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章清瑩著實嚇著了,快要說錯話,張蜻蜓挺身而出,「爹,不關她的事。瞧四妹妹嚇得,還是我把事情源源本本說清楚吧。」
林夫人心中一動,覺得不對,她剛想插話,可是張蜻蜓已經迅速把話圓了過來,「三弟一見面就罵四妹是賊,我听著生氣,就跟他吵了起來。他卻充我老子,還罵我是賤丫頭,我一生氣就打了他一耳光,他就拿鞭子抽我,後來我就搶了他的鞭子,揍了他一頓,然後你們就來了。」
她簡簡單單把事情交待清楚,末了問章泰安,「你說,是不是這麼回事?」
章泰安倒也不蠢,揪住那一點,「那她手上當時拿的什麼東西?」
張蜻蜓嗤笑,「我說三弟,一個姑娘家身上的東西你干嘛這麼有興趣?你要看是不是?行行行!」她扭頭沖章清瑩微一眨眼,「四妹,把你的荷包拿出來給他看看。」
章清瑩給嚇得還有些犯迷糊,旁邊綠枝倒是心領神會了。
且喜這些大戶人家的小姐們總是隨身帶著荷包香袋的,尤其今兒過節,更不會遺漏,便將她身上外頭那個荷包解了下來遞上去,順手把那個惹禍的荷包揣進自己袖子里了。
暗暗還掐了章清瑩一把,把小姑娘疼得清醒過來。章清瑩本就早熟,頓時明白過來,去私會舅舅之事是打死也不能承認的,否則那可是害死三姐了。
章致知接過這荷包並無什麼不妥之處,可章泰安卻似抓著個救命稻草般嚷,「不是這一個,還有東西,搜她的身!」
這就有些很不象話了!章致知發問,「那你說,她那兒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章泰安只是黑暗之中瞟了一眼,哪里說得出個四五六?當下咋舌了,只囁嚅著,「反正不是這一個!」
「那好!四姐姐你就月兌了衣裳給人看!看你究竟是不是賊!」章泰寅瘦小的身子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他會完了沈大海,重回這兒來復命,路上就听說出事了,一路小跑著過來,剛剛听了兩句話,頓時就明白過來。
小大人氣得快瘋了,當真動手拉扯著章清瑩的衣裳,一面哭一面說,「既然三哥哥不相信,你就月兌光了給人瞧,要再不信,連我一塊兒搜!」
小大人不傻,他知道章泰安無憑無據,可能只是晃了一眼,所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之所以揪住這事不放,是想逃避後面跟張蜻蜓起沖突之事,只要他們把能這個前因掩蓋過去了,那張蜻蜓造成的後果也就能大大減輕了。
他原本還打算著將章清瑩身上的荷包趁亂藏進自己身上,縱給人搜出來,那也不怕了。反正剛見舅舅,縱有東西也說得過去。
「胡鬧!泰寅住手!」章致知連忙讓人將小兒子拉住。
他再怎樣也不可能讓章清瑩,就為了章泰安一句莫須有的罪名就當眾月兌衣裳啊?那成什麼話了?難道還真的說四丫頭是個賊啊?
章清瑩和弟弟一塊抱頭痛哭,小姐弟倆想著自己這麼些年在家里委曲求全,處處陪小心,處處看人臉色的日子,今兒竟然還落得要當眾解衣的下場,倒真是悲從中來,哭得撕心裂肺。
張蜻蜓紅了眼圈,忍不住上前道,「爹,您也看到了,三弟就那麼一句話,把人給逼成啥樣了?是,我們都是庶出的,他是嫡出的,可也不帶這麼欺負人的!今兒要不是您在,四妹妹這身衣裳,恐怕還非月兌不可了!三弟,你說是不是?」
她話是對著章泰安說,眼神和意思卻明目張膽的都指向了林夫人。林夫人當然听出話外音來,冷冷的瞧著她,心說就是這樣又如何?這個家,除了老爺,就是我說了算!
章泰安心中恨死了張蜻蜓,猶自 嘴,「肯定是你們把東西藏起來了!」
張蜻蜓一跟他說話就來氣,「這捉奸要成雙,捉賊要拿贓。你到底是丟了什麼,非誣賴四妹妹不可?」
「就算是我沒丟東西,可能是你們從別處偷來的!」
「你到底還講不講理的?就算是別人丟了東西,總得有個失主來報案吧?不少字你既不是失主,還咋乎個什麼勁兒?」
小胖子沒理也要辯出三分理來,「你們都是一伙的,你當然幫著她說話!」
張蜻蜓追問,「我們怎麼一伙的了?」
「她都要把那狗給你了,怎麼不是跟你一伙的?」
「你還有臉說,上回是誰拿鞭炮拴在狗尾巴上沖我扔過來的?我跟你計較了沒有?當時爹還有客,她好心好意的全都替你遮掩了下來,你反而恩將仇報,你到底有沒有良心的?要不是實在被你欺負得養不下去,四妹妹舍得把小狗送我麼?」張蜻蜓好不容易找著機會,當然要把這樁事情吵嚷給章致知听道。
章泰安一時不知是計,現正在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也不顧旁人在場,便也翻起了舊賬,「上回明明是你爬牆想要逃跑,被我抓到,還害得我受了罰。那次沒炸死你,是你走了狗屎運!」
他平常罵習慣,此時忘了還有旁人在場,不覺順口又罵,「象你們這種小娘養的賤骨頭,就該死!」
張蜻蜓也火了,月兌口而出道,「我們是小娘養的,可我們也是一個爹生的!你嫌我們不高貴,你怎麼不嫌你爹去!沒有他,哪來的我們?」
「都給我住嘴!住嘴!」章致知已經氣得面如鍋底了,上前立時抽了章泰安一個大耳刮子。
這一巴掌可比方才抽張蜻蜓時用力多了,抽得小胖子一個趔趄,差點摔了。林夫人心疼得一哆嗦,再瞧兒子臉上,半邊臉迅速腫了,嘴角已經微微滲出血來。
如此劇痛,是章泰安有生以來頭一次嘗到,卻嚇得哭都不敢哭,傻愣愣的看著他爹,噤若寒蟬。
章致知嚴厲的眼光再掃向張蜻蜓,張大姑娘脖子一縮,迅速退了半步。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又不是生得賤,打一耳光就行了,再來一下何必呢?章致知瞧見她臉上還未消退的巴掌印,倒是沒有再下狠手。
只張大姑娘頭腦一冷靜,心想這回可完了,又沖動了!
不過能痛痛快快罵那小胖子一頓,也算值了。反正事已至此,怕是今日這頓罰是跑不月兌了,就看章致知能否手下留情了。
(章老爺斜睨著諸位︰想今兒就知道本老爺我怎麼處置的麼?推薦、收藏都送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