之色卻是難消。
「那個,前輩,我們現在就開始嗎?」謝林則又轉頭問盲駑道。
盲駑卻冷笑了一聲,臉上又露出絲譏誚之色,反問道︰「小子,你還真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你以為這是小孩過家家麼?」
不過不等謝林回答,他便轉身,竟然朝那小雲山上走去︰「跟我來。」
謝林愣了愣,頗有些奇怪,他轉頭看了看巴小蘭和張朗,而後還是跟了上去。
臭臭和火火兩個也是立刻追上謝林,爬到了他的肩上。
還有大黑,竟也是亦步亦趨地跟在謝林身後。不過大概是因為不習慣在地上行走,它走路的時候微微張著雙翅,一搖一擺,倒是頗為滑稽。
而走了一段路,大黑也似失去了耐心,突然高叫了一聲,便振翅飛了起來,徑直朝山上飛去。
謝林抬了看了看大黑,有些擔心,不過他也沒出聲把大黑叫回來,只是耐心跟在盲駑後面。
「走吧。」巴小蘭則跟同樣愣在那里的張朗說了一聲,自己則從車里後備廂拿出個行李袋,背在身上,然後也朝謝林他們跟了上去。
張朗愣了愣後,趕緊鎖好車門,便追上巴小蘭,將那行李袋接了過來,跟著巴小蘭往山上走去。
天才微微亮,這山道兩旁樹木遮陰,光線昏暗,道路崎嶇,頗是難走,但那盲駑走在前面,雖說速度並不快,但挺是穩當,倒並不像是個瞎子,而且看樣子,他似乎對這山路也頗是熟悉。
謝林他們一直有些好奇這盲駑到底是不是個瞎子,雖說他一直以來,他都是閉著雙眼的,謝林他們從沒見他睜開過眼楮,而且他的雙眼上滿是疙疙瘩瘩,好像曾受過什麼外傷,但他卻似乎一直能夠清楚地看到東西,甚至比謝林他們看得還要清楚,就像先前大黑吐出的那張紙條,他雖然一直站在旁邊,卻似乎早就知道這紙條上寫的或者說畫的是什麼東西。
雖然對于蠱師來說,視力之重要性還遠不如嗅覺和味覺,像盲駑這樣的高手,嗅覺和听力必定是十分的厲害,就算眼楮真的無法看到東西,也不會造成太大的不便,但畢竟視力也是無法取代的,尤其對于一些靜態的東西,就像那紙上所畫的東西,也不可能靠鼻子和耳朵覺察。
不過此時此刻,謝林他們既沒心思管這個,也不敢問他,因為以他的脾氣,只怕也不會說。
這小雲山雖不高也不大,地勢倒是有些陡峭和崎嶇,謝林他們一行人曲曲折折地走了十多分鐘,終于來到了山頂。
眾人眼前卻是豁然開朗,只因山頂上竟是一片開闊的平地,倒像是個小小的操場。
在操場左邊,則豎著一堵青色的圍牆,圍牆很高,差不多有兩米,而圍牆里面也沒有什麼高的建築,所以謝林他們看不出圍牆里面有什麼東西,不過這圍牆比較破敗,看去十分古舊,想是建了已經有很多年了,說不定這里原本還是一座莊園,不過後來被廢棄了,里面的建築也是倒塌了。
而在右邊這片平地上,也沒什麼東西,只立著一副高約兩米的鐵制單杠,大概是供人們鍛煉用的。
不過大概因為現在時間還早,天才剛剛放亮,又或者是因為這里比較偏僻,所以也不見有人在鍛煉。昨天傍晚,謝林他們在這小雲山腳下,還看到過一些人從山上下來,而剛才他們上山的時候,一路上也沒有看到任何人。
在那單杠上,還立著那大黑,威風凜凜的,像座雕塑一般。就算真有人上來,見到大黑,只怕也要被它嚇走。
謝林他們心中則更是疑惑,納悶盲駑帶他們來這里干什麼。
盲駑帶著他們走到那單杠前,終于停了下來。
謝林三人都轉頭看向盲駑。
盲駑轉頭面向謝林,指了指那單杠,叫謝林站在單杠下面。
謝林雖奇怪,但還是依言走到了單杠下面。
盲駑則又叫謝林月兌掉衣服和褲子。
這一次,謝林雖然有些驚詫,卻也沒怎麼猶豫,便放下背包,月兌了衣服和褲子。
不過因為有巴小蘭在場,他也沒好意思月兌得太干淨,剩下了一條四角褲沒月兌。
不過就算這樣,巴小蘭還是不由紅了臉,轉過了頭去。
張朗則是一臉壞笑,看了看巴小蘭,便催促謝林快把那條四角褲也月兌了,結果吃了巴小蘭一個栗子。
盲駑則也沒說讓謝林把四角褲也月兌了,卻又讓張朗也把衣服和褲子月兌下來。
張朗自是不由十分奇怪,問盲駑為什麼自己也要月兌衣服。
「叫你月兌就月兌。」盲駑則哼了一聲道。
「快月兌吧。」巴小蘭雖奇怪,但也小聲催促起張朗來。
張朗不由白了白眼,但還是將身上的衣褲月兌了下來,只剩下了一條三角褲。
盲駑則撿起張朗放在地上的衣褲,又讓張朗把那三角褲也給月兌下來。
「為什麼啊?!」張朗瞪大了眼楮,一臉不解地看著盲駑,「我又不要你給我打那個……金針!」
「叫你月兌就月兌!」盲駑卻冷冷說道,還是那麼一句。
巴小蘭也是十分的詫異,卻還是推了推張朗,又轉過了身去,催促道︰「快點月兌吧,別耽誤時間了。」
張朗切了一聲,不情願地將那褲衩也月兌了下去,然後遞向盲駑。
「自己蹲邊上去。」盲駑接過張朗那條褲衩,則又指了指左邊那堵圍牆,說道。
張朗瞪了盲駑一眼,隨後還是捂著下面,跑到了那牆角下,蹲了下來。
巴小蘭轉回身,看張朗赤身地窩在那牆根下,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張朗白了白眼,卻沒說話。
這時盲駑卻將他那條褲衩丟到地上,然後從邊上撿起一塊小石子,用那褲衩裹了起來,隨即竟是將那褲衩甩了出去。
那褲衩包了塊石頭,重量自是增加了不少,盲駑這一甩,褲衩頓時直飛而出,飛落到了山下,不見了蹤影。
「你嗎!」張朗臉色大變,呼地站了起來,想沖上來。
不過隨後他卻立刻抱著下面蹲了下去,一臉尷尬。
「你要干什麼,為什麼把我褲子丟了?!」張朗又氣憤地叫道。
謝林和巴小蘭也都是又驚詫又奇怪,一臉疑惑地看著盲駑。
「你的褲子太難看了,我不喜歡!」盲駑卻冷冷地說道。
「你……」張朗怔了怔,隨即一臉懊惱,「我的範思哲……」
他終于明白,這盲駑分明就是看他不順眼,所以才這麼做。
謝林和巴小蘭都有些哭笑不得,卻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可盲駑這樣的做法,也實在是有些……荒唐。
然而這時卻听嘶的一聲,盲駑竟然又將謝林那件T恤衫的袖子給撕了開來。
「我……」張朗忍不住又跳了起來。
謝林和巴小蘭不由吃驚,巴小蘭也是忍不住問道︰「前輩,你這是干什麼?」
正所謂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說實話盲駑平白無故丟掉張朗褲衩已是有些過火,現在又撕破張朗衣服,可真是有些過分了,巴小蘭雖然脾氣不算差,但也是有些氣憤起來。
盲駑卻是哼了一聲,並不回答。
他手上卻不停,將那件T恤兩條袖子都拆了下來,然後又撕成了一根根布條。
張朗都氣得渾身發抖,卻又只能窩在那里,不敢沖上來。
巴小蘭則冷眼看著盲駑,面色越來越難看。
謝林則有些尷尬,也同樣有些氣憤,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是冷眼看著盲駑。
盲駑將那兩條袖子撕成了好幾條,而後卻又將那些布條結在一起,卷成了兩條長約兩米的繩子。
隨後他走到謝林跟前,將繩子一頭綁在了謝林的左手上,另一頭則是丟到那單杠上,從另一邊拉緊了繩子,使得謝林雙手都不得不舉到頭頂之後,他便將繩子另一頭緊緊地綁在了那單杠上。
謝林不由驚詫萬分,忍不住問道︰「前輩,你要干什麼?」
「看著就知道了。」盲駑卻哼了一聲,也不解釋,他又取來另一條繩子,用同樣的方法,將謝林的右手也吊了起來。
而後,他又將張朗那件T恤剩下的部分也撕成了布條,然後結成一條繩子,將謝林雙腳也給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被綁在那單杠上的謝林,也是很難再動彈,一副只能任人宰割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