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潘雲豹興高采烈的跟媳婦介紹,「繼母人很好的,你不用緊張。」
張蜻蜓才不緊張咧她只是越發好奇,這頭傻豹子到底是怎麼養成的,怎麼能如此的白目?當著這一大堆人的面大贊繼母,到底是贊給誰听?
既然小謝夫人身體不舒服,那潘雲龍夫婦決定也跟他們一起去請個安,卻未料在正房面前吃了個閉門羹,管事嬤嬤說,「真不好意思,夫人才睡著,不便打擾,不如等到中午再見吧。」
哼張蜻蜓不想多說什麼,轉頭就走。只潘雲豹還在她耳邊嘀咕著,「等娘醒了,你見到她就知道了,是極和氣的一個人。」
張蜻蜓懶得听他廢話了,順著這一路,是潘雲龍夫婦先到,臨別前潘雲龍特意跟張蜻蜓交待一句,「若是有什麼事情,記得過來找我們幫忙。」
這個張蜻蜓不會客氣,不過她還惦記著一事,「大哥,公公說您受了傷,傷得重麼?好了沒有?」
盧月荷頓時眼圈就紅了,看著潘雲豹的目光也越發的復雜起來。
潘雲龍給弟妹關心得心里暖洋洋的,「我沒事兒都已經好了,你們別擔心,都忙一早上了,快回去吃飯吧」
這話有理,張蜻蜓早就餓了,趕緊回去吃飯
吃飽喝足,趁著到日中還有些閑暇,張大姑娘要干正經事情了,對打著哈欠想補眠潘雲豹勾勾手指頭。
潘二少爺立即精神了,一溜小跑的過來,「干嘛?」
微一挑眉,讓屋子里的人都出去,潘二少爺不爭氣的臉都微紅了,嘿嘿傻笑,「天還沒黑……」做某些事情似乎不太方便吧?不少字
「你想哪兒去了」張大姑娘覺得對此人的智慧真的不能想得太高,「我問你,你屋里一共有多少個丫頭,多少個小廝,信得過的能有幾個?」
這個好說,潘雲豹扳著指頭告訴她,「丫頭就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小廝就追風追雲追雷追電。這八個,都很可靠。」
張蜻蜓突然覺得自己這問題本身就問得就有點傻,「算了,你現在跟我出去,有些家事我要料理,你不管我說什麼,你只要支持就好了,知道麼?」
知道潘雲豹應得痛快,自己媳婦嘛,自己不挺誰來挺?媳婦要管家,作為男人,他是絕對沒有二話說的。
張蜻蜓叫人先把陸真請進來了,給潘雲豹介紹了一下,然後問,「外面的事情都準備好了麼?」
陸真點頭,因為新嫁,所有的嫁妝都必須拿出來展示,所以現在還擺在廳里。一早張蜻蜓出去敬茶,那幾房家人本來是想把嫁妝搬回去的,卻給陸真給鎖了門,全扣了下來。
「不過姑娘,擺出來的嫁妝未必就是全部的東西。可能還有藏在他們房里的,甚至轉手寄存到外頭去的,所以您還得要得到一樣東西。」
那就是嫁妝單子。張蜻蜓皺眉沉吟,這東西她們手上沒有,但是作為婆家,小謝夫人手上一定有。可這位繼母恐怕沒潘雲豹所說的這麼好說話,看來這事情,跟計劃得有些變化了。
想了一想,囑咐陸真,「你先帶白家人,把現有的東西全都收起來,登記造冊,看看到底都有些什麼,然後再查。」
陸真微微一笑,從袖中抽出一份名單,「這些都已經整理好了,姑娘若是想看,不妨往後放一放,咱們有大把的時間細說。倒是現在咱們帶來的這些人,得跟姑爺商議商議,早些安置下來才好。」
這女人做事真是沒話說張蜻蜓覺得花重金請她確實也值了。可這要處理人的事情,恐怕就又涉及到要跟小謝夫人打交道了。畢竟她是婆婆不是麼?
轉頭跟潘雲豹確認,「你們家是不是小婆婆當家的?」
張蜻蜓這也算是發明創造了,小謝夫人要是知道給她起了這麼個綽號,怕是要氣得暈過去了。
潘雲豹卻是呵呵一笑,毫不在意,「是啊咱們家所有的花銷都是娘在掌管。」
「那大房和爺爺女乃女乃也都是在咱們這邊花銷麼?」
「是。」
那潘茂廣的負擔很重啊張蜻蜓雖然沒有當過這樣的大家,但稍微動動腦筋就知道,要負擔這麼大的一家子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
張蜻蜓基本上不抱什麼希望,但還是問出個問題,「那你知道你們家的收入來自哪里嗎?除了公公的俸祿,還有什麼?就是田產地租?」
潘雲豹見她那過于明顯的不太信任,有些糾結了,絞盡腦汁想了半天,倒是想出一條很重要的收入來源,「好象還有皇上的賞賜吧?不少字每回爹打了勝仗,皇上都會有特別賞賜的。」
他說得高興,張蜻蜓听著有點無語了。敢情這個家的錢,還得靠公公流血去搏,對了,現在還多加了一個大哥。
「那大房的人什麼都不管的麼?全是公公白養活他們?」
潘雲豹有些詫異于她用到這個字眼,「因為爹還在軍中,爺爺女乃女乃年事已高,大伯就告了丁憂退役了。他從前是從七品的典儀,這是我們祖上世襲下來的軍職,也有俸祿的。現在堂哥也在軍里,不過沒襲這個職,是在爹手下的五營里從軍。可能以後會給雲凱吧,這個具體我就不知道了。嗯……他們的花銷好象是咱們這兒負擔一部分,象吃飯做衣裳,還有下人工錢那些,我看都是從娘那兒開銷,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一句,「這……這也不能算作白養吧爹最有本事,也不能不管他們的,對不對?一直以來,爺爺女乃女乃和大伯他們都是跟咱們一塊兒過日子的,你可別出去亂說」
這還不叫白養,那什麼叫做白養?就連你,也是個光吃飯不干活的大米蟲張蜻蜓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有點不想跟他說話了。
張大姑娘生平最瞧不起就是這種人,若是年紀小點倒還罷了,也是二十啷當的人了,居然還跟個小孩似的,成天除了吃喝玩樂,什麼都不知道。簡直比章泰安還可恥
潘雲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怎麼媳婦那一張挺漂亮的桃花臉先是下雨,然後加霜了?
「你……」
「你出去吧」張蜻蜓話一出口,突然意識到這兒現在可是他家,換了種說法,「你上書房去看看書,我這兒不用你了。」
看書?潘雲豹有點傻眼,不過讓他心里更不舒服的是媳婦那一句——不用他了。
「你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不跳字。潘雲豹挺想幫忙的。
張蜻蜓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不用了。哦,對了,過會兒你把你屋里的人召集一下,跟我這邊的人見個面,也認識一下。我這邊有點事要說,等我這邊說完了,你再過來。」
哦……潘雲豹突然覺得有點莫名的委屈,他說不出來,只覺得心里很不舒服,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面對自己滿心想要討好的人,卻偏偏找不到下手討好的地方。而且……那個人,似乎不想給他下手的機會。
怎麼會這樣呢?潘二少爺帶著滿月復的疑問,一步三回頭的走了。等出了門,想想張蜻蜓的話,卻又突然精神起來。媳婦還是給自己安排了事情的呀她不是要自己召集屋里的人麼?那就趕緊去潘雲豹大踏步的出去點兵點將了。
張蜻蜓望著他的背影,撫額感覺有些頭疼。自己怎麼嫁了這麼一個人?不行,她可不能認命張大姑娘的字典從沒有三從四德這四個字,趕緊打起精神,把自己的財產清點出來,努力保值增值,日後好卷包袱走人
張蜻蜓打起精神,「陸嬤嬤,麻煩你把咱們的人都叫進來,我想一個一個看一看。」
陸真瞅著她一笑,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姑娘,您能這麼想,其實也是對的。」
張蜻蜓不可置信的瞧著她,我想什麼你也能看得出來?
當陸真剛轉身出去,張蜻蜓有點緊張的沖到鏡子跟前,拍拍自己的臉。
難道我就這麼容易泄露心事嗎?要是讓潘府知道,一個才過門的媳婦就想休夫,恐怕那才是要掀起軒然大*吧?不少字
注意保密張大姑娘深吸了幾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臉顯得嚴肅端莊一些。唉要是自己能有潘老爺那種威勢就好了。
抬眼瞧瞧那把承影劍,一下子又想起潘雲龍真摯親切的臉。不得不說,在這個潘府里,張蜻蜓對他們二位還是挺有好感的。要是他們一個是自己的親爹,一個是自己的親大哥……
嘩整個人生圓滿了。
張大姑娘搖了搖頭,再一次對某只豹子的身在福中不知福,表示無語。不過,這也不關她的事,對麼?
「姑娘,請出來吧。」
綠枝打起了門簾,瞧著院子里的那麼些人,張蜻蜓昂首闊步踏出房門,既然在她的手下干事了,那一個二個都得給她精神著點
否則,那就都去給我換錢該狠心的時候,張大姑娘可從來都不會手軟。
(三更四更很快就來,謝謝大家的投票,還有紫心辰2011和最最最愛寶寶的打賞,小蜻蜓的鞭子啊,呼呼作響).